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她们走后……
崔柔闻言，即使心中再不甘心却也无话可说，只能跟着叹了口气。
至于其他皇子，如果要选的话，秦王倒是个不错的，他与她年纪相仿又是个坦白的性子。王珺刚想到这，外头便传来一道少年意气的声音：“我传闻阿姐返来了，她人呢？”
王瑛听着这话，公然不再多想，她的端倪微扬，一副兴趣勃勃的模样：“走，快带我去瞧瞧。”她惯来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这话说完便直接握着人的手往前走去。
郡主为何对此人如此体贴，难不成那人真有甚么题目？
庾老夫人见她们退下便又握了握王珺的手，跟着柔声一句：“娇娇，你也先归去。”
她握着帕子的手一紧，双目微垂，只是话出口却还是如平常那样哑忍的一句：“瑛儿年幼，冲撞了三弟妹是她的不是，三弟妹大人有大量，且别与她计算……”等这话说完，她便又拧头朝王瑛那处看了一眼，跟着是沉声一句：“瑛儿，还不快向你三婶报歉？”
王珺闻言却未曾说话，她的确是有几桩事要问二哥，不过既然他不在家，稍候几日却也不打紧，她想到这便又重新拾起了笑同人提及话来：“没甚么，我知你喜好袖弩，正巧金陵有个巧匠便给你做了一副。”
便是要同崔柔说私话了。
她实在是不肯娇娇嫁到天家去。
“母亲！”
她这话刚落，冯婉脸上的笑一僵，连带着声音也尖细了些：“大嫂可真是个好性儿，我看就算您这头顶的天破了个洞，您呐也就守着您那院子，甚么都不睬会。”她最不喜好的便是林清这幅和稀泥的性子，刚进府的时候，她看崔柔到处压她一头，便想着让林清与她站一头。
那位齐王长年待在边疆，她也有些记不清那人的模样了，脑海中也只是模糊有个印象，倒是个沉默寡言的年青人。一颗颗佛珠在她指腹下贱走，倒是过了有一会，她才开口道：“齐王出身不高又不得陛下喜好，就算他成心，只怕陛下也不必然会理睬。”
王珺说到这，便又握了握王瑛的手背，跟着是又看着冯婉娇娇一句：“大伯是陛下钦点的有功之臣，多得是有人求娶六姐，再说六姐有大伯母和祖母照看着，又何必三婶操心呢？”
这话说得清楚，倒是在说冯婉多管闲事。
真是……
“本日在官道上遇见的阿谁女人，你取了这张画像着人去外头刺探一回，看她住在哪又同甚么人有过来往……”王珺这话说完便把本来拟得那张画像递了畴昔，见人接过后倒是又跟了一句：“这事你暗里去办，莫让旁人晓得。”
平秋楼。
庾老夫人手捻着佛珠，端倪微垂，倒是一副在沉吟的模样。
“何况……”
冯婉眼看着面前低着头的母女两人，本来的不喜消去几分，眉间神采也多了些自矜，连带着声也是高低垂着：“知错能改良莫大焉，不过做三婶的还是得提点你几句，在家里就罢了，可别让外头的人瞧见你这幅模样，没得废弛我们王家的名声，扳连了……”
林清此时神采已规复如初，耳听着这话便笑道：“你们两姐妹也好久不见了，快去吧，我还要去礼佛就不打搅你们姐妹说话了。”等这话说完，她也未再多言只由人先扶着往西院走了。
可这一回……
大伯是个暖和又儒雅的性子，对待他们这些长辈向来是一视同仁的，恰好两年前去陕西公差的时候路上遇见流匪没了命，幸亏祖母对嫡庶向来一视同仁，二哥又是个有本领的，大房的日子这才不算难过。
“先前在城门口的时候，我和娇娇遇见齐王了……”
这会她便停下步子，沉着一张脸看着冯婉。
王珺心中倒是能够猜到几分母亲要说的话，不过有些话，她现在却不好说，是以便也只能悄悄应了一声退下了。
王瑛眼瞧着母亲越走越远才收回视野，朝王珺看去：“先前多谢你了……”若不然先前那副模样，指不定三房那位还得说出甚么糟心话来？说她也就罢了，她惯来是懒得理睬如许的事，只是恐母亲听着悲伤。
眼瞧着王家几位大大小小的主子都退下，庾老夫人便又挥了挥手，身后的容归会心便领着丫环、婆子往外退去，比及屋子里没了旁人，她这才重新捻着佛珠开了口：“出了甚么事？”
冯婉突然看着如许黑沉沉的一张脸倒是被唬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她便没好气得开口道：“我说大嫂，瑛姐儿现在也是过了及笈待嫁的年纪了，你瞧瞧她，整日穿得不伦不类的，还一副目无长辈的模样，今后还不知嫁不嫁的出去？”
王珺看着她这幅模样也是又好笑又无法，却也未再多言。
崔柔耳听着这话，先前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沉了下来。
王瑛性子傲，那里肯？
连枝耳听着这话自是忙恭声道：“郡首要奴做甚么？”
第4章
表哥现在腿疾难治，只怕不需几日，姑姑那处便会来信让她进宫，她身为王家人又是嫡出的蜜斯，婚事天然是同皇家扯不开干系的。
