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丝雨成剑
“我来会会他们。”苏幕遮刚上前一步,就见一道身影打着红油纸伞跃入雨幕。
“那就一起脱手?”
他扭过甚,对灰衣和尚道:“秃驴,是你的屁股先分开石碑的,这一次我赢了,归去就腾处所。”
“不。”青衣羽士当真摇点头,“另有一件事必须说清楚。”
叶秋荻油纸伞一弹,在空中为她遮雨,余出的手一左一右各对一掌,龟驮碑立时带着二人滑向远处。
“当然,酒是要喝的。”二人也是酒鬼,见叶秋荻喝酒,齐道一声,石碑又动,向叶秋荻袭来。
他座下龟驮碑刹时由空中垂直拔高一尺不足,扭转着向叶秋荻手上的酒坛子袭来。
叶秋荻眼睛一亮,苏幕遮这一招当然是苏家绝学“拨云手”的招式,但内涵的发力、施力乃至意境都与“拨云手”无关。
叶秋荻站在原地不动,待龟驮碑跃近时,油纸伞俄然一转,伞顶雨水抖落,道道雨线化作剑芒射向石碑碑顶,欲逼二人分开石碑。
令人冷傲的是,青衣羽士坐在石碑上的身子仍然不动,似龟驮碑复苏过来想喝酒似得。
灰衣和尚嘴角上扬,“明显是你怯懦先分开石碑的,牛鼻子可不要颠倒是非。”
石碑离地一尺,碑上灰衣和尚纹丝不动,叶秋荻一只手拍在石碑上,另一只手举起酒坛,萧洒的饮了一口酒。
这招安抚人的手腕,苏幕遮学自狮子球。他与狮子球不对于时,常用这招化解冲突。猫随仆人,显而易见,小师姐也吃一招。
院子中,大雨滂湃。
稳坐在龟驮碑上的两人轻巧闪过,齐齐向要落的酒坛抢去,但在他们触手可及时,一只手恰好托住坛底。
这幅画面停止了约有三秒钟,石碑倏忽离掌而去,重重落在空中后又滑行一丈远,与青衣道人石碑错开,在杂草丛生的空中上留下一道沟。
“有本领来抢。”叶秋荻将酒坛子扔着高出屋檐,空出右手来虚空拍出两掌,顿时雨水成龙随掌风袭向一僧一道。
阴阳转换!叶秋荻是里手,顿时明白苏幕遮方才所用的是在《道心秘藏》上贯穿到的武理,即以藐小的力道将龟驮碑力道转换了。
“那这架打的也太没意义了。”叶秋荻摇点头,将酒坛放在唇边,抬头即饮。
“对,千万不成。”灰衣和尚也说。
石碑顿时停止,再进步寸许不得。
叶秋荻护酒,即便是苏幕遮也不敢招惹,遑论旁人介入了。她正要踏前一步给青衣羽士一个经验,却见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好俊的工夫。”龟驮碑重重落在了原地,石碑上的青衣道人身子仍然不动,只是开口赞了一句。
石碑折向后由哪儿来又回哪儿去了。
但剑芒锋利,迅如光影,顷刻即到,而龟驮碑粗笨,二人又以气驭碑天然不便,刚随龟驮碑转了半个身子,雨线已到。
在叶秋荻赞了一声好酒后,青衣羽士身子不动,石碑却俄然动了。
“现在能够好好打一架了吧?”叶秋荻兴趣勃勃的问。
换言之,龟驮碑是被本身力道又推归去的,并且这股力道在拨引之下,已不是青衣羽士能节制的了的。
龟驮碑来的不快也不慢,眨眼已到面前。
“只许脱手。”灰衣和尚话音刚落,两座龟驮碑立时以比方才更快的速率,更大的力道和更澎湃气势齐齐攻来。
在叶秋荻将酒坛端起痛饮时,两人被雨水打湿紧贴着的身子衣裳俄然无风而动。
“你娃还想喝酒么?”青衣道人问。
“想饮叶谷主一口酒,当真是难。”灰衣和尚叹了一口气。
龟驮碑来的不快,气势却很足。
这龟驮碑,石龟与碑架起来约有四五百斤,一僧一道又坐在碑上身子不动,只以手抵挡,他们脱手时不免束手束脚,让叶秋荻打的很不痛快。
正在他胸有成竹时,却忘了屋檐下有道台阶。龟驮碑斜着袭来时,支撑石碑的底部一侧棱在台阶上一磕,龟驮碑立时摆朴重直的撞来。
苏幕遮脸上的自傲顿消,他本想以支撑石碑的测棱为支点,拨动石碑故伎重施的,安知灰衣和尚早看破了他方才对于青衣羽士招式的精美之处。
那条雨线压根不是甚么剑气。
“不成。”青衣羽士道。
一僧一道自不会放弃将到手的酒坛,他们昂首见叶秋荻一手酒,一手油纸伞,身子又在空中,有力抵挡,立即默契的一左一右攻来。
灰衣和尚嘴角扯出一丝轻视的笑,“我来。”
苏幕遮扶额,有些无法。
俩人只能舍了石碑,一跃而起,但雨线在落在石碑上时,如细雨,刹时融在了雨水中消逝不见了。
“你二人又不是属缩头乌龟的,坐在龟驮碑上何为?”叶秋荻悄悄地落地,接住落下来的油纸伞,“不以下来痛痛快快打一场。”
龟驮碑甚重,若单凭苏幕遮的内力,这石碑接住很难,即便接住,也不会如此轻松适意。
叶秋荻平生最爱四样,小师弟当之无愧排第一,酒第二,打斗第三,行医第四,现见他们二人一起脱手,当然不会让苏幕遮坏了兴趣。
一青一灰身影还是盘坐在半尺宽的龟驮碑上,但在苏幕遮拍开酒坛泥封时,青衣羽士的眉毛动了一动,灰衣和尚嘴角扯了一扯。
但落在地上的一僧一道不但不恼,青衣羽士反而抱拳,佩服道:“叶谷主不但丝雨成剑,并且收放自如,令人佩服,恰好解了我二人一件难事。”
苏幕遮宠溺的摸了摸叶秋荻的头,获得一记明白眼。不太小师姐正在兴头上,没与他计算。
若说苏幕遮方才是四两拨千斤的话,叶秋荻现在便是一力降十会了。
苏幕遮挥手如拨云,右手接住石碑后,一收一撑,借着石碑扭转力度,脚下一个横移转半圈后,又一伸一推,将石碑推出了屋檐。
苏幕遮不躲,他扫了石碑一眼,即有了应对之法。
“想,叶谷主饮的必定都是好酒。”灰衣和尚答复,俩人在对话时,身子还是纹丝不动,仿佛长死在石碑上。
叶秋荻在身后看的清楚,苏幕遮只是借拨云手的“拨”的技能,用了一招“牵引挪移”窜改了石碑的去处。
话音刚落,石碑向着庙门一趔趄,龟腹露在苏幕遮面前,灰衣和尚斜坐在石碑顶窄面上,又似有重力把石碑一推,龟驮碑不转不落径直向苏幕遮袭来。
就在苏幕遮束手无策时,一只手悄悄地按在石碑侧面。
“剑气。”一僧一道一惊,不敢粗心,座下龟驮碑一转,筹办将剑芒躲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