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后续
因惜徐成君之才,建恒帝毕竟不忍撤除徐成君,将其收为女官,卖力献祭斋醮的青词。
顾砚龄不敢去想,更不会去想。
在这一场报应中,平懿的死蹊跷,却并不冤枉。
在朝堂之上大家自危之时,畴前获得先帝爱屋及乌之宠,被特许封了国姓的平懿郡主,昭懋长公主独一的血脉,当今建恒帝的亲侄女,也并未在这一场斗争中获得保全。
这此中的干系,天然是不言而喻。
获得动静之时,锦衣卫便受命前去徐府缉捕,许是惊骇接受昭狱之苦,徐阁老佳耦在缉捕之人去时,已然吊了房梁,待锦衣卫赶去时,二人的身子都硬了。
皇家本无情。
如此之下,平懿郡主得“恶疾”而死,既能安他的心,又无需他悖逆曾经对于婚事的一纸圣意,已是最好的体例。
听到怀珠蓦地顿下来的声音,站在窗后的少女微微侧首,怀珠随即便点头将声音抬高了几分道:“听闻行刑之人力道太大,拖去时,脖颈的骨头断了,运尸首的人嫌倒霉,便草草埋了一层土,我们的人去时,那尸首已被野狗叼去了一部分。”
成贵妃母子,就像是伏在阴暗草丛里的两条毒蛇,随时都在吐着信子,乘机咬住他们的致命点。
“长公主的尸首被拖去了西山,听闻――”
既然如此,就只能委曲他这个还未出阁的侄女了。
直到昭懋一党被肃除殆尽,唯独一人,倒是被保全了下来,这一事几近让世人震惊。
他没法拿本身的性命去堵,更不会拿大兴的将来去堵。
此事预示着大兴与鞑靼的战役正式拉开了帷幕,而以郭太后为首的郭氏一族的权势,将在郭慎宗助力下,攀向一个无人堪比的岑岭。
可这并不能赎清他们的罪孽,在天子的雷霆之怒下,佳耦二人被挫骨扬灰,连累了九族,就这般,畴前为世人羡慕的徐府落败了,期近将登至颠峰时,倒是落得个满门血洗的了局,那一夜的殛毙,几近能够穿过紧闭的府门,透过官家的封条溢出血腥的气味来。
建恒帝几近是当即下了旨,命冯唯将统统青词细心保存,待到冬嫡亲身前去悟真观行斋醮之礼时,上告天帝。
在财产盘点之日时,清理肃除余孽也是更加首要的任务,短短的三日,凡是与昭懋长公主有丁点干系之人,都被血洗的干清干净。就连当朝的阁老,将来极有能够继严阁老之位,成为次辅的徐阁老徐言,也被查出与昭懋长公主有千丝万缕的干系,乃至畴前昭懋长公主欲拉拢平懿郡主和皇长孙时,第一时候便命人奥妙去了徐府。
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
在昭懋长公主一案审结,垂垂灰尘落定之时,平懿郡主俄然生了恶疾,不过三日,便被折磨的瘦骨嶙峋,没了人的模样,终究呕血而亡。
可只这也能看出,建恒帝的绝情与心狠已然超出了先帝,若此次他们慢上一步,若萧译未能发觉出长春宫的战略,那么现在又该是甚么局面?
在这连着几日的阴雨中,曾经高傲耸峙在皇城当中,繁花似锦的昭懋长公主府被查抄的干清干净,当天子收到朝臣查抄的清单,看到都城、南京、姑苏的多处财产,另有无数希世珍宝时,心中既恨又喜,恨的是他身边的太多的亲人都是这般贪婪不知收敛,喜的倒是,这一次查抄之物,足以抵得上国库的三分之一,这与现在战乱不息的大兴来讲,将是一笔突来的财产。
更何况,昭懋也实在算不得甚么好人。
而这,也将窜改顾氏一族将来的轨迹。
窗外的秋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顾砚龄并未像醅碧和绛朱那般听着恶心,神采没有涓滴的颠簸,好似只是听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罢了。
唯有主动一击,才气让他们循分下来。
而与此同期,因为徐言身故,国子监祭酒一职空缺,在首辅张怀宗的保举下,顾正德正式接任此职,或许因为在郭氏一族的无穷风景下,这一件事情得有些微不敷道,也并没有夺得旁人的眼球。
让建恒帝更加惊然的是,这青词虽为女子所写,却涓滴不拘泥,反倒辞藻富丽而大气,字句都流露着波澜壮阔之意,竟是比严惟章等老臣写的更有气度。
人既死了,天然入不得皇家门,因此这位年青的郡主与其罪过滔天的母亲般被草草埋葬,与昌平大长公主之孙的婚事也落了空。
当年的曹孟德说得对,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在其祖父祖母引颈于梁,族人被灭前夕,尚为公主伴读,留于宫中的徐成君倒是有所预感普通,只素衣淡妆,亲身写下了一封陈罪书递交到天子手中,跪请降罪。
而转眼间,大兴又迎来两件大事,一来皇长孙萧译与顾阁老嫡孙女的订婚礼已然定在来年开春的四月十三,而另一件,无疑便是辽东的局势,七月十九日,鞑靼首级多格带领部下大肆打击辽东边疆,会宁总兵景隆被围困七日,切身力战,直至第八日,城门被攻开,景隆引颈就义,此事震惊朝廷,因此命下,定在十月二旬日,郭太后一母同胞的弟弟郭慎宗带领大兴的雄兵前去辽东,受命停歇多格兵变。
雨珠打在长长的芭蕉叶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顾砚龄悄悄的看着窗外连成线的雨珠,偶尔一只被打湿的燕子翩跹而过,飞入了檐下的燕子窝中躲起雨来。
当陈罪书交到建恒帝手中,一览以后的建恒帝竟是不由奖饰,陈罪书中言辞诚心,却又深明大义,很有君子之风,而更让天子欣喜的,莫过于徐成君为自赎罪孽,交上了本身亲笔所写的数封青词。
……
心机精密的建恒帝又如何不知这一点,若当至心胸仁慈,看着这个亲侄女今后插手昌平大长公主府,因这一纸婚姻而获得了新的权势,耳濡目染之下,又如何能包管将来的她不会为了其母报仇?不会危及到他这个天子身上?
此人不是旁人,恰是罪人徐言的亲孙女,也是徐家最后的血脉,徐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