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何真哪里走
袁胤虎吼一声便欲领命而去，却又被袁术喝了返来。
袁术击掌道：“妙，异度公然名不虚传。”
“服从！”
蒯越拍了鼓掌，淡然道：“将军，精山之流寇乃是疑兵无疑，真正的八百流寇已然往北去了。”
有几个流寇凑在一起，正欲升火取暖，马跃抢上去一脚踩灭，厉声道：“不准升火，都给我起来跑，不准停下，一向跑！”
“且慢！”
“没有信不信，只要赌不赌！”
“将军另有何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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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尚怒道：“你！”
袁术厉声道：“马上回返宛城，点起本部骑军，敏捷驰援鲁阳。”
中间的金尚眉毛跳了一下，诘问道：“然不知精山之流寇是否疑兵？”
“好个马跃，狡猾如此！”袁术闻言大吃一惊，厉声道，“袁胤安在！？”
蒯越细心地察看了几具尸身的手掌心，凝神半晌，起家说道：“将军，这几名死者并非宛城百姓，应是被俘汉军将士无疑，八百流寇于路用心抛弃，意在混合视听。”
蒯越淡然道：“无他，流寇乃从水上走耳。”
“呃~~”管亥简朴的脑袋明显转不过弯来，愣愣地问道，“啥~~啥意义？”
不能歇息，绝对不能歇息！如此寒天，又方才颠末百里疾进，每小我皆是一身大汗，这时候如果躺下来歇息，很快就会被冻僵，待会汉军杀至，只怕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如何作战？
往北步行约百步，蒯越俄然立足，引颈翘望河中半晌，脸上终究暴露一丝浅笑。
蒯越伏地细心察看了一番流寇所遗留的足迹，又趴到河岸上细心地看了看，最后又出人料想地顺着河岸往北走去，身后袁术一行亦步亦趋，策马紧紧相随，但诸人的神采却各不相一，蒯良天然是对乃弟的才气坚信不疑，袁术、张勋、袁胤、李严等将校是将信将疑，独占金尚目露鄙夷之色，觉得蒯越不过是在装腔作势恐吓人罢了，实在并无真才。
紧跟袁术身后的袁胤骇了一跳，从速打顿时前大声道：“末将在！”
汉军大营，一名身材苗条、俊朗儒雅的年青人正弯下腰来，细心地察看几具尸首的手掌，半晌以后又脱去尸身的鞋察看脚掌。这几具尸身是李严方才命人运返来的，恰是八百流寇于路抛下的弃尸，而这名年青人，却不是别人，鲜明恰是方才赶到汉军大营的蒯越蒯异度，蒯良的胞弟。
“水上走？”金尚嗤笑道，“水上既无结冰，四周又无船只，如何走得？”
宛城东30里，白水河边。
一轮红日自东方冉冉升起，照着宽广平坦的官道，官道从鲁阳城一向往北延长，颠末八百流寇埋伏的山谷逶迤向北，一向延长到大汉帝国的心脏――洛阳！一支甲胄森严的汉军自官道上缓缓开来，混乱的脚步踏碎了满地冰霜。
金尚道：“如异度所言，马跃难道成了神人，有未卜先知之能？即使只要千余流寇，所需木筏必定也不在少数，孔殷间如何搭建得成？”
……
……
何真缩在车厢里，紧闭的门帘、丰富的狐皮袍子也没法抵抗那袭人的酷寒，年纪大了，又累日担惊受怕，一贯身材结实的何真也颇感吃不消。此次回到洛阳，必然要让进儿调兵谴将，完整剿除这伙该死的流寇，竟敢扳连他何真吃这么多苦，的确死不足辜。
金尚至今尚在思疑蒯越的阐发，劝道：“将军，异度之言只是猜想，事情一定便会如此。”
蒯越道：“这个，金大人就得去问马跃了，鄙人也是不知。”
蒯越答道：“死者如果宛城百姓，掌心虽有老茧却不会太厚，但这几名死者掌中老茧甚厚，应是长年手握兵器练习而至，且宛城百姓多贫困，上山下地劳作时皆打赤脚，是以脚底老茧必厚，但此数人脚底却无老茧。是以，鄙人敢断言，此数人并非宛城百姓，亦非流寇，乃是被俘汉军将士无疑。”
