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远赴巴蜀荆棘茫(九)
钟云绮固然心中对柳靖阳取胜很有信心,不过此事必然干系严峻,本身也不敢草率定夺,因而说道:“这件事情关乎我们天圣教的存亡兴衰,本女人岂能专断而行,须得先与诸位长老商讨以后再做定夺。”了空和尚听她这话也甚有事理,说道:“那便请大蜜斯与诸位长老尽快商讨,老衲在此静候成果。”钟云绮点了点头,走到裘长老等人身边,几人轻声筹议了半晌,钟云绮便又迈步走了出来,对了空和尚说道:“我与诸位长老已经商讨过了,就依你刚才订下的端方便是。”
了空和尚道:“既是如此,那沐公子便该带着天圣教教众敏捷分开蜀地才是,可你们却为何又三番五次的,不听我蜀中武林人士的好言奉劝。”柳靖阳道:“不是我们不听他们的奉劝,只不过我们此番入蜀,乃是为了前去青城山救援天圣教副教众杨子升,现在杨副教仆人尚未救出,我们又岂能拜别。”了空和尚听了这话,俄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沐公子,老衲年龄虽高,可这脑袋却一点也不痴钝,你又何必拿此话来对付老衲。”
柳靖阳却不明白他这话的意义,说道:“了空禅师此话何意,长辈方才之言,句句皆出自至心,绝无半句对付之语。”了空和尚摇了点头,说道:“你们要去救援杨子升,那和去发掘诸葛丞相的宅兆又有甚么辨别,既然你们不肯断念,说不得,老衲本日也只要在此降妖除魔了。”说完这话,纵身一跃,飞出了大殿,又转头说道:“佛殿中处所狭小,放不开手脚,还请沐公子出来较量。”
柳靖阳等人见言语已然没法说通,无法之下,只得全数出了大殿。世人来到一处空旷之地,了空和尚道:“诸位都是武林中人,我们本日就临时遵循江湖端方做个了断好了。”柳靖阳道:“不知了空禅师要与我们做何了断。”了空和尚道:“听闻沐公子内力惊人,老衲倒是有些不信,本日老衲想与沐公子比上一比,如果沐公子胜得了老衲,那老衲便不再禁止诸位,立即放你们拜别。不过如果沐公子胜不了老衲,那说不得,还请沐公子立即领着天圣教教众分开蜀地。”
柳靖阳听他话中又提到了诸葛丞相,心中立时一禀,深思:本来这些和尚,竟也在思疑我们此行的目标,乃是冲着诸葛亮宅兆而去,难怪会如此对待我们,说道:“了空禅师,这当中只怕是有甚么曲解,我等固然不是蜀人,但对于诸葛丞相,那也是心中佩服不已的,万不敢去打他白叟家的主张,也不知是甚么人,竟在背后里漫衍这类谎言,当真可爱之极。”了空和尚听柳靖阳说了这话,面色微和,说道:“沐公子此话当真。”柳靖阳道:“佛祖面前,长辈又岂敢扯谎。”
柳靖阳等人固然心中都非常明白了空和尚对己方并无甚么美意,但这么快就开端翻脸,却还是略微有些出乎不测。柳靖阳道:“了空禅师此话未免冤枉人了,我等此行的目标,的确只是为了去救人罢了,绝无甚么其他的目标。”了空和尚道:“要去救人,那便已经是有目标了。”柳靖阳道:“莫非我们只是去救人也不可。”了空和尚道:“恰是。”钟云绮这时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道:“好你个老秃驴,刚才听你说话,还觉得你是个精通禅理之人呢,却本来实在也只是一个混不讲理之人。”
天圣教教众先是朝裘长老看看,跟着又朝钟云绮看看,一时好生迟疑,均不晓得该如何作答。这时裘长老站了出来,说道:“我教前任钟教主已经归天多年,副教主杨子升又被囚禁在青城山中,现在教众职位最高的就是大蜜斯了,这决定去留的权力当然归大蜜斯。”天圣教教众听裘长老说了这话,也都跟着拥戴了起来。了空和尚虽不识得谁是大蜜斯,但瞧见世人的目光都逗留在钟云绮身上,也晓得钟云绮便是大蜜斯了,因而向钟云绮微微行了一礼,说道:“既然大蜜斯是这里独一做得了主的人,那还请大蜜斯立即做下定夺。”
