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五回 白玉山庄 引出迷章
张君宝这才发明向灵瑶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环,一身淡蓝色衣衫,淡妆浅黛,正巧笑倩兮。那云儿女人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微微屈膝,说道:“张公子万福,婢子云儿见过张公子,如有甚么叮咛,叫一声云儿就行。云儿的耳朵灵着呢,非论公子在屋内里还是在院子里,云儿都能听获得。”这云儿伶牙俐齿,更显得其钟灵毓秀。
那女子端着一个碳笼,内里尚煨着火,翻开来取出一捧瓷盅,乃是一盅参汤。女子放下碳笼,敛衽行了一个万福,说道:“小女子还未过门,当称不得夫人。多谢张公子侠肝义胆,救我未婚夫婿。”说着深深一躬。
张君宝便依言叫了一句“向女人”,但见向灵瑶莞尔一笑,落落风雅,说道:“庄中本日事件繁多,恐怠慢了客人。我就住在劈面,如有需求,千万叮咛一声。”言语着一转头,又道:“云儿自幼跟从于我,甚是得力,张公子如有事件就交给云儿去做,切莫要客气。”
张君宝只得说道:“好吧,拿着衣服就临时留下吧。”
张君宝无可何如,只好作罢,跟从云儿女人出来。
那管家白福堆着笑容,故作愧色,说道:“小人胡涂,该罚,该罚。”
白玉山庄占地汜博,仅外庄就有三进院落之多。这外庄虽不是雕梁画栋,却也有碧瓦朱甍,阶柳庭花。
张君宝与响少夫人初度见面,不堪回礼,忙道:“少夫人多礼了,小子不敢。”
张君宝忖思不是在驿州城的时候,听薛仁义言语,少夫人被能人掳走了么?现在怎地又好端端地呈现在白玉山庄?这白玉山庄名头甚响,看来手腕的确不凡。
那女子嗔怒道:“张兄弟见外了,方才说完不是夫人呢。我们都是江湖后代,何必拘泥于虚文浮礼。我叫向灵瑶,你叫我向女人,向姊姊就是了。”
李志然见到饭食最是高兴,端过一碗米饭先行开吃。张君宝也感觉腹内空空,待要坐下,忽听叩门声响,管家白福出去,前面还跟着一名女子,一袭纯白罗衫,浑若冰雪。那女子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天生丽质,如姑射神人焉。
张君宝不觉略窘,说道:“你家蜜斯沐浴的房间我怎好去轻渎,打盆水来,我简朴洗漱一下便可。”
白玉山庄的管家白福前来号召,言语说这白玉山庄分内庄和外庄,内庄正有事件,喧闹滋扰,于养伤有诸多不便,随将张君宝、张志敬等安排到外庄憩息。
云儿出了房门,向左一拐,进了外庄的三进院落。这进院子与刚才的院子普通模样,进了一间屋子,却见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进门就见两道大屏风,屏风侧有两排长条雕花几案,安排著几套内衫,明显是云儿女人筹办安妥。屏风前面一个沐浴用的大木桶,内里蒸气慢涌。木桶旁的花几上摆放了毛巾,皂角,各种物件井然有序。
未几小丫环云儿便出去,还拿来一身洁净衣服,说道:“张公子旅途劳累,定是累倦极了,这里有一身少庄主的衣衫,原是我家蜜斯做给白公子的,这里借花献佛,先给张公子换上。”
云儿女人还是歪着脑袋,盯着张君宝,“咯咯”不断,却并不放下衣服,说道:“张公子能体恤我们下人,是我们的福分。只是,公子就这么换上衣服了么?”云儿拿两只眼睛勾着张君宝,嬉笑不止。张君宝不但不感觉她过分,反而感觉云儿非常的可亲。云儿上前特长捻了一下张君宝沾上血污的头发,说道:“公子还是先洗个澡吧,去去风尘。待会婢子服侍公子梳理一下头发。”
那云儿说道:“婢子如何敢当这谢字呢,我就先把这谢字攒着,待会儿转交给我家蜜斯。我猜啊,我家蜜斯多数也不会要,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若再让婢子送返来还给公子,你这谢字可就单单累得婢子跑腿儿喽。以是啊,公子可不要再说谢了。公子是高朋,咱下人能服侍公子是我们的福分,若公子还是谢来谢去的,那就是忒见外了。”云儿能说会道,能言巧辩,出口滚滚不断,到处透着机警劲儿,一席话便把张君宝逗乐了。
白福说道:“这位是我们白玉山庄的少夫人,听张大爷,陆大爷言语,张少侠之伤乃是为了救我家少仆人所累,少夫人晓得后甚是不安,亲身下厨熬好了参汤,特地来向张少侠称谢。”
向灵瑶又向张志敬,李志然一一请安,然后拜别。
张君宝想到本来在少林寺,茅椽蓬牖,瓦灶绳床,若要沐浴便去上沐间拎一桶凉水便可,那里想获得洗个澡竟有如此烦琐,很有局促不安。更是从未被人服侍过沐浴,不觉脸已赤红,云儿女人瞧出端倪,抿嘴嬉笑,说道:“公子慢来洗漱,如有需求,吱唤一声便可。”言毕退出房间,悄悄关上房门。
张君宝等用完晚餐,却未曾见到少庄主白玉沙,小厮们言语说少庄主已经醒来,只是体虚脉弱,也请了大夫观瞧,请勿多念。
张君宝不觉无措,说道:“云儿女人所言极是,若不梳洗一下,倒是糟蹋了这么好的一身衣裳了。”
那云儿“咯咯”一笑,说:“公子这么客气,可叫我们做下人的如何敢当?非是我家蜜斯客气,瞧公子这身衣服,若再不换,倒叫外人笑话我们白玉山庄怠慢高朋了呢。”
云儿嬉笑道:“公子可害臊了么?我家蜜斯又不是住在内里,仅是沐浴之用罢了。刚才蜜斯还叮咛要好生看管公子,公子如果不依,倒显得云儿怠慢公子了呢。公子到了这里,就客随主便好了,不费事的。”说着便扯着张君宝衣衫,去附近房间沐浴。
张君宝低头一瞧,这件衣衫从少林寺下山后就未曾换洗,并两次受伤吐血,前襟已是团污不堪,早已结成硬痂。张君宝苦笑一下,说道:“即便如此,那就多谢女人了。”
张君宝遥见内庄当中红灯高挂,晓得乃是少庄主婚事将近。本身乃是外人,不便相扰,便随白福在外庄二进院内里住下。未几便有小丫环端出去吃食,两荤两素,外加几碗米饭。屋内安排讲求,就连盛饭的碗儿碟儿也是汝窑定制,淡青色釉,莹润温雅,握在手中竟如青玉普通,剔透着斑斓光芒。
张君宝有些受宠若惊,但觉甚是不当,说道:“怎好烦劳女人,只是小子素衣陋食惯了,如何穿得了这些锦衣华服。”
云儿说道:“谁说不是呢,如果被我家蜜斯看到,这身衣裳沾满血污,指不定有多心疼呢?这但是蜜斯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呢。虽说送与了公子,可毕竟是蜜斯的一番工夫呢。这虽是燕燕于归,娘家是管不上婆家的事情,但看到衣服接受了委曲,毕竟还是会心疼的哟。”云儿一口蜀地软语,教人听来非常受用。云儿又道:“附近的房间乃是蜜斯沐浴之用,就请公子去梳洗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