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请君入瓮
“只可惜了，成贵妃再乱了方寸，也没忘了撇开保命的亲子。”
顾砚龄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安然地接过蜜橙吃了下去。
少女倒是非常当真，右手两指捻着一枚黑子，悄悄支颐，思考了半晌，这才谨慎地按下，感遭到劈面没有动静，顾砚龄微微抬了抬眸，带着几分促狭与挑衅道：“如何？但是要认输了？”
顾砚龄先是一愣，本来僵在那儿的身子垂垂在萧译暖和的守势下放松下来，下一刻，少女两手天然地环住萧译的脖子，感遭到这一行动，萧译的唇瓣微微移向少女的耳畔，随即非常从善如流道：“今岁的蜜橙仿佛格外甜了些。”
而这统统毕竟都没有出萧译所料，冯唯用心引天子命他前去审判榆嬷嬷，前脚他方进了东厂的监狱，成贵妃后脚便得了动静，听到与己相干的事，便是沉稳如成贵妃，也是再等不下去了。
萧译闻言眸中笑意更深，随即拱手作揖道：“夫人过誉了。”
顾砚龄佯装撇了撇嘴角，勉强地捻起一瓣递到嘴中，清甜而略酸的味道顿时在唇齿间展转。
顾砚龄想到此不由摇了点头，唇角的笑意仍未散去。
“本来，你彻夜真下了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
顾砚龄了然的勾了勾唇，她总算是明白彻夜为何萧译要拉着她促膝对弈了，看似是在“守岁”，倒是守的兔子。
这蜜橙当真比他还好吃些？
顾砚龄闻言眸中微微一动，几近想也未想便转而侧眸看了眼身边的萧译。
顾砚龄见他这般模样，不由笑着将手探上装着蜜橙的盘中，抄起一个金黄的蜜橙朝萧译掷去，萧译一见反射性地接过，拿在手中看了看，似是想到甚么般，随即伸脱手将蜜橙递到二人之间道：“这便是词中那句‘纤指破新橙’了。”
听到劈面人故作端庄的打趣声，顾砚龄抬手打了畴昔，正要笑骂，便听得内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下一刻，内里便响起了檀墨的声音。
或许成贵妃现在都还未明白过来，起初她身子抱恙是假的，萧译因她而婉拒祭祖之行也是假的，做了这么多，不过是让萧衍放松警戒，安安然然的走出都城，断了他们母子的联络罢了。
“味道如何？”
顾砚龄顺着声音将目光移下去，这才发明萧译竟是与她摆了一出请君入瓮，不由佯装嗔道的看向萧译，唇角勾了勾道：“你倒是越来越奸刁了。”
顾砚龄闻声看畴昔，正要说甚么，却见萧译已然将那蜜橙从中剖开，跟着水汽溅起，芳香而甜的味道浓浓散开，萧译谙练地将蜜橙剥开，随即摊在掌心详确地递到顾砚龄面前道：“夫人尝尝？”
萧译闻言唇角弧度更深了几分，随即从棋盒中摩挲出一枚白子捻在手间，语中安静而端庄道：“即便是输，我也不是输在棋上，是输在才子身上了。”
如果旁人，或许只会感觉是母子情深罢了，可顾砚龄和萧译倒是明白，这也不过是好处的差遣罢了。
萧译闻言好似感觉很有事理般点了点头，当顾砚龄转而再去捻了一瓣蜜橙吃了，正意犹未尽的拿丝帕擦了擦手时，却见劈面的人凑上前来，还未待她说话，熟谙而和顺的唇瓣便覆了上来，蜜橙甜美的味道在二人舌尖展转。
“晓得了，去吧。”
顾砚龄闻声勾了勾嘴角道：“味道如何，你尝尝不就晓得了。”
阴暗的夜幕中明月高悬，窗外的雪簌簌地下着，收回“沙沙――”的声音，落满了枝头，不由压断了细枝，落下一地的雪来，毓庆宫内一片清幽，廊下的绸灯洒出水晕般暖和的光芒，照亮了廊下的台阶，值夜的宫人皆着崭新的宫衣，一阵北风吹过，不由理了理镶上兔毛的立领，顿时感觉又和缓下来。
萧译非常安静的开了口，随即在檀墨回身时又想到甚么般道：“都下去安息吧，留下值守的人便行了。”
话音一落，萧译便握拳轻咳了一声，端庄出声道：“出去。”
萧译闻言唇角笑意非常淡然，随即出声看向劈面的顾砚龄道：“为夫要一心陪着夫人养病，这门他们只怕是敲不响了。”
现在内殿也非常安静，只听得一个纤细的声音悄悄响起，只见顾砚龄与萧译正对坐在窗下的暖炕上，二人之间摆着棋局，萧译好整以暇的将右手肘支在软枕上，眸中满怀和顺的看着劈面的人。
听到少女的打趣，萧译唇角微微勾起，随即又悠然地剥了一个蜜橙递到顾砚龄面前道：“是成贵妃坐不住了。”
前面的统统，也就显得水到渠成了，成贵妃欲除榆嬷嬷，却被东厂的人撞破。
顾砚龄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回味般看了看萧译手中的蜜橙道：“这一次送来的蜜橙的确不错，明儿个你再去姨母那替我讨些来。”
听得声音，檀墨微微抬开端来，看到自家殿下嘴角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微微一愣，在萧译提示的目光下，这才端庄的低下头去，寂然出声道：“殿下，太孙妃，方才乾和宫来了动静，长春宫成贵妃因违逆犯上，被贬为淑女，送到北宫禁足了。”
当檀墨恭敬地回声出去，屋内再一次安静下来，萧译一转头，便看到顾砚龄粼粼如水的眸子。
萧译闻言微微一愣，又有几分无法的笑出来，自打上贡了蜜橙，自个儿的夫人不但吃了东宫的份例，他见如此便又从皇祖母和母妃那讨了些，未曾想，这展转竟是连翊坤宫的份例都要搬过来了。
听到这句没正形的话，顾砚龄不由白了一眼，却只见萧译非常安闲地按下一子，仿佛未看到般，用心作出对劲的模样扬颌道：“你瞧瞧，究竟是谁输了。”
“殿下，太孙妃。”
“成贵妃被贬，免不了会在朝堂上掀起几分波浪来，想来畴前那些公开站队的人，现在都想着如何来敲东宫的门了。”
“如何了。”
偶然顾砚龄也会感觉，如成贵妃与萧衍这般的母子干系，莫说是脆弱，便是说冷酷也不为过，可见，此人迷恋多了，便没了情了。
顾砚龄嗔了一眼，这才收了手，将身子坐直，理了理褶皱的裙边，萧译见此不由促狭的低声道：“一会儿入寝后，为夫再请夫人打个够。”
跟着软帘轻响，檀墨敏捷走了出去，恭谨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