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穷志不穷
与迟瑶扳谈了两句，殷雅璇模糊听出些汴京口音，不由扣问：“姐姐是否在汴京糊口过？”
殷雅璇看着迟瑶进了劈面的屋子，闻声内里又是一阵咳声。
殷雅璇点了点头，看着门边的那筐药材，问：“迟瑶姐姐还晓得药理？”
迟瑶叹了口气，手拍着爷爷的背说：“孙女晓得，爷爷放心。”
殷雅璇笑了一下，说：“没有，我在宛城长大，本日才搬到洛城来，那里去过汴京呢，不过是熟谙一个汴京的朋友，听姐姐口音和他有些像。”
迟瑶坐下说：“略知一二吧。”
后山的药材都很平常，卖不了几个钱，那些药铺都是看迟瑶一个女人家每日上山采药不轻易，家里另有个抱病的爷爷，这才接管迟瑶卖的药材。
“那姐姐今晚来我家吃顿便饭吧，我爹娘也非常感激你。”
“这么快就来了。”
迟瑶回到了房间，笑着说：“和药铺商定的时候到了，我得送药去，璇儿mm不如先回家去。”
“快出去。”迟瑶将殷雅璇迎进门。
殷雅璇拍门时，迟瑶正在洗碗，听到拍门声，拿起搭在身边的洁净帕子擦了擦手，便仓促去开门。
“本来如此。”迟瑶见殷雅璇一杯茶已经喝完，便又为她倒了一杯。
“咳……咳咳……阿瑶，谁来了？”屋中传来一个衰老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衰弱，像是沉痾之态。
迟瑶看了看那两匹上好的锦缎，笑了笑：“这些你拿归去，你的情意我收到了，但是这些我真的不能收。帮你不过举手之劳，如果我收了这锦缎，想必也配不上你的一声姐姐了。”
迟瑶领着她进的这间应当是迟瑶本身的房间，床上的被褥也是素色，房间里除了床和桌椅，再也没有别的的东西，门边放着她方才采的草药。
迟瑶将药材卖了，得来的几文钱与碎银子一起，买了些补品，又买了些洛城特有好吃的糕点，她想着，殷家本日刚来到洛城，定是还没有吃过这些。
“那好吧。”迟瑶推却了锦缎，这顿饭便没有再推却。
迟瑶脸上的笑僵了僵，看着殷雅璇说：“确是在汴京呆过两年，如何，你也去过汴京？”
爷爷拿茶杯的手颤抖着，将茶喝了，感受咳嗽弱了一些。
这时，劈面屋子里又传来咳嗽声，迟瑶来不及和殷雅璇说上一句便仓猝跑到了劈面。
迟瑶点点头说：“是，他们姓殷，明天刚搬过来，和齐老板也是熟谙的。”
爷爷又咳嗽两声，对迟瑶说：“我听她的声音仿佛年纪不大，但说话倒是很有礼数，家道应当不错，阿瑶，我们家是穷，但是千万不能穷了志气。”说完，又咳嗽起来。
踌躇再三，殷雅璇还是举起手敲了门。
垂垂的，劈面屋中的咳嗽声停止了，迟瑶也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壶茶。
殷雅璇起家，也未几留，带上了从家中带过来的锦缎，说：“那mm先告别了，早晨再来找姐姐。”
买了一圈下来，迟瑶的钱花完了，她看着也到了给爷爷煎药的时候了，便拿着大包小裹回了家。
殷雅璇暗叹了口气。
“齐家民气善，见我们不幸，便收留了我们，我识得些药材，便留我在店里帮手，现现在齐家搬走了，我便上山采药去药铺卖，能挣些钱。”
殷雅璇四下打量了一下，迟瑶住的屋子，和中间的齐府，现在是殷府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喝茶。”迟瑶倒了一杯茶，放到殷雅璇面前。
爷爷点了点头，阖了眼躺下。
以是，迟瑶与殷雅璇的对话都被老爷子听了去，现在迟瑶与爷爷的对话，殷雅璇天然也能听得见。
“爷爷，您如何了？”迟瑶倒了一杯水，端到爷爷跟前，又将爷爷扶起来。
迟瑶低头笑了笑，说：“你不是一向都这么叫么。”
迟姐姐目光开阔，必不是那种多想的人。
殷雅璇看向了迟瑶，迟瑶笑了下，将她带去了另一间屋子。
“那是我爷爷，染了咳疾，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我爷爷送药，顿时就来。”说完，迟瑶小跑着去了她爷爷的屋子，脚步和开门时一样急。
人穷志不穷，这位爷爷也是不俗之人。
“我幼时父母病逝，只剩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我五岁的时候碰到了一名美意人，带我和爷爷去了汴京，他开了个医馆，我便在医馆中帮手抓药，挣些钱补助家里。半年前，医馆老板故去了，我便带着爷爷回到了洛城。”
“迟姐姐。”
殷雅璇拿起喝了一口，杯中茶并无茶的味道，略微苦涩，倒像是药味。
殷雅璇听着，有些心伤，可转念一想，迟瑶虽出身凄苦，却活的安闲，眼中无忧无虑，过着怡然自乐的糊口，这是她心中一向巴望的。
将碎银子用一方手帕收好，揣在怀里，再背上那一筐药材，迟瑶便出了门。
两间房离得不远又不隔音，除非决计抬高声音，不然房中人说甚么，另一间房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阿瑶，你房里坐着的那位是新住出去的？”
迟瑶语气安静说着本身的事，殷雅璇悄悄听着并未几话。
迟瑶将殷雅璇送出门，一刻时候也不担搁，将爷爷早晨要喝的药筹办好，又将本身床头粗陋的金饰盒翻开，内里有零散的碎银子，她从中拿了两个，刚收归去，想了想后又拿了出来，多拿了两个。
“对了，方才多亏了姐姐，我娘让我带上这两匹锦缎送给姐姐。虽说现在气候还热，但是顿时便要到春季了，姐姐也该做几件秋衣了。”殷雅璇眼含等候地说。
殷雅璇俄然握住迟瑶的手，说：“我与姐姐非常投缘，今后我便叫你姐姐吧。”
她迷惑地看向迟瑶，迟瑶晓得她想问的是甚么，了然一笑说：“我家也没甚么好茶，这是药茶，用金银花泡的，消暑解渴，对人的身材无益有害。”
殷雅璇半晌没说话，心中对这个女子尽是佩服。
当手指轻扣在门上，收回“笃笃”的叩门声时，她感觉本身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