第62章 残局

“白王殿下？”顾见春摸干脆地唤了一声。

“——让开。”

好工夫。

顾见春凝然半晌，望向对方，沉声说道：

顾见春笑了笑，面色如常地接过。

屋外的几个侍卫并未挪解缆子，却也没有说话。

顾见春见状，这才蓦地明白——本来南宫孤舟是来替他得救的。

“哦......”谢景之回过神，长睫轻颤，不动声色地隐去眸中神采，“对不住，方才在想事。”

——这赌约，天然事关他的性命来往。

“天然。”

“嗯。”南宫孤舟微微点头，虽未几话，却言简意赅，一语中的，“她夺了一匹快马，西行而去。”

“庄主。”顾见春如释重负，冲着对方抱拳号召。此时再无旁人，却无需多作粉饰。

谢景之低笑一声，呵叱道：“飞絮，返来吧。在人家的地盘，怎敢惹是生非？”

苏决明赞叹不已。这分棋之法，要的不但是对于功力量劲的把控，还要分神留意，轻严峻小皆不容有失。这谢景之看似病殃殃的，却实在是深藏不露，无可斗量。

“好——”谢景之信手一挥，那白子便被他尽数拢进棋盒，“这盒棋，算是本王的见面礼，顾少侠可要妥当收着。本王传闻，这棋艺与剑技普通，都须不时磨砺，顾少侠可千万莫要......”

南宫孤舟面色沉沉，只是站定门前，惜字如金。

“本王看顾少侠资质异禀，想来这棋局已然记于心中了吧？”谢景之勾了勾唇，戏谑一笑，“这半局之约，便为顾少侠留着。天然，这赌约，顾少侠切莫忘了才是。”

“不，进，反，退。”

他一面说着，却一把将手拍在了桌上。桌面一震，那棋子纷繁飞起，不见他如何行动，只是信手一拂，那黑子却被他送进棋盒当中，白子琳琅回落，噼里啪啦，好似梨花春雨，堆于棋盘之上，却更如累累白骨。

那说话之人气味沉稳，功力浑厚，只是话音当中却略见一丝隐怒。

“不敢。仿佛是庄主来了。”顾见春转眸，表示地望了望窗子。

谢景之再未几言，起家欲离。路过那南宫孤舟，晓得本身不受待见，便低笑一声，信步而去。

“白王过誉了。”晓得对方已经听出那弦外之意，顾见春天然也明白这谢景之说的远非这盘棋局，两人相互打着哑谜，却都心照不宣，“鄙人一介江湖中人，流落惯了，恐不能胜任。”

“是。”那名唤飞絮的侍卫低声应诺，几人随即闪身隐去。

这未几时，屋外已然传来兵戈相击之声。只是哪有甚么你来我往，南宫孤舟只消几招，连剑都未曾出鞘，便将那三两侍卫击倒。此中一保护却似是心有不平，只扶着窗棂撑起家子，影子映在窗上，摇摇摆晃，他却还要再战。

“呵，本来庄主是亲身来下逐客令的。”谢景之摇了点头，面上似是无法，“看来，这盘棋，得留到下次了。”

顾见春暗自攥了攥拳，却不着陈迹地以长袖作掩。约莫过了半个时候的工夫，如果再不解缆，恐怕要追不上了。

“江湖中人......”谢景之禁不住反复此句。只是此话说完，他却不再回应，也不慌下落子，只是托腮凝神，像是思路遥遥，魂飞天外。

没了人影映照，月华流转，窗子更是敞亮。

想必是听闻小湄分开之事，他才会赶来济急。这位南宫庄主，看着冷然，实则...也是分外在乎她的事吧？

“哈哈哈——”谢景之并不介怀对方的挑衅，只是笑着摩挲袖子，换了个更加舒畅的姿式，“棋局过半，顾少侠，你实在让本王欣喜。可惜本王没能早些遇见你，不然说甚么也要请你来做本王的入幕之宾。”

跟着“啪”地一声，却见顾见春轻巧提起几颗黑子。苏决明不由瞪了瞪眼，不知为何，方才还见寂然的白子现在却零零散星，遥相照应，竟无形当中与黑子互为掣肘，表里相对。

谢景之将棋盒递了过来，借机靠近了些，低声说道：

“白.....”他咬了咬牙，方想说些甚么，却闻声门外忽而传来动静。

顾见春辨出来人，神采一松，不由抬眼看了看谢景之，却发觉对方像是真的走神了。只见他一动也不动，浑身高低，却只余手指在缓缓抚弄着袖口。

“夜深了，白王不走？”

“一约既定，百死不悔。”

“马已备好，你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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