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稀奇
谢昀蓦地出声,眸中微微一动,食指悄悄划过册本几行温声道:“蜀葵到处人家植之。春初种子,冬月宿根亦自生苗,嫩时亦可茹食。叶似葵菜而大,亦似丝瓜叶,有岐叉。太小满后长茎,高5、六尺。花似木槿而大,有深红浅红紫吵嘴色、单叶千叶之异。古人谓其疏茎密叶、翠萼艳花、金粉檀心者,颇善状之。惟红、白二色入药。实在大如指头,皮薄而扁,内仁如马兜铃仁及芜荑仁,轻虚易种。”
见白炉欲言又止的模样,谢昀无法地叮咛道:“替我换衣梳洗吧,明日既是下榜,我们便养精蓄锐,等着明日吧。”
不是说好了歇息,如何又跑到天井读起书来了。
白炉先是一愣,再看自家公子可贵有了这般的兴趣,忘怀了方才的忧事,也就笑着应了,忙上前蹲身挖起土坑来。
谢昀闻言低下头,看着面前的荷包,想起了午间在公主府的一幕,唇瓣微微勾起,随即将荷包拿返来,悄悄翻开,倒出几粒蜀葵种子来。
自家公子一贯好衣衫整齐,那里做过这些事,白炉当即便上去拦,谁知倒是被少年抬手挡了。
谢昀安静地喝完了汤,将汤盏悄悄放在案上,听着盏底悄悄碰触书案的声音,白炉不由心一沉,多了几分惭愧与对本身的抱怨。
顾砚龄笑着打量了一下,看到谢昀月白的衣服上蹭出的泥点,到底还是有些骇怪。
正在此时,谢昀轻然起家,不徐不疾的走向窗边,昂首间便是皎皎的明月,洒下来的银色光辉温馨而幽谧。
白炉恍然明白般点了点头,却又顾自道:“公子这位朋友倒是奇特,见过送诗书名画,珍树奇花的,还从未见过送花种的。”
目睹着白炉替本身借着玉佩,谢昀微微沉吟下,倒是蓦地出声道:“白炉,去拿小铲和花洒到门前的天井等着。”
“花种?”
可面前,谢昀竟是会亲身培土养花,不畏污泥。
谢昀悄悄将花种倒了归去,语气安静道:“本日公主府上,朋友所赠。”
白炉闻言心下难受,可到底清算了心境,又佯装笑着替谢昀脱下外衫,回身挂在里屋的楠木施上,再转而返来帮谢昀解腰上悬着的荷包。
白炉一听,非常高傲地扬了扬头道:“我们家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便是拿下‘会元’也是悄悄松松,明日自是不知多少登门拜访的人,公子自是要挨个回礼的。”(注:会试第一名就是会元。)
因为前一世的相处,她极其清楚,谢昀就像是不然纤尘的谪仙普通,不管是近身的衣衫还是旁的甚么,皆是要求一丝不染的洁净。如果练一次字,便得细心地洗一次手,待到天热之时,一日更会换两三套衣衫。
“公子,让白炉来吧,这那里是您能做的事。”
谢昀顺着顾砚龄的目光看向身上的泥点,微微一顿,随即无法一笑道:“白炉引表女人去前厅,我去换身衣衫。”
“公子,小的错了。”
“阿九还是第一次见表哥培植花种。”
谢昀闻言看了看手中的荷包,不由笑了笑,是有些奇特。
当压好了土,谢昀取来花洒洒了水,谢昀只感觉腿都蹲的有些麻了,刚站起家来,他却又看到了手上和袍角的污泥,竟也是可贵一笑。
“古语云君子当阔别庖厨,却又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可见,即便是君子治世,也不能两手不沾阳春水,我本身来吧,看看今后,它能长的多高,多好。”
见自家公子的神采微微变了,白炉才自知说错了话,却又无可窜改道:“是,小的是听绛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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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炉在一旁微微躬腰,嘿嘿一笑道:“不止小的,表女人也是如此想的。”
“公子――”
说到这儿,白炉又忙添了一句道:“另有姑太太,对公子此次的会试也是极有信心。”(注:娘家称呼出嫁的长辈女子为姑太太。)
本来执汤勺的手微微一顿,谢昀顿了顿,偏首道:“你如何晓得。”
谢昀手一落,转而看向手中的荷包道:“待开了花,便晓得究竟是甚么色彩了,白炉,种吧。”
白炉猎奇地探着脖子看了看,有些迷惑道:“公子的荷包何时多了这些?”
待挖好了,白炉想上前来接种子,谁知倒是被谢昀挡了,只见他上前亲身撩起衣袍蹲下,按着书上的体例细心地撒了种子,再拿起小铲谨慎地压上土。
话音一落,面前的少年疾步去了,顾砚龄顺着回身看着谢昀的背影,竟是不由轻笑,直至白炉上前来引,才跟着去了。
的确是希奇了。
当荷包到了手中,白炉捏了捏,奇特的摇了摇,偏头看向谢昀道:“公子,你的荷包里仿佛装着东西。”
身后蓦地响起的声音让谢昀身形微微一顿,再回身来,面对少女的笑眸,谢昀也是暖和一笑:“从未做过,本日也算是做一次学徒了。”
谢昀闻言身形微动,侧首看到身边低垂着头,弓着腰,很有自责之意的白炉,自是晓得这认错的含义,因此笑了笑,随即安抚道:“起来吧。”
待到入夜后,白炉静悄悄地端了一盅汤走出去,谨慎翼翼地将托盘搁在书案上,看着坐于书案后,手执书卷正会神读书的谢昀,一边舀着盅中温热的汤,一边安慰道:“公子已连着读了几日的书了,明日下榜,公子必还要应对酬宴,彻夜便歇息歇息吧。”
谢昀闻言微微将手中的书悄悄放下,刚一昂首,白炉便已将汤盏推了过来,谢昀浅笑着将书合上,工致的摆于桌案上,这才接过汤,喝了一口道:“你安知明日我便有酬宴?”
谢昀含了一口汤,笑着摇了点头,才偏头道:“你倒是对我有信心的紧。”
“找到了。”
白炉闻言微微一愣,便见自家公子已然回身去书架前寻觅甚么,便也不再多问,回身就出去了。
白炉无法,手中拿着小铲和花洒上前,这才看到自家公子手中捏的倒是李时珍的《本草纲目》。
当白炉再回到天井时,只见谢昀现在已然立在庭前的花树下,手中捏着一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