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骨笛

赵无忧心头微冷。

在一间刑房之前，穆百里顿住了脚步。

一起上谁都不敢再多说甚么，只不过下了车，赵无忧才发觉身上的狐裘还没给穆百里。一想起穆百里那温润之笑，背后令人发指的手腕，赵无忧便感觉脑仁疼，疼得短长。

“公子您别说了。”云筝倒吸一口寒气，“那这个骨笛如何办？”

奚墨上前一看，当下白了脸，“是骨笛，人骨笛。”

东厂的手腕，惯来狠辣至绝，传闻这诏狱里头，不但单有人骨笛，另有人皮鼓。以及——用上好的少女人皮做的人皮纸，更是皇宫贵族们最供不该求的好宝贝。

非是没有哀嚎，而是墙厚数尺，隔着墙底子听不到内里的一丝丝声音。这铜墙铁壁，饶是技艺高强之人，也没法摆脱。

开了门，赵无忧这才晓得本身错了。

原觉得这诏狱是个血雨满天的处所，该当哀嚎各处，触目惊心才是。究竟却让赵无忧革新了眼界，这里没有一滴血，沿途走过一间间囚室，走过一间间刑房，都没有听到半点惨叫声。

云筝呼吸微促的望着东厂大门，快速上了马车，“竟拿人骨做笛，实在太瘆人，这笛子做得再好又有谁敢吹？”

语罢，转成分开。

“也不看看这是甚么处所？”奚墨瞧了一眼东厂大门，而后捏着锦盒回到马车前。

云筝翻开锦盒，眸光微凉，“是公子最喜好的短笛。”蓦地，她愣了愣，“可这笛子仿佛有些古怪，仿佛不是玉笛，也不是竹笛。”

这狐裘，甚么时候还归去呢？

奚墨一愣，与云筝对视，谁也不敢吭声。

陆国安朝着赵无忧行了礼，“赵大人可别藐视这东西，昔年有闻：月下无人鬼吹笛。这还是咱家督主亲身做的！”

东厂的诏狱向来是个有来无回的处所，穆百里与她一前一后的走着。

“本身翻开看。”赵无忧表情不太好。

云筝不明就里，“公子，这是甚么？”

章涛被磨得只剩下上半截，整小我泡在血水里。跟当初盛气凌人，非要赵无忧性命之时，的确判若两人。这帮宦官就是有本领，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剩下一口气，也能吊你几日，让你活活疼到死为止。

“你是如何做到，只输半子？”穆百熟行一松，棋子哗啦啦的落回棋盒里。

“传闻赵大人，在找一串佛珠？”穆百里笑得暖和。

赵无忧忙罢手，神采微微一紧，“走吧！”

“赵大人送本座如此大礼，本座岂能一人独享。”穆百里笑得暖和，陆国安地递上一个长方形的蓝锦盒子。穆百里握住赵无忧的手，将盒子塞进她的手里，“这东西就当是本座的回礼，还望赵大人好好珍惜。送客！”

赵无忧阖上双眸靠在柔嫩的车壁上，齿缝间唯有两个字，“喂狗。”

赵无忧看上去是个文弱墨客，下起棋来却很有大将之范，进可攻退可守。安闲对付之间，没有半点慌乱之色。即使大家皆知，东厂提督兼司礼监掌印——穆百里，是个杀人从不心软的。普通武将见着他，尚且面露惧色。然这文弱墨客，倒是平静得教人刮目相看。

赵无忧起家，“输就是输，赵某输得起。”她深吸一口气，“我该归去了，告别。”

车内传出赵无忧幽然之音，“没听过一句话吗？月下无人鬼吹笛。传说在大漠里有个提兰古国，一名和尚悄悄用少女的腿骨，做了一支人骨笛。骨笛吹响，就会有人死去。最后连全部提兰古国，都完整消逝了。”

赵无忧输了，输了半子。

穆百里握住她的手，“带你去看看故交。”蓦地，他眉头微蹙，望着掌心那柔若无骨的手，面上惊奇，“你的手如何如许凉？”清楚裹着厚厚的狐裘，竟也没有半点温度，手凉得短长。

站在诏狱门口，赵无忧的神采更是白上几分。

以是算起来，穆百里也不是真的赢。

云筝手上一抖，仓猝把锦盒丢给奚墨，心口噗噗乱跳，“你别恐吓人。”

赵无忧握紧手中的锦盒，面白如纸。出去的时候，她顺手便将锦盒递给了云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