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回宛城
“厥后请了大夫，大夫说已经有救了，让筹办后事，昨日傍晚，三婶儿便放手走了。”
听声音，殷雅璇还真没听出来的是谁，等那声音来到了面前，她细想了一下才想起来。
“八妹返来了？真的是八妹吗？快点去看看……”
殷雅璇又走了三天，身无分文，衣裳也破了，马也累了，只能牵着马徒步而行。
“你若不识得我，叫府上的白叟来认一认便是，我在此处等待。”殷雅璇说。
沿着影象的线路，殷雅璇走回了殷府。
待小厮往里去了，殷雅璇将门推开一些。
五年多没返来，府上的人都不熟谙本身了。
她还能记起威儿小时候那副霸王的模样，公然，三岁见大，三婶儿冒死护着的命根子，到头来竟把本身害了。
“如何会是三婶儿？”殷雅璇问。
“那威儿呢？”
街上固然也是流民很多，但每两条街道有一个施粥点，那些受伤的，抱病的人都有临时搭的棚子安设，比拟其他城池百姓的怨声载道，宛城倒是一片宁静。
殷雅娴摇了点头说：“三婶儿可不是病重走的，而是被威儿……”
“三婶儿对二妹没了希冀，便把但愿寄予儿子身上，她见昭儿考中了秀才，大要上不屑一顾，可公开里一向在让威儿习书，可威儿底子不是这块料。昨日，三婶儿撑着身材不适，命威儿写策论，可威儿那里写的出来，她便活力要打，谁知，威儿竟……竟拿起砚台……”
府门紧闭，门前高挂的两盏明白灯笼明示着府上的白事。
“璇儿，昨日里，三婶儿她，去了……”殷雅娴说着，泪便流了下来。
“甚么！”萧煜的心，立即提了上来。
“还能如何样，三叔只这么一个儿子，还能舍得送到官府？更何况，现在又要兵戈了，官不像官，谁也不想管这事。祖母生着病，也没力量管这三房，这不，我也是今儿一早才过来，帮手主持丧事。”
孝衣上面只要一根寿带，这表白离世之人是与爹娘一辈而非祖母。
“八妹，怎的如此风尘仆仆的？”殷雅娴拉着八妹的手，高低看着，竟出现了泪花。
殷雅璇把马拴在了殷府门前的一棵树上，仓猝上前扣门。
殷雅璇看着面前这个一身富态的妇人，真真差点儿没认出来。
殷雅娴抹了抹眼角，手一拍大腿说：“唉，说来话长，八妹必然累坏了，来人，八蜜斯返来了，快去将八蜜斯本来的房间清算洁净，再去筹办些饭菜！”
下人忙各干各的去了，大姐带着殷雅璇回到她本身的房间略做梳洗，头面金饰一概不带，只是简朴梳了个发髻，又命人筹办好了一身孝衣，给殷雅璇换上。
“说来话长，自打二妹嫁去了常家，三婶儿的身材便一日不如一日，二妹嫁畴昔，这日子过得也不舒心，不过好歹也是繁华繁华。但常家少爷阿谁性子，整天沉沦那烟花巷柳之地，新婚没几日就纳了两房小妾，还都是从倡寮赎返来的。二妹也不是个容人的，又哭又闹，成果把孩子闹掉了。”
殷雅璇悄悄听着，三房本日也算是报应，可心底还是有些不忍的。
“三婶儿对二妹有多好，你我心知肚明，可二妹终是加错了人，这没了一胎，也算是有了经验，可没想到，第二胎也没了，现在二妹在常家，固然名义上是少夫人，可实际上连个下人都不如，三婶儿怎能不忧心？”
等了很久，才有一个小厮上前把门翻开。
“是！”牛大力领命，悄悄舒了口气。
“那，三婶儿是病重离世？二姐有没有返来悄悄？”殷雅璇语气不忍。
殷雅璇听了这事的颠末，也叹了口气。
两句话说着，殷雅娴的泪便止住了。
终究到了宛城。
那小厮看了又看，他来殷府不过两年多，从未见过甚么八蜜斯，不过当年殷家分炊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的，全部宛城都晓得殷家二房分了出去，可当时八蜜斯就随二老爷离了殷家，没再返来过，面前这位到底是不是八蜜斯他真的不晓得。
幼时，家中兄弟姐妹甚多，白日里热热烈闹的，可不像此时这般，竟给人一丝萧瑟的感受。
门内没甚么窜改，就是安温馨静的，听不见人声，和影象中的殷家比拟，相差甚远。
“多派些人去找。”萧煜闭了闭眼说。
这是如何回事？莫非祖母已经……
那小厮松了口气，说：“女人稍等，小的这就去请人。”
“大姐！”
不过，宛城比起其他的城池，较着治安好了很多。
比拟，家里姐妹也都许了人家，嫁了出去吧。
所行之处，满是流民，越往南越多。
五年多没回宛城，宛城的窜改真是不小。
说到此处，殷雅娴重重叹了口气。
她的心，还是惊了一惊。
“萧大哥，是我不好，我这就派人去找殷女人，必然把她找到！”牛大力怕萧煜因殷雅璇而用心，两军交兵之时，主帅就是主心骨，可不能出了不对啊。
萧煜定了放心神，他固然担忧璇儿的安危，可也晓得现在不是时候。
殷雅璇笑了笑说：“我一起从汴京赶了过来，走得确是急了些。”说着，抬眼看了看府上挂的白布问：“家里，如何了？”
殷雅璇见大姐悲伤，心中也不免感慨，但顶多只是感慨这世事无常，断断没有想要哭的意义。
源城以南，到处都是流民，城内治安极差，各城城主大多以进京面圣为由弃城而逃，百姓民不聊生，这个时候，璇儿单身一人来到这里，岂不是很伤害。
本来是大姐！
等了一会儿，有一女声传来。
“八妹！”
“我是殷府的八蜜斯。”说完，殷雅璇并不急着进门。
殷雅娴捂着嘴没再往下说，可上面的事，殷雅璇也能猜得出来。
“叨教女人是……”
殷雅璇苦笑一下，想来这五年府人来人走的，有新来的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本身边幅也有了些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