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毒妇人心(第四更求点击推荐)
徐劲得知二房的财产竟然还包含了几百亩水田,一时非常心热,竟想起了前次在秦淮河边某个楼子里惊鸿一瞥的那位萧娘子。一想到她那水蛇般的腰肢和贵到让人肉痛的缠头之资,他只感觉全部心都痒了,不知不觉握紧了徐大太太的手。
“娘说的是。”
徐动瞅了一眼笑嘻嘻挨着母亲坐下的弟弟,很快安静地移开了目光,在徐大太太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后,他退后一步坐下来,这才说道:“娘,我刚从帐房返来,传闻三弟……”
固然徐家已经好久没有出过甚么驰名流物,但承平里东北面的那座宅子历经数次补葺,仍然很有族长主屋的气度威势。 四进的宅子是那位当过县令的老祖宗当年回籍时购置的,至于有多少民脂民膏在内,现在已经很不成考,但最深处那院子的青砖历经多年水滴石穿,早已不复最后的光滑如镜,坑坑洼洼非常不平,仆妇丫头走在上头得倍加谨慎才不会崴了脚。
“看看,娶了媳妇忘了娘,坐这么一会儿就吃紧忙忙走了。要不是为了挑你的刺,也许连来这儿坐坐都没心机!”
“自家兄弟,闹那很多虚文干吗?”
“太太,三少爷,大少爷来了!”
徐大老爷虽说也在外头荒唐过,也收过丫头,但家里却没一个正儿八经的妾,全部家里头的外务全都是徐大太太一人看管。她为人夺目无能,嫁过来的时候徐家长房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多亏了她这些年又是拿着嫁奁放钱,又是买地,又是瞅好财产入股分红利,又是趁荒年丰年买进卖出,现在的长房天然是好一派畅旺态势。
“明天又上哪去了?你六叔的宴席就没几天了,你的贺礼可寻好了?”
被称作为罗先生的中年文士一袭青衫,手中拿着一柄鹅毛扇,虽是两鬓微白,可嘴角含笑气度不俗,那神清气朗的模样,竟是令人一见便想赞一声好风采。厮见过后,见徐动侍立在徐大老爷身边,这罗先生便淡淡地说道:“明天来,我是为了你徐氏二房的那桩婚事。”
这启事还没说,就吃了这么一通排揎,徐动的神采顿时暗淡了下来,却没有辩白,只欠了欠身应是。又盘桓半晌说了些话,他就辞职拜别,比及他一走,徐大太太就没好气地拍了拍软榻的床板。
“娘,您真是算无遗策!”
“不就是花点钱吗,有甚么大不了的!”徐大太太沉下脸斜睨了徐动一眼,有些不欢畅地说,“你是哥哥,管你弟弟费钱的小事干甚么?你媳妇才刚做了好几套衣裳,没出处能嫂子费钱,却不准小叔子开消的事理!”
“罗先生。”
眼瞅着快五十了,畴前那花容月貌在光阴的腐蚀下,只留下了额头眼角嘴角那些掩不住的陈迹;畴前窈窕的身材,只余下了如同水桶普通的腰身;畴前最爱好的那些红红绿绿的衣裳,现在只幸亏压箱底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徐大太太天然是把徐大老爷看得更加紧,把宗妇的任务看得更减轻,再加上偏疼季子,整日里就在背后催促着徐大老爷用力,把二房那产业都谋了来给徐劲。
“多少?”徐大太太轻哼一声摇了点头,那丰腴白净的耳垂上,一颗金丁香顿时露了出来,“你觉得二房真那么精穷?他们在句容乡间可另有起码好几百亩上好水田,徐老二那样夺目的人,那屋子底下指不定还藏着甚么!那败家子也许本身都不知情,不过也不消管他,甭管他知不晓得,赶了他出去以后,这些就都是你的!”
徐大太太出高傲族,大字都不识几个,更不要说看书画,最心疼的季子这般说,她天然是信觉得真,当即连连点头道:“好好,我的儿,你有本领!我和你说,我承诺你爹此次把场面办得这么大,那里是为了汲引你六叔,那是为了让你和你大哥显显本领,特别是你!想当年你那二叔在族里是驰名的好分缘,帮过不计其数的人,差点就把你爹比下去了,现在如果把那败家子赶出去,你入嗣了二房,当年他老子打下的好根本可全都归了你。”
“好久不见,至公子还是是风采翩翩,可喜可贺啊!”
“那当然!”徐劲想起本日徐勋在本身面前吃瘪的模样,顿时更加对劲,一摆手把闲杂人等都打发了,这才谨慎翼翼展开了手中那幅画卷给徐大太太看,“娘,你看,这是我明天刚巧得的,宋时名家李唐真迹,这是给我恰好撞着,不然就是令媛都买不着!”
这话还没说完,徐劲立时抢在了前头,倒是扶着徐大太太的肩膀亲亲热热地说道:“娘,我这几天花了很多钱,这六叔的礼品要钱购置,另有些乱七八糟的花消,以是……”
“哟,轻点,手劲这么大!”徐大太太嗔怒地抱怨了一声,见徐劲恍然回神,继而连声赔罪,她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依着你爹那只求稳妥的性子,拿着他胡作非为的由头赶了他出去也就罢了,可族里那么多人,万一有人因为你二叔当年的善缘站出来如何办?以是我筹算让人觅一个接生婆子,把那败家子身上的胎记等等都说与了她听,连襁褓等等旧物也一一筹办好,只说是你二叔当年抱了个别人的弃婴当作本身的孩子养,这年初宗族血脉最是要紧,只要证明了混合血脉这一条,那败家子就是有百般本领也过不去这一关!”
“娘,哪有你如许把本身儿子往外推的!”徐劲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我入嗣了二房,爹娘可就换成别人了。再说了,那份产业都被那败家子华侈得差未几了,还能剩多少?”
“娘,大哥怎会这么想,您多心了……”
固然出了屋子,但屋子里那母子俩说话声音很不小,徐动听得清清楚楚,眼神中顿时更是阴霾重重,藏在袖子里的右手也情不自禁地紧握成拳。等一起到了父亲的书房,他在门外站了一站,俟书童通报后就抬脚跨进了门去。见父亲正满脸堆笑地陪着一个文士说话,他方才另有些掩蔽不住的愤懑一下子收敛得严严实实,倒是满面东风上前长身一揖。
这会儿外头报说徐劲返来了,本来还满脸漫不经心肠看着身边一个妈妈数落仆妇的徐大太太立时眉开眼笑,当即唤人去把徐劲叫来。比及徐劲兴冲冲地进屋,软榻上的她不等人施礼就把他按在本身身边坐了,一面吃紧叮咛人送茶来,一面笑吟吟地嘘寒问暖,待徐劲把一盏花草茶都喝了,她鲜明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徐劲听得母亲这一番话,立时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徐大太太自也对劲,用手悄悄抚着儿子的额角,这才似笑非笑地说:“你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就算入嗣了别家,也还是我的儿子,常日里想返来就返来,上头没长辈能管着你,还怕别人甚么闲话?别学你爹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也别学你大哥,都是他媳妇勾引着,成日里就是畏畏缩缩的!”
说话间,外头俄然传来了一个妈妈的声音。徐大太太皱了皱眉,立时打住了这越说越鄙俗的话头,而徐劲扭头一看,见是个二十出头浓眉阔目标青年人打起门帘进屋子,俄然瞄见软榻上摊开的那幅画,仓猝将其卷拢收好放在一边。比及青年人对徐大太太恭敬地行了礼,他少不得起家叫了大哥,要施礼时却被徐大太太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