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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老狐狸们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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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科给事中高县操行不端,肆意妄政……着去其冠带,杖责六十,贬为庶人,发配岭南道,永不任命。”

郭嘉话一出,众臣一片哗然和指责,当对上天子阴沉的眸光,高县连腿都站不直,直直跪下去,倒是不知该如何转圜。

顾正德悄悄阖眼靠在轿壁上,一敛方才颤颤巍巍而又谨慎谨慎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待前面再不知不觉帮忙徐言发觉出高县和严惟章的干系,只怕内阁里就不是他和严惟章的疆场,该是徐言和严惟章的了。

那武将一看顿时火也来了,正要出口痛斥,谁知上座倒是传来了一个深沉而听不出一丝语气的声音,可即便是这般,众臣也能感遭到一股逼人的冷意。

试问一个触怒天子龙威的小小言官,杖责六十却只是断了筋骨,如果魏安要除的人,只怕早就该见阎王了。

东暖阁。

现在他明白了,为何定国公府如此隐晦致命的事会蓦地被他探听出来,这不是他的眼线有多强,而是顾正德用心将这所谓的软肋漏给他,等着他中计的。

建恒帝批着笔下的奏疏,看到出去服侍的冯唯,并未有所反应,直至冯唯将要退出去时,才听到建恒帝蓦地出声。

“不知?”

看到天子眼中的深意,世人忙撇开了和高县的干系,仓猝道:“臣等不敢。”

话音一落,蓦地听到建恒帝轻哧一声,轻而快的几近让人觉得是幻觉。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只是――”

“至于将顾阁老的儿子调往岭南道,也是朕的决定,高大人丁口声声要弹劾顾阁老,莫非是对朕的这番措置有何贰言?”

如同又一个惊雷重重地劈下来,在世人的指责声中,高县抖如筛糠,而他也明白,这是徐阁老要弃车保卒了,因为这般隐晦的事,只要他要好的言官晓得,大师都是心照不宣罢了,畴前他与杨值同事在徐阁老之下,杨值与他称兄道弟,多有相互庇护,这一刻他才明白,在好处面前,友情都是狗******见着自家人都不护了,连高县的下属徐阁老都看不下去高县的操行,众臣再也无所顾忌,齐齐对高县口诛笔伐起来。

不脱手则已,一脱手,便稳准而狠。

徐言见此,晓得高县已然无用,作为下级的他,必定要当着天子和百官拿出他的态度来,不然,再下去,这把火便会烧到他的身上。

天子摩挲动手上的玉环,眸子微眯,语中淡然道:“顾阁老府中一事,朕是晓得的。”

……

顾正德与张怀宗微微变色,严惟章一眼扫去,神采无异,可他倒是看明白了,本日莫说是高县,便是连他都被面前朴重忠诚的顾正德坑了一把。

众臣闻言皆是一震,赶紧收敛了气势,拂起朝服,当即跪隧道:“圣上圣明四海,臣等不敢。”

徐言高高站在汉白玉石桥上,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随即眼眸微眯,转而对身边的亲信道:“看来,我们仿佛忽视了高县和严惟章是否有干系。”

“下去吧。”

严惟章闻谈笑了笑,随即意有所指道:“岂止。”

话音一落,高县完整被抽了魂儿,半点抵挡之力都未有,便被人拖了下去,监刑的刘光临走前向魏安叨教了一眼,见魏安几不成察的摇了点头,当即明白,寄父这是在卖严阁老一个面子。

一个寺人的脸面却比天子还要大了,如果昏庸无能的天子便罢了,可魏安要面对的,倒是多疑敏感,却很有大志的建恒帝。

徐言冷哧一声,若真是将他当作内阁里的软柿子来捏,那么他可就不得不对不起他严惟章了。

幸亏,在所与人眼里,包含上座的天子,高县始终是徐言的人,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和张怀宗一样,都是老奸大奸的老狐狸。

于他们而言,这一仗打得好,他们天然扳回了一局,打压了言官的气势,让本身在这朝堂上多了几分安身之地,可若不打,如畴前那般冷眼旁观,就只会被言官们用那张利嘴和那杆笔永久压抑着,没有涓滴喘气的机遇。

严惟章阿谁故乡伙,心机多端的很呐。

为他所用,咬该咬之人,这才是一只好犬。可如果咬的忘了我,敢碰到他身上,不晓得天高地厚的,那他便忍不得了。

建恒帝对劲地坐回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上面懵然的高县,眸中尽是冷酷。

“莫非在你们眼中,朕就是那般不辨是非,为人操纵的昏庸之君。”

很较着,畴前的高县于天子而言是极好用的,毕竟帮他措置了很多的固执老臣,可现在,高县仿佛太将本身当回事了些。

公然百无一用是墨客,只觉得一张嘴一支笔便能行天下,却不知随情势而变通,的确是找死。

这一刻,他是真的怂了。

“少亭本日,实在让人揪了一把心啊。”

建恒帝话一出,世人皆温馨下来,只余天子的声音深沉而清脆的回旋在广场上空。

他们这一刻,不是为顾正德而战,而是在为本身一战。

现在的天子看着面前的高县,眸中更加冷沉,在他眼中,言官就像是会咬人的狗,在他眼里,就是要用这些会咬人的狗去掣肘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

一贯颇善言辞的高县现在才发觉出来,本身被顾正德给引进了沟里,毫不避讳地戳到了建恒帝那颗多疑而敏感的心。方才他的话,于天子耳中,清楚是指责他不分曲直,任由顾正德玩弄于股掌当中。要晓得建恒帝一贯刚愎,向来只要把握别人,那里有为人把握的时候。

待到退朝之时,众臣三三两两的走过汉白玉石桥,顾敬羲扶着顾正德与张怀宗并行,便听得身后传来了声音。

那步地,若非百官皆顾忌面子,都恨不得把高县的祖宗都问个遍。

因此他状似偶然地朝后微侧了一眼,当即便有御史杨值安闲的走出来道:“圣上,臣要弹劾高县高大人,作为朝廷命官,却丢弃乡间的妻儿,预作他娶,试问这般操行缺失,有违贤人言的人如何能指责别人?”

