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上品无寒门
他接过茶杯，忽长叹一口气，道：“自前朝选官制九品中正制实施至今，中正品第早成装潢，官员批评唯血缘为准，家世高者即获高品，取官只须辩白士庶高低便已足矣，中正品第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此所谓‘上品无豪门，下品无势族’，‘公门有公，卿门有卿’者也。”
“恩。”苏幕遮将头埋在她的头发里，“李歇想把西蜀天子剑索要归去。”
“李歇乃至想要楚国天子剑作赔偿，的确痴心妄图，不知他如何敢说得出口。”苏幕遮不屑的说。
少刻，茶香四溢，叶秋荻右手提茶壶，沿茶杯逆行转圈，让茶水顺沿茶杯壁突入。
叶秋荻提起壶，将水沸水突入茶壶中，又将一茶漏斗放在壶口处，用茶匙拨茶入壶。
“被摘星楼洛危楼盗走了。”苏幕遮笑了，对栽赃给洛危楼这件事他很对劲。
苏幕遮与公羊子高围茶桌静坐，看着叶秋荻的这一套泡茶行动，一时都没有开口的意义。
九品中正制是保护和稳固这些门阀士族权位的底子，苏幕遮若当真要动它，稍有不慎便会将全部南朝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的右手沿着劲装上衣下摆伸了出来。
在苏幕遮腰间报了玩弄之仇后，叶秋荻在温暖的阳光中闭上了眼睛。苏幕遮吻的很和顺，就想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细细的在她唇上展转着。时而悄悄地咬磨着，时而又伸出舌头舔食着唇上的胭脂。
正如官方传言，南朝是王与士族共天下。
她对劲的看着苏幕遮，双眸敞亮，闪动着挑衅的光芒。
“别歪曲我，我一向觉的它方才好。”苏幕遮又叼住她的嘴唇，吻了上去。
苏幕遮悻悻然又将扣子系上，将叶秋荻由窗台上抱下来，正帮她清算衣服时，漱玉干咳一声，走进了水榭：“王爷，公羊子高先生求见。”
“哦？”苏幕遮停动手上行动，“公羊先生但是稀客，快请到茶馆。”
光阴很短，似有很长。
苏幕遮天然明白这个事理，他整了整叶秋荻衣领，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当真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窜改总要流血的，但伤的必然不是我。”
“是。”漱玉正要退出去，听叶秋荻问：“抡才大典文比正酣，公羊先生与香山居士同为嘉会主持，怎会有空来拜访王爷？”
“你返来了。”叶秋荻轻声说，目光还是放在书卷上，她长发披肩，头发上束了条金带，在暖阳下熠熠生光。
苏幕遮将茶杯举起，敬公羊子高。
“痒。”叶秋荻拍苏幕遮捣蛋的手，娇嗔道。
“哪有旁人。”苏幕遮不平不挠，右手又得寸进尺，钻进了外套，动手是云锦的中衣，手感丝滑，仿若叶秋荻的肌肤。或许是练武的原因，小师姐的腹部平坦，没成心机赘肉，肚脐两侧乃至有两条直立的马甲线。
玉足上面是在水榭下来回穿越的金鱼，不时的探头出水面，见之而又沉入水底。
公羊子高语重心长的对苏幕遮说：“王爷，立政者，以量才授官为本，现选官轨制弊端如此，已如鱼游沸鼎，一日不改，四海难伏，天下难安啊。”
他手上的行动也不断，将中衣上碍事的一枚扣子解开，正要掀衣登堂入室，叶秋荻忽道：“有人来了。”
许是不耐烦了，向来喜好主动的小师姐展开眼，竟然伸出舌头，悄悄地扣开苏幕遮的牙关，滑入了苏幕遮口中，待苏幕遮舌头回应时，她又缩了归去，贝齿悄悄咬住了苏幕遮的下嘴唇。
“别闹，被人看到。”叶秋荻拍他的手。
苏幕遮挑眉，右手隔着中衣，悄悄地捏了捏手中的慵慵白鸽，倒是叶秋荻对劲时，他已经在悄悄攻城略地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湖面上，轻风轻抚，漾起层层碎金波纹。
苏幕遮歪着头，目光中泛着促狭的笑意。
苏幕遮住了手，眸子子一转，忽道：“对了，我的额头不晓得如何起了一个包，另有点疼。”
叶秋荻抨击性的重重咬了下他的嘴唇，低声呢喃：“你不是嫌它的小么？”
“你如何说？”叶秋荻翻了一页书，问。
不等叶秋荻躲闪，他的左手就牢固住了她的身子，悄悄吻在她嘴唇上。
叶秋荻穿戴一身练武时的红色劲装，内里是一件白底绣有淡黄色凤纹的中衣，云锦织就，布料乃建康锦署特供。
“此事非同小可，你要谨慎考虑。”叶秋荻慎重的说。
“谢过叶女人。”公羊子高食指中指并拢，在桌子上轻扣三下。
花面上的露水陈迹犹在，在暖阳的映照下，透明晶莹，如同一名洗净铅华的美人，天生丽质，斑斓天然。
在窗口一端的瓷瓶中，插着几枝红梅。
“应是为取仕之事而来。”叶秋荻沉吟道，“公羊先生主张有教无类，对庙堂‘上品无豪门，下品无势族’的取仕之道早有不满，他此次承诺香山居士主持抡才大典，未免不是为了在大会上提携豪门学子。现在公羊先生来拜访王爷，想来是行事不顺利，郁郁不得志，找王爷抱怨来了。”
她一一冲满三杯，先将一杯双手递给公羊子高。
苏幕遮自王宫返来，走进水榭时，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在身后将叶秋荻抱住。
“呵，”苏幕遮一笑，“我心中对此事一向有考虑，恰好借公羊先生之手，摸索摸索。”
“现选官之道的弊端，王上心中早有顾虑，然……”苏幕遮顿了一顿，诚恳就教，“公羊先生可有根治良方？”
茶馆位于湖中心，四周挂着半截竹帘。
她坐在窗台，双脚垂在水面上，手中捧着一本医书。
正值晌中午分。
公羊子高正有满腹苦闷要说，却也只能有礼的将嗓子口的话随茶一起吞下去。
……
几丝暖阳穿过帘子，掠过浮尘，落在烧的殷红的红泥火炉上，壶水沸，红色水汽升腾而起，消逝在暖阳中。
“我看看。”叶秋荻转头，恰好吻到苏幕遮的嘴唇上。
“公羊先生来时，脸上愤激之意未消，落寞低沉之意又溢于言表，想来是碰到甚么波折了。”漱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