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步千洐和破月同时跪倒，听苦无道：“你二人学成以后，可愿以挽救天下百姓为己任，救百姓于水火，安邦定国？”
“不成！”
步千洐也未几话了，与破月一起发了誓，跪下拜师。苦无长叹一声，慎重地将书册交与二人。
苦无一向目光微垂，过了半晌，才抬眸淡淡看着步千洐：“你求我何为？她从小修习邪魔外道、不得方法，将我南天檀寺纯粹内力，练得恶毒非常。她五脏六腑已伤，活不过二十岁。”
步千洐那里还猜不出，只怕当年燕惜漠被打下绝壁时，救他的高人便是苦无！却不知那燕惜漠到底是何来源？这个名字他越想越熟谙，却始终想不起在那里听到过。
苦无看了一眼十三：“多嘴。”他从旁提起紫砂茶壶，为三人都倒上一杯，本身轻啜而尽，这才缓缓开口。
“两位老前辈创出这套功法后，对我寺方丈道：‘此秘笈无人能敌，若流于江湖，必天下大乱。’但是心血所成，他们不忍毁去，便求方丈代为保管。
苦无点头叹道：“无稽之谈，肮脏不堪！约莫他们看到残册上的‘双修’，便曲解了。实在其本意指的是各自修习男女两部秘笈。学成以后，双刀合璧，天然独步天下。”
苦无听完，蹙眉道：“此民气术不正，妄自推断。玉涟神龙功正大光亮，所谓万毒不侵是指内力修为到了化境，天然修成金刚之身。他却叫你服下万种毒物，难怪累得你一身恶毒。”
听到要留在山上十年，破月和步千洐都是一愣，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益州青芜峰下。”苦无淡淡道。
两人同时开口，对视一眼，俱是无言。
十三的声音幽幽传来：“他不会。”
破月一听，心头也是一甜，心想只要他陪着我，待上十年实在也没甚么。她本身实在不太在乎练成多短长的神功，现在就够用了。但想到步千洐能独步天下，心头一喜，竭诚道：“大师，我活命就够了，你让他拜你为师吧！”
步千洐本来是技不如人，想求他放过破月，未料他道出这个成果，心下大惊，怔怔不能言。
步千洐闻言便笑了：“习武者侠义为先，自当如此。只是长辈现下不过平头百姓，若要挽救万民于水火，实在是说大话了。月儿更是女子，亦无军籍，如何安邦定国？”
破月一时无言，公然武功是把双刃剑么！
步千洐的端倪立即一展，看了一眼破月。破月知他意义，有点好笑，假装没看到，一脸严厉。
步千洐将他的神采看得清楚，心头暗喜，深深拜倒：“求前辈见教！”
破月听得清楚，点头道：“在大胥九卿之首、卫尉颜朴淙的手里。”她将自小遭受，简朴讲了一遍。
步千洐道：“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此后前辈如有调派，长辈莫不敢从。”
步千洐想起一事，又道：“师父，颜朴淙一向把月儿当人丹，说是能……采阴补阳，究竟是真是假？”
苦无淡淡道：“要我将这玉涟神龙功传给你二人，不是不成。步千洐，你本就是燕惜漠和庞断鸿的弟子，算得上是我南天檀寺的俗家弟子，一身内力根底均源自我寺。颜破月，你修炼的本就是神龙功。只是此后，你二人拜我为师，身家性命，却都是老衲的了。”
苦无话锋一转，语气清冽。
苦无抬眸看他，隐有锐光，语气冷凝：“若我要你的命？”
破月也是又惊又悲，满心茫然。
苦无对步千洐道：“你归去奉告燕惜漠，让他替老衲将复本讨回，当场焚化。再废了那颜朴淙的技艺，以示惩戒。”
当日，步千洐与破月便在天檀山住下，唐十三告别下山，不知去了那里。
破月偷偷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步千洐但笑不语。苦无一怔，笑了：“你倒是个不肯亏损的性子，并不迂执。好吧。”
“事情，由两百年前而起，南天檀寺有两名极其超卓的俗家弟子，武功已窥天人之境。他二人是伉俪，创了一套玉涟神龙功，分男女两部，每部又分内功与刀法两册。
他起家从书厨上拿出一叠薄书，走到两人面前：“矫枉过正，为时不晚。颜破月，这是女部客籍，你自本日起，留在天檀山，须得日夜修炼。十年之期，或有大成，毒性尽去，性命无忧。”
步千洐和破月都松了口气，步千洐道：“师父，可否请你给大胥清悟大师写一封信？向他解释人丹的启事？”
“统统自有命数，道与你们也无妨。
破月没推测他早已想到此节，心头一阵暖意。
苦无眸中锋厉散去，端倪重新温和下来：“这条命临时记下。”
步千洐震惊过后，立即反应过来，拉着破月重新跪下：“求前辈救她！”
唐荼却已跪下：“祖师爷，求你救她！”
破月清算屋子的时候，步千洐靠在床上看着她的身影，声音中的笑意都将近溢出来：“月儿，本来你是我一小我的人丹。咱俩姻缘天定、环球无双。”
苦无看了他一眼，慢慢道：“无据可考，或可一试。”虽这么说，但眸中却较着透暴露几分忧色。仿佛步千洐的聪慧通透，很对他的胃口。
“只是这动静不知为何，终是传了出去，且传得玄乎其玄，说只要练此神功，不但功力大进，且能延年益寿。本寺倾尽力护书，厥后却还是叫贼人潜入我寺，盗走了秘笈第三册，也就是女部的内功册。数年以后，本寺才将客籍夺回。然是否有复本、残本流落在外，已没法得知了。女人，你既然到了君和，还是将那复本交还吧！”
破月点头：“我跟他一样。”
步千洐心念极快，见他手里另有男部两册，便道：“大师，如果有人修习男部，是否可助她早日驱除余毒？”
破月抓起枕头丢在他身上。
步千洐按下心头迷惑，点头道：“若长辈有命回到大胥，自当为前辈办好。”
苦无点头应下，忽地又道：“数年前，也曾有本寺男女弟子修习此功，虽功力大增，但距两位前辈相去甚远。如此想来，两位前辈是伉俪，以后修习的弟子都不是。双修乃道家说法，但精元相通、内力合作，或许更有进益，也难以鉴定。”
“无妨！”
苦无悄悄地看了他半晌，淡道：“跪下。”
步千洐听他的意义是要脱手相救，心头一喜，破月却对苦无道：“如果要他的命，我不要你救了。”
步千洐沉默半晌道：“长辈寻不到他。”
苦无神采稳定，只悄悄地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