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茶楼卖铁
“若论学问，张淇自是天下少有，特别精通金石文物，乃是当世大师。”玄汐微微一笑，缓缓道，“若论品德，臣与他订交未几，也不好评断，却知此人胸有丘壑，亦是心性坚固，倒也可堪大用。”
这家茶社，名叫明清斋，遍及大楚，现在已是开了约莫三十家店铺了。这明清斋，非常风趣的是两件事，一是，背后店主古怪，这茶社向来不肯开在通衢之上，偏要寻荒陋巷子里的别有洞天，却老是能找到风景佳绝之处；另一件便是店主门路通天，不管何时，这里都只供应来自清原和安溪的上等好茶，代价天然也和这门头，大相径庭。
“玄郎这意义，倒是叫朕给他个机遇了。”纳兰瑞倒是笑出声来，“你这个要官，还是太赤裸裸了些。”
“哦？玄卿如果有话说，尽能够讲。”纳兰瑞与玄汐两人皆是一坐一站，一个气质温润，一个神采冷峻，君臣之间，瞧着倒是非常风趣。
“既然如此，我们便明人不说暗话，我和我家主子，都想晓得，温先生背后的人是谁？”傅赫瞧着和煦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便也神采寂然了几分，将那茶盏缓缓放在桌上，紧紧盯着和煦脸上的神采窜改。
“臣明白了。”玄汐微微颌首，又是轻缓一笑，一双眼里，亦是染上浅淡的欢愉，倒是没由来的。
见傅赫神采微动，和煦便微微一笑，道：“您如果刺探过我的秘闻，天然晓得，我本不是周人的身份。一个扎鲁赫人，身负万贯家财，又专做这般敏感的买卖，却能在周国开了票号，换了身份，我背后之人是谁，您竟是猜不出？”
“郑家人向来是一张王牌，等闲不能打出来。父子二人，一人陇西，一人坐镇高州。说来，隐之也要回朝了。”纳兰瑞点了点头，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眉眼间带着些微的欢乐，“安国公已经代我们西北将军上折子了，朕筹办叫她月尾出发回京。”
“这一批铁矿，乃是扎鲁赫所产，您若不信我说的话，看看东西便晓得了。”高州的小茶社里，和煦和一个男人正在扳谈。
玄汐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光彩，却又转眼泯没，那惊鸿一瞬，恍若从未曾有过。
楚国，高州。
傅赫的神采跟着和煦的话，便一变再变，听得他最后一句话，便是沉下了整张脸。
“温先生的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便也不粉饰了。您也晓得，我从未和您粉饰过我傅赫这所谓，南海傅氏的身份，也足见我自个的诚意。”劈面的人，听了和煦的话，倒是缓缓执起茶盏，“不是信不过您，只是，扎鲁赫在北，我傅氏在南，这之间转运，路途足有万里，转运途中的艰巨，足堪设想。我确切心头悬着口气。”
“陛下圣明。”
从茶社窗口看去，便能瞧见远处雪山茫茫。线条起伏，似是融入了这六合之间。这小小茶社，虽是其貌不扬的模样，可单从这景色，便晓得此处别有洞天。
玄汐拱手的行动，微微一顿，可不过是一刹呆滞，便又行云流水般地直起家来，唇边勾起一个浅淡的浅笑，道：“陛下问的是，学问品德还是为官之道？”
“您从南海博州大老远的跑来，瞧着便是非常有诚意的，这笔买卖，非论财帛，温某，都打心眼里，想交您这个朋友。”和煦见得劈面的人神采微动，倒是不露声色地缓缓执起茶盏，给他添了杯茶，“您所担忧的，我不敢给您甚么包管，只是，您也晓得，我敢做这个买卖，天然是有我的体例的。”
“你一人独往，确切薄弱了些，清原自会有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为你压阵。”纳兰瑞听了他这话，倒是安抚地一笑，“何况括隐官另有其人，你还是做你的宣抚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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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你觉得朝堂上那么轻易就能让此事成行？陇西但是块硬骨头。朕估摸着，怎的也要隐之回朝之时了。”纳兰瑞微微一笑，“你便临时多在都城歇息几日，也盯盯雍州那边的事情。”
“至于经世致用这一套，陛下连个仕进的机遇都未曾给过他，又如何能晓得呢？”
“您从南海找到这北地来，我倒是不晓得您的动静从何而来。可非论您的动静是从那边来的，您肯来，便是说了然些甚么，如何反过甚来，倒是诘责上我了。”和煦亦是缓缓执起茶杯，微啜了口茶水，倒是不疾不徐地缓缓道。
“头回晓得，做买卖另有这等缠足不前之人。”和煦此时话中的讽刺意味已是非常的清楚，“这榷场当中，您能找到做这铁矿买卖的唯有我一个，便该明白，是何人给了我如许的底气。我总想着，凡事无需真的说出口来，我们领悟便是，却没想着，您和我，所思所想，倒未曾和到一处去啊。”(未完待续。)
“你先回吧。”纳兰瑞本是垂眸缓缓道，可就在玄汐起家施礼的时候，又似是漫不经心肠道，“唉，你对张淇此人，如何看？”
“瞧温先生这副模样，倒叫我对你这背后之人，又添上几分猜忌。”傅赫瞧着和煦这模样，倒是顿时便恼火了几分，连语气中都带了几分酸意，“先生这背后之人，分量如何，何不说出来，叫我掂上一掂。”
“臣大胆猜想，郑尚书这把宝剑，此时要出鞘了。”玄汐可贵一笑，一张脸上神采活泼很多。
“我背后之人的分量，只怕您掂不出来的。”和煦倒是一副看傻子的神采，瞧着他，颇是夸大地叹了口气，“您既然和做买卖，不知可曾探听过，我的秘闻？”
“您的话中之意，倒是叫鄙人，很有些惶恐了。我傅氏，乃是楚国重臣，世代戍守楚国南海，又是感染着兵权的家属，如果被人晓得，同周国有所连累，只怕江源，便是我等前车之鉴。”
和煦却早早便推测，他会有此一问，自是筹办好了说辞，现在倒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双眼，只含着笑看着劈面的人，倒是半个字都不肯吐出来。
“陛下筹办何时叫臣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