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两碎银半支曲
“李少侠。”翠云见李纯阳入迷,不由浅声提示一句。
踏!
一两银子?!
“去。”
“蒲月既望,彻夜天香阁的客人,不下五百之数,你如何对于得了?”
剑客正迷惑间,只见洛紫嫣轻挥水袖,白玉十指再动琴弦,美目傲视,丹唇微启。
洛紫嫣启唇吟唱,绵绵盈耳,李纯阳捏起茶杯饮尽,却似陈年烈酒入喉,令他为之沉浸,心中有说不出的畅然。
闻言,玉无瑕纤指微动,她此番来长安,听满街都在风传一个外号“洛花魁”的女子,这的确引发了玉无瑕一些兴趣。
上官莞轻言,方琦淡然点首,一步步走向戏台,手中棋盘模糊现光。
如许的感受,让李纯阳敏捷静下心来,忍不住抬眸望着操琴才子,正看得有些痴迷,自发失礼,便合上了双眸。
忽而琴声戛然,余音绕梁,李纯阳不由展开了眼睛。
“百金一曲,贵吗?”洛紫嫣浅声问道。
“李少侠,请入坐。”
“那如果一两银子听一支曲子,也贵吗?”
“那么,街上的费事,就让我来处理。”
洛紫嫣再问,李纯阳闭口不言,不知如何答复,就在他踌躇时,才子纤手重挥,以浩然气荡开二人相隔的那道薄纱红帘。
温舵主意玉无瑕不答话,便抬眼望向街上最精美的一座楼阁,再道:“久闻长安天香阁洛花魁琴艺无双,其曲音能助人安神宁气,玉女人也曾习琴多年,或许对此有些兴趣吧,鄙人可否请你同往,入阁听一曲?”
“请。”
朱雀街头,则是有一名白袍美人儿立足,漫不经心肠瞧望着来往行客。
“哦。”
“不管玉女人如何想,温玄笙唯有付一片至心回应。”
“真是天赐良机,鸢尾、石竹,趁着这个机遇去杀了她,夺走淬阳金珠,大堂里那些修士交给我。”
上官莞发令,鸢尾和石竹便是立即解缆分开了宅院。
雅室里,洛紫嫣丹唇吟曲,弦调升华,案前白衣侠客醉心欢然。
与此同时,画圣私居里,有一名黑衣刺客背着大刀,翻过墙收支院子,恰是石竹。
“温舵主,琴圣不在抚顶仙楼,求淬阳金珠一事,或许要迟延数日。”玉无瑕冷声道。
俄然,窗外异响,李纯阳立即警悟,似是有人方才跃上二楼的回廊,于此时,大堂里又来了两位客人。
说罢,剑客接过绣花球,又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交给翠云。
···
可一曲唱罢,往昔忧愁还是会浮上心头,想到这里,李纯阳好似酒醒了几分,剑眉微皱。
“飞镜悬天映尘凡,锦瑟流年莫倾寻。瑞雪曾消弗冬意,桃花委谢始别春。”
“陋室稀闻行客声,槐门掩泣逝情真。明月清照六千里,难见关外不归人。”
待李纯阳进入室内,翠云立在外头,谨慎翼翼地合上了门扉。
风无忌自言自语,渐渐喝下一口茶后,便也起家,拎起了风痕刀。
大堂里一阵唏嘘,李纯阳只感觉四周八方的眼神,如同一道道利剑刺在身上,略感痛意。
说完,上官莞悄悄招手,带着方琦分开了宅院。
“玉女人,好久不见。”
黑衣青年率众来到玉无瑕面前,点头笑着向美人儿打号召,可玉无瑕只是一副冷若冰霜的神采,让那名男人感到有些难堪。
红绸帘里,有才子临案操琴,流音莺燕,倩影昏黄,剑客没有答复,只是自顾走过屏风,与洛紫嫣隔帘对坐,矮脚桌上奉着一壶茶,一只青花盏。
这些人一呈现,街上行人便是都纷繁遁藏,特别是认出他们身份的那些江湖修士,大多都是眼中透暴露讨厌之色,对他们嗤之以鼻。
听琴雅室,只余剑客琴姬,幽幽相会。
一曲《落花词》,竟如此浅短?
