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杀机再起
说到最后,虽是短短的三个字,韩振的眸中倒是模糊划过一丝厉光,而此中的杀意,更是毫不粉饰。
韩振一边说着话,一边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脚下早已冰冷的尸身一边平平道:“胆敢毛病北镇抚司拿人,天然是,杀无赦――”
“看来,韩大人是笃定了不给我赵某的面子,既然如此――”
韩振语中平平,唇角不易发觉地上扬,而这一句话落入赵文靖的耳中,倒是心下一沉,掩在袖下的手也不易发觉地紧攥了几分。
“韩大人?”
听得此话,赵文靖眸中再一次浮过骇怪,下一刻便自但是然的满怀歉意道:“赵某只知韩大人南下替陛下寻访古籍一事,竟不知韩大人竟还身兼二职,还望韩大人包涵。”
北镇抚司属于锦衣卫,专理诏狱,可自行拘系,侦讯,行刑,处决,不必颠末三法司(此处查的百度),因此在北镇巡抚司建立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室宗亲,权臣贵戚,被北镇巡抚司拉上马的不计其数。便是现在的韩振,不就连连上门逼死了张怀宗和徐言两位阁老?一个小小的臬司衙门,比拟起来,仿佛并不算甚么了。
既然鄙人能挽狂澜,那便你死我活好了。
“总督大人到――”
只这一句话,便将方才另有些坐等好戏的江诚给生生堵在那儿,明显憋着一口气,连神采都为之一变,涨的通红,倒是一时辩白不来。
“莫不是北镇抚司的几位罢――”
看到赵文靖如此悠然做派,韩振唇角微勾,随即不紧不慢道:“韩振奉陛下密令,暗查吴江大堤决堤一事,赵大人不晓得?”
韩振语中的冷冽与讽刺早已引得赵文靖不快,现在他的双拳攥的更紧了几分,饶是在宦海多年,早已练就了波澜不惊的性子,也忍不得这般当众的热诚。
(注:总督又可称制台。)
“韩大人说的是,既然是陛下的密令,吴江大堤决口一事,韩大人尽管问,赵某敢包管,赵某与杭州府的官员,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几近是同时,冷锋出鞘的声音齐齐响起,不管是院内,还是院外,重重包抄的官兵都将寒光微闪的刀紧紧握在手中,直直对向韩振。
“本日劫狱者,一个不留――”
“至于这些人――”
当看到高坐顿时的锦衣卫时,赵文靖眸中微微一眯,敢在一府臬司衙门中骑马佩刀的,只怕这韩振也是第一人了。
这一刻的赵文靖明白了,事情已是到了没法转圜之时。
话一说完,赵文靖又转而朝四周打量道:“谢大人呢?未曾与韩大人一道?”
韩振此话虽是傲慢,却不是没有傲慢的事理。
“韩大人若想发问犯人,大可奉告赵某,赵某必会命人将犯人亲身送到韩大人面前,升堂问话,又何必这般,要了这么多人的命,毕竟他们拿的是朝廷的俸禄,也是我大兴朝廷的人不是?”
“如此,便好。”
“北镇抚司提人问话,的确不是江巡抚该过问的。”
就在此时,门外的宣喝声蓦地响起,只见重重的官兵将此处周到包抄,而那官兵手中的火把足以照亮全部夜空,泛出微微的火光来。就在两队官兵列队而入,将在场合有人围在此中时,一身官服的浙直总督赵文靖,浙江巡抚江诚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听到韩振如此直白的话,赵文靖不由一愣,在他还将来得及答复时,便见韩振淡然地扫了一眼地上冰冷的尸身,收回目光时,唇角更多了几分戏谑。
本来,竟都是令人闻之便胆怯的锦衣卫!
赵文靖闻言天然地挺直了背,双手安闲放下时,眸光安静地扫过韩振的身后,随即语中很有深意道:“这几位,仿佛有些眼熟――”
这一刻,仿佛统统的箭矢都冷冽地转向韩振,在一片冰冷的沉寂中,赵文靖眸中浅笑,仿佛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
赵文靖唇角噙着冰冷的狠绝,微微一笑道:“那便别怪赵某了――”
赵文靖的语气平平而轻,仿佛只是一阵风,却足以翻起巨浪。
跟着赵文靖的话,世人皆将目光投向那几位护在吴江百姓面前的黑衣男人身上,而下一刻,赵文靖的话,倒是让臬台衙门的官兵都讶然出声。
听到这句话,韩振那一贯的神采没有涓滴窜改,反倒是哧然一笑,随即语气陡峭而嘲笑道:“我北镇巡抚司既是要查案,莫说是臬司衙门,便是当朝的王府,阁老府,想要去提人问话,也不是旁人可质疑的,何来擅闯一说?”
寂静当中,四周的氛围仿佛更加冷了几分,而韩振倒是安闲听过,下一刻便跃然上马,谈笑风生普通缓缓启唇道:“如果我向总督大人要人,总督大人当真会这般风雅的将人送出来?”
就在世人尚在惊奇之时,立在赵文靖身后沉默不语的浙江巡抚江诚唇角一勾,说出了一句点醒统统人的话。
这一刻,那被他沉压在心底的肝火,一点一点升起,几近随时都能从胸腔喷薄而出。
“更何况,我北镇抚司要人,可从不提早去府上奉告,这便如两军对峙之时,赵大人您若向偷袭敌营,莫非还要事前鸣金三声?”
话音落尽,那几个沉默不语,却凛然不成侵犯的男人仿佛成了世人的核心,而在韩振随便谈笑普通的口气中,他们的震惊又推至了一个岑岭。
仿佛是携着千军万马,直直朝赵文靖逼近。
韩振仿佛见惯了这般,神采也未曾起涓滴窜改,只是淡淡启唇一笑,不紧不慢地吐出四个字来。
赵文靖的目光一触及韩振时,便大为惊奇地出声,仿佛毫不知情般出声道:“韩大人不是已经到了姑苏府?倒是何时回杭州了?也好让赵某早做筹办,为韩大人拂尘洗尘不是。”
赵文靖安闲地微微拱了拱手,脸上尽是严厉与当真,仿佛一方父母官的清正之势,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铿锵有力,让在场的人都不由为之佩服普通。
可他倒是很明白,锦衣卫行事,向来都张狂无事理可讲。
“你――”
这一刻,那些被打的溃败不堪的臬台衙门的官兵仿佛一刹时了然了,难怪面前那几人行事伎俩那般嗜血果断,仿佛不要命普通。
就在此时,赵文靖一句和缓之语突破了眼下的僵局,听起来这仿佛是在过问江诚的不是,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模糊携着几分逼人之势,直指韩振。
“制台大人对我北镇抚司的人,非常体味。”
“北镇抚司的各位如此打扮,又与那些刁民一起,该不会,便是本日擅闯臬台衙门,强行劫狱之人吧?”
“是我胡涂了,陛下的密令只下于我和谢大人二人,制台大人如果晓得了,那便是窥测上意的大事了――”
“巡抚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