世人听他竟要与柳靖阳比试内力,心中不由都是一乐,暗道:“谁不晓得沐公子内力惊人,这老衲人如果要与沐公子比试拳脚或是兵器上的工夫,或许另有几分胜算,可说到比试内力,那就绝对非输不成了。”这时只听得柳靖阳的声音说道:“了空禅师要与长辈比试内力,长辈自当作陪,不过长辈此次入蜀,乃是受天圣教之托前去助拳的,并没有权力决定他们的去留。”了空和尚听了这话,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你们当中,究竟谁有权力决定去留。”
了空和尚道:“老衲的企图实在非常简朴,不过就是想要劝说诸位不要去做那投机取巧之事罢了。”贾仁义微微一怔,说道:“大和尚,你把话说清楚了,谁要去做投机取巧之事。”了空和尚道:“诸位此行的目标莫非不是往青城山而去的么。”贾仁义道:“我们的确是去青城山,不过我们此去乃是救人罢了,可不是甚么投机取巧。”了空和尚这时却俄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诸位都是成名的豪杰豪杰,当着佛主的面还敢公开扯谎,莫非就不怕会遭到佛主的奖惩么。”
那了空和尚见世人没有贰言,又持续说道:“所觉得人一世,想要胜利,便须得有艰苦的支出,如果没有艰苦的支出,只靠一味的投机取巧,便是悖逆常理,其成果毕竟是不成能获得胜利的。”世人听他说了这话,又都悄悄的点了点头。那了空和尚道:“诸位如果感觉老衲刚才的话在理,那就无妨将本身杯中的茶水饮下,待诸位饮下以后,老衲另有话说。”天圣教世人见柳靖阳饮下茶水已经多时,却并无甚么不适,这时又听得那了空和尚如此说,便都举起了杯子品起茶来。
那红衣和尚道:“好个小丫头,佛祖面前可容不得你逞口色之利,此番若不是你们为非作歹在先,我等清修之人,又岂会来找你们的费事。”钟云绮道:“谁为非作歹在先了,为非作歹的明显是你们,你们好端端的把一条江给封住了不让我们通过,还把我们硬逼到这寺庙里来,亏你们现在竟然能说出这类话,当真是厚颜无耻之极。”崇胜寺众和尚都是大怒,喝道:“小丫头,好毒的嘴巴,谨慎说多了会遭报应,舌头长疮的。”
待世人饮罢,那了空和尚说道:“老衲特地让诸位都来品一品这苦茶,实则是想让诸位在品这茶的时候,都好好的思虑一下本身的人生。”贾仁义听了这话,神采倒是微微有些不悦,说道:“你这大和尚,话越说越玄乎了,该不是想让我们喝了你的茶以后,都在你面前忏悔吧。”了空和尚微微摆了摆手,说道:“诸位都是江湖中成名的豪杰豪杰,老衲何德何能,敢叫诸位在我面前忏悔。”贾仁义道:“那你说这番话究竟是何企图。”
崇胜寺众僧侣听钟云绮对了空和尚出言不逊,立时都站起了身来,面带气愤之色。钟云绮却也并不惊骇,说道:“如何,你们这些自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秃驴也想对我们行凶不成。”一名红衣和尚说道:“小丫头,佛主面前休得在理。”钟云绮道:“在理的是你们才对,你们这群秃驴,既然受了人间香火,就该在庙里好好清修才对,哪有无端跑出来干预人间之事的。”
崇胜寺众僧侣听这名天圣教教众出言不逊,顿时脸现喜色,几个和尚乃至从坐位上站起了身来。不过那了空和尚倒是面色不改,叮咛身后众僧侣不成冒昧后,回身说道:“老衲接待诸位的茶水虽算不上宝贵,但倒是另有隐意的。”柳靖阳等人听他说喝这茶,竟然还另有隐意,都问道:“甚么隐意。”了空和尚道:“品这茶便如品人生普通,试想大千天下,芸芸众生中,大凡胜利之士,阿谁不是先苦后甜。”世人听他说了这话,细心一想,倒也感觉确切在理。
钟云绮呸了一声,正想持续说话,却见那了空和尚竟俄然回身向众和尚摆了摆手,众和尚见到方丈脱手制止,立时便温馨了下来。这时那了空和尚却又起家向前迈上两步,双手合十,口念了一声佛号,向柳靖阳说道:“沐公子,此事说来本也的确不该我这削发人过问,不过诸葛丞相在我蜀民气中便如同神人普通,就是我们这些念佛之人,对他白叟家也是佩服万分,是以这件事情便不得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