玉无瑕言语清冷,毫无情面,可那温舵主还是不断念,始终面露浅笑,等候能拉近和她的干系。
说罢,玉无瑕自顾往天香阁行去,她就是想看看,甚么面貌称得上是江湖最美,甚么声音算得上是人间天籁!
石竹说完,上官莞立即起家,幻眸中有着几分杀意,为了完成任务,她特地换了一身与锦袍气势迥然分歧的浅黑衣装。
无恶不作的血莲教,已是在两座武林臭名远扬!
顷刻间,香霭消逝,李纯阳的双眸里,映着洛紫嫣的乱世美颜。
刚才一向鼓动李纯阳上楼的杜公子也惊得目瞪口呆,一两银子,听一支曲儿,那些流落街头的劣技琴师也不止这个价呀!
“师父他白叟家,已经将瞳术练到登峰造极的境地,别说方琦,就算是儒门琴圣、江南剑魁那样的妙手,他也能节制。”
大堂里哀息私语不竭,众目睽睽下,李纯阳随翠云上楼,来到私阁门外,他便是嗅到一阵芬芳芳香。
“不清楚,我是头一返来天香阁,之前没听过紫嫣女人操琴。”李纯阳考虑半晌后,开口答复。
她本日著一身素净红锦襦裙,金钗玉簪束发,玉眸青蛾,眉间点红,耳悬珍铛,如许一张天仙面貌,忸捏人间丹青手,神来之笔描不成!
“说来也巧,我正要去天香阁,温舵主请便。”
二人相隔七尺不足,李纯阳正襟端坐,流音委宛,动听灵魂,浃髓沦肤,他只觉遍体松快,百骸舒然,昔日忧愁于此时历历皆消。
果然,杜师兄没有骗他,洛花魁操琴吟曲,当真可解烦忧。
“我亲眼看到了,洛紫嫣现在就在天香阁二楼第一间屋子,只要一个客人在内里听曲儿,这一曲唱罢,估计她就要去大堂了。”
叮~
而天香阁外,朱雀街上又有一行人呈现,他们均是身着暗红纹饰的黑衣,眉心刺着一朵火色莲花印记,为首之人,是一名黑衣青年,面庞超脱,手握一件长柄珍稀剑器。
李纯阳立于门帘后,入眼所见,假山流水,翠柱花屏,梁吊颈挂红彩,炉香霭霭昏黄,松木案上,整齐摆着一张张人间珍稀宝琴,给这间内室里,平增几分儒风雅韵。
“呵呵,统统都听玉女人的,只要拿到淬阳金珠,温某便算是欠下你一桩情面,有机遇的话···”
大堂里,此时亦是鸦雀无声,大多数来宾阖目凝息,听得一二声楼上传来的天籁流音。
“风无忌,你可瞧好,不是我一人。”
“昨夜拯救之恩,奴家只要以此相报了。”
洛紫嫣轻言含笑,李纯阳点头,便挪移了眼神,漫不经心肠起壶斟茶。
李纯阳望了一眼楼上雅室的轩窗,点首道:“既是如此,李纯阳没有来由回绝了。”
“你的瞳术,比起你师父如何?”风无忌问道。
不等那温舵主说完,玉无瑕冷声回道:“温舵主何必装胡涂,当初我在洞庭湖借用贵地修炼三个月之久,是我欠了你的情面,以是,此事若成,你我此后两不相欠。”
纤手拨弦,三两柔声,清气浩然,恰是长安坊间名曲《落花词》。
上官莞的眸子里光彩变幻,室内缓缓走出一名身着儒服,手持棋盘的青年,较昨日分歧,青年的眼神,已与凡人无异。
石桌前,是一名边幅孤傲的男人,幽幽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