等送走了王瑛，王珺由人奉侍洗漱后便穿戴一身常服歪靠在软塌上，眼瞧着连枝把那缠枝莲镂空香炉里的香换了一回，倒是招人过来讲了话：“你替我去办一桩事。”
她想到这便又欣喜了人几句，而后才又开口问道：“对了，二哥这几日在家吗？”
王珺才又朝林清看去，她的端倪弯弯，语气也非常暖和：“大伯母，我想请六姐去我那坐坐，不知是否便利？”
她还想说话却被林清握住了手，眼看着母亲眼中哑忍的神采，王瑛到底也只能咬了咬牙低下头，瓮声瓮气道：“三婶，是我的不是。”
伴跟着这道声音，倒是王珺走了过来，她仪态端庄，行走起来就连底下的衣角也未有半点狼藉，等走到世人跟前便朝林清、冯婉各自问了安，又同王瑛等人行了平礼，而后才又看着冯婉笑道：“三婶真是多虑了，我们王家的女儿，谁敢胡胡说道？”
冯婉眼看着这幅模样，握着茶盏的手一顿，眼中的不欢畅倒是又多了些，老太太先前还说一家人，可若要提及甚么私话却向来没有他们的事。不过见林清先领着王瑛站了起来，她也只好搁下茶盏领着两个女儿朝上头打了一礼往外头退去。
崔柔把城门口产生的那桩事同人说了一遭，眼瞧着她也皱了眉便又抬高了嗓音说道：“现在东宫出了那样的事，储君之位必然是要换人了，现在齐王行出如许的事，倒让儿媳不得未几想。”
她心中疑虑未消却还是恭声应下，待把那小像卷起来放于袖中便往外退去。
比及屋中没了人，王珺便往身后的引枕靠去，接连半个月，她在人前唯恐旁人瞧出甚么不敢有涓滴松弛，现在四下无人，才终究能够松下一口气。
庾老夫人看着崔柔面上的神采，知她是有要事说，便开了口：“你们先归去吧。”
“母亲总说一家人，可每次筹议甚么事，却只同二嫂说道……”冯婉自打出了崇安斋便没好气得开了口，她看了看身边的林清，见她还是一副神采如常的模样，端倪微挑，紧跟着便又是娇笑着问道：“大嫂，你说里头在说甚么呢？”
宿世她会挑选萧无珏，一来是因为他的拯救之恩，二来也是因为他那八面小巧的性子，让世人都觉得他是个好的。
林清耳听着这话，脸上的神采也未有甚么窜改，倒是王瑛忍不住板起了脸。
她这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道清越的女声：“扳连甚么？”
不但不会，她还要禁止萧无珏坐上阿谁位置，那人野心勃勃，宿世让她和家人受尽如此痛苦，她怎能再让他坐上阿谁位置？
林清听着这话，脸上仍挂着清浅的笑，口中也是柔声回道：“我又怎会晓得？倘如果家中事，母亲总会与我们说的，如果别的，三弟妹又何需求要过问呢？”
王珍、王珠两姐妹天然也是朝她那处看了一眼，而后才跟着冯婉的步子往前走去。
可这林清年青的时候两边不获咎，如本年纪大了也还是这幅模样，尤是两年前成了未亡人，更是如此。
母亲性子温和，好说话，她可不是。
她这厢说完也不等人开口，只是沉着脸往前走。
娇娇的婚事必然是和皇家有关的，可这齐王驻扎边疆整日行军兵戈，身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偏又是那样的性子，若让娇娇嫁予他，她委实是怕委曲了娇娇。可即使不是齐王，崔柔这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忧：“母亲，娇娇的婚事，莫非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烂泥扶不上墙。
……
庾老夫人看着崔柔面上的神情，又怎会不知她在想甚么，她悄悄叹了口气，话语间也有些不忍：“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幸亏几个皇子同娇娇也是自幼熟谙的，又有我们撑腰，总不至于委曲了她。”
冯婉自是被气得红了脸，可王珺不是其别人，她不但是陛下亲封的长乐郡主，还是崇安斋那位的心肝肉，她这厢如果敢说道甚么，只怕不消一会工夫便能传到老太太的耳中。她想到这也只能压了脾气，皮笑肉不笑得说了句：“几个月不见，娇姐儿的辩才倒是更加好了。”
她必定是不成能挑选萧无珏。
不过……
林清听着这话，脸上的神采也终究有了窜改。
这会她手撑着头，合着眼，倒是在理脑中的思路。
“哥哥前几日外出公差了，得再过几日才气返来……”王瑛这话说完，眼看着王珺皱眉不语的模样便又问道：“如何了，但是有甚么事？”
……
自从父亲去后，母亲日夜垂泪，她心下不好受，连带着声也弱了下来：“如果父亲还在，必定是不会让母亲如此委曲的。”
王珺耳听着这话，心中也有些难过。
连枝接过画像倒是一怔，先前在官道上，她也只是透过帘子模糊约约瞧见一个身影，未曾想到郡主竟是把人的模样都给记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