蒯良幽幽一叹，感慨道：“马跃用兵，神鬼莫测也。”
蒯越淡然一揖，算是回应。
马跃的话就跟厚背钢刀的刀刃一样冰冷而又凝重。
“往北去了？”袁术先是惊诧，旋即骇了一跳，失声道，“既是往北而去，如何未曾留下陈迹，所派之探马也绝无一丝发觉？”
苍山万里，积雪茫茫。
“赌，就是赌命！赢了就赢回统统，输了就赔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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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跃回身拜别，不再理睬满头雾水的管亥，心中倒是不无暗淡地想道，八百流寇在赌命，并且每天在赌！赌赢了就能多活一天，赌输了就立马垮台，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简朴！不过荣幸的是，起码到目前为止，马跃和他的八百流寇还没有真正输过。雉县之战固然败了，却因为马跃的判定狠辣而转危为安，在那样倒霉的局面下还能获得如许的成果，真提及来应当算是赌赢了。
蒯越道：“需细心察看流寇所遗之陈迹，始敢断言。”
马跃冰冷地一刀挥出，一颗碗口粗的树木顿时断为两截。
……
“敢不从命。”
何真靠在锦垫上，正想着如何抨击八百流寇，忽听车外响起一声炸雷般的断喝：“呔！何真匹夫！那里走？”
马跃手持舆图顶风肃立在山崖上，从鲁阳通往洛阳只此一道近路，如果何真要回洛阳，不出不测当会颠末此处。昂首眺望东廓，霜天一色，官道上人迹沓无。
李严也顿如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般跳了起来，辩驳道：“如果北去，必定留有足迹陈迹，然白水两岸皆无流寇所遗之陈迹，这又作何解释？”
蒯良悄悄听罢，略一思忖已然神采大变，向袁术道：“将军不好，流寇若往北去恐将倒霉于何老太爷！”
“赌命？”管亥惊诧道，“你是说，我们是在赌命？”
袁术讶道：“异度何故如此必定？”
马跃身后，八百流寇东倒西歪、躺满一地，颠末整整一晚的急赶，即使是铁打的男人，也该累趴下了！一阵北风吹过，马跃激泠泠打了个冷颤，顿时转过身来厉声大喝道：“起来，都起来，是男人就挺直了别趴下。”
袁术见状问道：“异度可有发明？”
袁术想了想，始长叹一声道：“若鲁阳未曾沦亡，何老太爷无恙，可据城死守，待本将亲率雄师到来再做计算，若鲁阳已陷，老太爷已然身陷贼手，则不成轻敌冒进，当退回雉县，本将当亲率雄师击之。”
蒯越道：“虽无结冰，亦无船只，四周却多林木，流寇尽能够砍木结筏。”
……
蒯越闻言掠了乃兄一眼，心中豪情勃发，这个马跃竟能让大哥如此叹服，想来必有其过人之处，那么就让我蒯越来挫挫他的锐气。人生如棋，如果没有敌手难道过分孤单？有了敌手，天下才会出色纷呈，不是吗？
管亥阴沉着脸，向马跃道：“伯齐，你真信那疤脸娘们的话，何老头真会打此路过？”
汉军行列中，那辆帷幄紧闭的马车非常夺目。
袁胤拱了拱手，回身策马奔驰而去。
袁术来了兴趣，朗声道：“好，诸位且随本将一道前去，且看异度如何看破马跃诡谋，哈哈……”
袁术仰天长叹道：“事情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失策，真是失策！中了马跃金蝉脱壳之计也~~”
马跃神采冷酷，以衣袖几次擦试厚背砍刀，本来暗淡无光的刀刃渐渐闪动出冰冷的光辉来，不过上面已经多了一道缺口，那是被孙坚的古锭宝刀给磕的，多好的一把刀啊，就这么多了一丝暇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