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有隙
余下两人当时夜二爷并未同她细说清楚,但听到四拔尖后两人名讳时,她恍然想起恶梦里这两人,一者背景倔强,一者德才兼备,既已跟杨芸钗开了个头,夜十一自没有不细说下去的事理:
于恶梦里,她会知得这般详细,还是全得利于恶梦里马文池厥后同仁国公府来往甚密,她听莫息整日念叨莫世子如何如何赏识马文池,已成莫逆之交,的确要比莫息这个儿子还要亲上几分。
杨芸钗道:“也就是说,谁成了九五之尊,习家便尽忠谁。”
夜十一点头:“余上马文池,此人无背景无根底,是此次秋闱豪门学子中初露峥嵘的黑马,德才兼备,但传闻脾气古怪,整天寡言,已年二十,未娶妻,家中父母早亡,仅留一妹与他相依为命,兄妹俩自小靠着吃百家饭长大。自马文池得秀才功名后,家贫景况方有所减缓,其妹本年也已年十五,传闻有一双巧手,绣活做得极其不错,在都城锦添绣庄里当绣娘,此番马文池再落第人,来年春闱再中进士,想必这日子是超出越红火了。”
于四位拔尖举人在来年春闱,确如她二叔所料,四人中三人进一甲,余下一人则成为二甲传胪。
“大姐姐,我不太体味湖广武昌冯家。”
真是越想越火大,冯五狠狠瞪了眼俩拦不住阿苍阿茫的婆子:
“你做得不错,在这个节骨眼上,夜家与冯家不能有隙,冯大少爷春闱一甲有望,冯三来京意在谋一门好婚事,最好十二十三订婚,十五及笄出嫁,冯五年幼娇纵,可她倒是冯二老爷最宠溺的嫡长孙女。”
再提及来年春闱,夜十一再细细同杨芸钗说了秋闱各地所出的四位拔尖举人。
俩婆子皆是冯五自武昌带来的冯家下人,自不敢同静国公府大蜜斯身边的俩大丫寰相对抗,冯五却向来不会考虑这些,便是想到了,也只会怪俩婆子贪恐怕死没胆量。
“财力……”杨芸钗本来再有何不明白的,这会儿也是心底稀有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大姐姐,芸钗明白了。”
又同杨芸钗体贴道:“钗表妹,你没吓着吧?”
“冯家在京无根底,在湖广商贾中倒是赫赫驰名,冯大老爷掌冯家一族,意在宦海,冯二老爷掌冯家财产,冯三老爷辅之,财力可谓富可敌国。芸钗,夜贵妃乃我亲姑母,我对四表哥亦是至心待之。”
也算杨芸钗识相,没在夜十一跟前告密她欲推其下湖之举,倘真是以同夜十平生间隙,她三姐定不会轻饶她。
出了园子,冯五往松椿院同冯三汇合去,杨芸钗则跟在夜十一身侧一起往清宁院。
杨芸钗双手捧着茶碗,碗里的茶水被她喝了一半,方将几乎被冯五推入湖中的景象仍在面前挥之不去,她心不足悸:
夜十一再呷一口茶润润喉:“冯家夙来是三房一起排行论辈,冯三是冯家三蜜斯,实则是冯大老爷的嫡长孙女,冯五是冯家五蜜斯,同是冯二老爷的嫡长孙女,长房二房皆各一嫡女,便是冯三冯五。冯三年长稍懂事些,冯五那看谁不扎眼便找谁费事的性子,真真是被冯二老爷自小惯养出来的霸道脾气。三房冯三老爷则没有嫡孙女,独一庶出的两个孙女儿,此番来京,也是因着庶出身份不敷格跟着来。”
“贵州望族习家,乃官宦世家,在本地极受推许,与湖广冯家以财力惊人分歧,贵州习家素以世代出人杰闻名,习家人代代皆有后辈退隐,也代代皆有后辈位极人臣。当朝内阁首辅礼部习尚书便是习二少爷远亲的曾叔祖父,习尚书出自贵州贵阳习家嫡支嫡二房,习二少爷则出自嫡支嫡长房,习家嫡支仅两房,也就这两房,代代退隐,代代出人杰,想必继习尚书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以后,习二少爷历练数年,政绩成绩定不输其曾叔祖父。习尚书虽贵为首辅,却夙来中立,只拥戴皇上,属天子一派。”
杨芸钗听得出神,她明白这是夜十一在给她机遇,让她有机遇融入夜十一的阵营,她不敢闪半点儿神,听到末端道:
“大表妹如何来了?我正同钗表妹赏锦鲤呢,方将钗表妹看得出神,还几乎要掉下湖去,幸得我一向感觉钗表妹年纪尚小,人也小小的,易摔了,这才一向照看着,方能在方将及时抓住钗表妹的衣裳,没让钗表妹掉下去。”
“冯大是姨祖母远亲的侄孙儿,又在落第后同冯三冯五赴京住进静国公府,此在旁人眼中,冯家与夜家已是密不成分。莫九爷出自莫氏旁支嫡出,又是莫老阁老暮年所收的对劲小弟子,此同冯大于静国公府,莫九爷于仁国公府,一样是密不成分。大姐姐,那余下两人,贵州贵阳习二少爷与都城本土的豪门举人马文池呢?”
换言之,习家没法拉拢,习家不会站任一皇子队,世代只忠于最后成为九五之尊的真命天子。
冯五望着两人背影:“也就仗着大表妹给她撑腰了,要不然……哼!”
“没用的东西!”
夜十一走近了抿唇道:“虽有雕栏,总归也不是尽然安然,钗表妹年事小,今后还是少来的好,你说呢,五表姐?”
进了清宁院东厢南窗榻上坐下,夜十一接过阿苍端上来的茶碗抿了口,表示杨芸钗也喝压压惊,而后道:
冯五有些神采不天然地同看向水廊入口,看着夜十一公然是已一步一步走进水廊,直往这边来,她松开抓着杨芸钗的衣衿,也表示俩丫寰放开芝晚,再待夜十一走近了,无事般笑着同夜十一道:
杨芸钗顺势再伸谢:“有五表姐在呢,没吓着,感谢五表姐!”
冯五灿笑如花:“那是天然!”
这些详细都是冯大冯三冯五到京后,她命人查清楚的,再道出最后重点:
冯五俩丫寰非常怜悯地看了俩婆子一眼,身为下人,再摊上这么个无事爱挑衅的小主子,任她们谁也独一服从与挨骂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