还好他率先让人弹劾了高县,顺了天子的意,表白了本身的态度,不然,现在他才是腹背受敌。

严惟章眉头微微一皱,不易发觉地看了眼上座蓦地发话的建恒帝,从建恒帝的神采中,他晓得,事情已经完整离开了他们的掌控。念及此,严惟章冷酷的睨了眼站在那的高县,心中不由生怒。

……

高县被拖下去时,众臣只感觉大快民气,当建恒帝安抚地叫顾敬羲扶起顾正德,将其朝冠戴好,此事也就了然了,到底是将来长孙妃的祖父,一家人那里能打一家人。今后要获咎人家顾阁老,可得衡量衡量了。

话语说完,徐言优哉游哉的拾阶而下,语气淡然道:“好好查查吧。”

“微臣不敢,微臣不知――”

“高县如何了。”

这时侯嘉适时站出来,煽风燃烧道:“高大人既是连事情委曲都未弄清楚,便来弹劾当朝阁老,将内阁置于何地?高大人在朝堂上行事,只怕是太草率,太儿戏了些吧。”

听到建恒帝的叮咛,冯唯恭敬地称是,谨慎翼翼的退下,可现在的他晓得,方才天子的嘲笑是真的,而天子与魏安身边的间隙越来越大也是真的。

看到众臣如此,建恒帝心底的怒意才垂垂和缓了几分,一双眸子幽深的看向上面的高县,高县对上建恒帝的目光,当即反应过来,垂垂胆怯起来,毕竟骂走了朝廷大员的他,向来还未有胆量敢骂天子过。

要晓得,畴前被言官们骂的他们腰杆儿都快直不起来了,回回都要做孙子,这一刻好不轻易能做回爷爷,那里还肯再姑息下去。

明显是一句问话,建恒帝倒是没有涓滴扣问的意义,现在右手肘置于膝上,微微向前倾身,明显高座在上,却给人施以难承的压力。

这一刻,众臣行动齐截,跪在那战战兢兢,涓滴未有方才那般唇枪舌剑的架式。

魏安离死,只怕不远了。

“好了。”

待转头,便瞧着严惟章上前来,端倪带着暖和安抚,顾正德由顾敬羲扶着同严惟章行了一礼,随即道:“都是托陛下的洪福。”

这一刻他全然看出来,自始至终,看似大义凛然,站在法理制高点的高县,本色上一向在被顾正德阿谁老狐狸牵着走。

要晓得,因为言官冷不防的弹劾,百官们早已是苦不堪言,可即便恨得咬牙切齿,却还是敢怒不敢言。现在顾正德看似处于弱势,作为一朝阁老却被眼睁睁逼迫至此,唇亡齿寒,百官天然明白此中的短长。顾正德这是将一出苦情戏演着演着,便戳中了百官难以容忍的阿谁点,引发了百官的共鸣,让这群一贯趋利避害的老油条,都为着共同的短长,同一了战线,共同朝高县这个言官之首开炮。

顾正德阿谁故乡伙,看似忠诚,哪一方都不站,却还是得了张怀宗的信赖,得了圣心,还得了个皇亲国戚的光荣。

现在,高县是被引进狼窝了。

严惟章笑然行了礼,便欲先行,回身间,眸中的笑意突然变冷,眸底更是氤氲着模糊的怒意。

这廷仗也是有端方的,若监刑官脚尖向外,那便是要往死里打,只怕十板子都受不住,可若脚尖朝内,那便是法外开恩,即便六十板子,倒也承得住,顶多算是外伤。

当顾敬羲扶着顾正德上了轿,才转而回了本身的顿时。(注:遵循明朝,三品以上文官坐轿上朝,三品以下得骑马或步行。)

冯唯闻言微微点头,随即低声道:“回陛下,高县仿佛是伤了筋骨,拉归去将养了。”

“传朕旨。”

严惟章安然地手持朝笏站在那,不发一言,徐言现在倒是悄悄睨了严惟章一眼,眸中渐深。

此话一出,世人皆惊然,就连严惟章也是身形一震,座上的天子倒是极喜好面前这帮老狐狸惊诧的模样,不紧不慢的持续道:“事出以后,顾阁老已然第一个进宫与朕禀报,未朝堂奉告,也是朕的意义,莫非如许的家事也必然要闹得满城风雨?那今后朕的家事,是不是也要事无大小的奉告各位。”

若高县公然是严惟章的人,那么本日严惟章便是打了一箭三雕的好算盘,既能打击顾正德和张怀宗,又能挑起他与顾正德和张怀宗的嫌隙,乃至让天子对他也因高县而生出不满来,他严惟章倒是隔岸观火,不染一点臊。

话音一落,高县现在才明白甚么叫五雷轰顶,将他劈的已是满身颤抖,再无畴前那般凛然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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