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大收
又是两千多斤，陈沐皱皱眉头，问道：“如何这么少？”
刚回衙门，就见邵廷达怀里揣着、手里捧着、肋下夹着，满是油纸包，急吼吼地在衙门口站着。
陈沐跟院子里打熬力量的家兵打过号召，坐在堂上桌案后，这才静下心筹算出兵兵戈这半年的得失。
“本年旗军的粮，是不是能，能多点？”
清远卫军田收成的定规，是批示使取五成，别的两成田税给朝廷、两成留作军官俸禄。
“两千多石？”
“交粮的时候批示使说了，本年旗军在外交战给他争光，每亩只收七斗，让旗军过个丰年！”
清远卫的田种稻两季，头季是陈沐等人领军走时插了秧，守新江桥时收好，现在第二季稻也已长得绿油油了，只等入冬前收了就算完成本年的稼穑。
陈沐在桌案上的手拿炭笔不断写画，末端一丢炭笔，他们每亩军田按别家百户所交上去九成支出，最后还能余下四斗多！
能不难受么，陈沐顶头的百户所，员额就只要陈总旗与帐下的五十军户，压根没有别的五十人的旗军与旗官，这俸禄如何算？他们这总旗、小旗，一人双饷？
陈沐在案上写下一笔，轻叹心中道：里外屯了五千多斤硝土在铁坊，白货是有了，可这白货，该卖给谁呢？
“歉收，旗下地步本年歉收啊总旗！”
“没有！俺给钱了，有钱！”
就算内心再如何算，等郑老头说出这个数量时，陈沐内心还是忍不住猛地一跳。
阿谁硝洞更大，用的人手也更多，但熬出一样的硝，这令陈沐感到不解。
捧着烧鹅，邵廷达眯着眼睛有点奸商，笑起来暴露几颗并不整齐的牙，“俺得让他们尝尝！”
“回总旗，按你的令，驿站边上的硝洞已经不挖了，又出了三百斤；西边的硝洞，人手多，也都谙练了，老儿照看着，现在已经熬出两千一百斤，都存在铁坊，内里还能挖一年呐！”
号召几人落座，陈沐起先对郑老头问道：“老郑，这半年你看着地步跟硝洞，收成如何样，说说吧。”
“三斗，都已经交上去了，百户衙门的俸禄还未交，旗军都在外交战，小人不敢私行决计。”郑老头说这话时脸上神采既庞大又难受，“总旗，咱没百户衙门啊！”
倒是挺能说标致话，还特么过个好年！
“没事，按例，百户所该有多少旗官你不晓得？全算下来，切一半给白千户送去。”陈沐说罢，又顿了一下桌案，道：“分两次送，原例是朝廷赋税两成、俸禄两成，那就先送三斗，是本年百户所的旗官俸禄；再送一斗，是本年大收，多出的节余。”
陈沐接过油纸包，看邵廷达这副模样，笑道：“如何，你这是把鹅楼抢了？”
现在批示使要七斗，看上去是少了，可卫所本年遍及收成也差，实在还是收了五成的粮。
陈沐起家，轻扣桌面，道：“调集旗军，开仓放粮，头季稻，每户十石，陈某手把手的发！”
邵廷达身上揣着八只烧鹅，脸上埋着藏不住的喜意，低头开口又露了怯，不美意义地笑道：“俺长这么大，白千户摆酒是俺头会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目睹陈沐过来，快步跑来叫道：“沐哥，俺给你带了烧鹅返来！”
“地步呢，收成如何？”
一石米可卖六钱八分银，两千多石相称于一千三百多两银子！
实在不消他算，郑老头随后就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意拱手说道：“总旗，库里存了百户所近两千石粮，另有总旗那两百亩地步收上的四百多石粮。”
这是正丁的俸禄，陈沐要收回去五十个正丁的俸禄，也就是才六七百石罢了。
郑老头戴德戴德，陈沐坐着面无神采，内心却直骂娘……老子在外卖力兵戈，给你批示使争的哪门子光？狗日的明白着是欺负郑老头不会算数。
旗下事件颇多，并非虚言。
六十多斤，是别百户所的三倍多。
关头还是之前熬硝的白叟没获得赏银，又没有旗官监督弹压，底子不能变更余丁的劳作主动性。
陈沐觉到手里的烧鹅很沉，感觉表弟很好，点头拍拍邵廷达细弱的胳膊，“照顾家人是功德，男儿该当顾家，没啥可不美意义的――你先回家，等会过来有事跟你说，别忘了把郑老头也喊来。”
马拴在衙门前院，满头大汗的邵廷达浑然不觉，带着八只烧鹅健步如飞。
邵廷达腿脚好，也就一刻时候，家兵就来通报，说他带着郑老头已经来了。
陈沐刚问完，对这事门儿清的邵廷达便道：“偶然一年十二石、偶然一年十四石。”
陈沐无谓地摊手，可惜了这钱，噢不对，这两千石粮食不是他的，旗下二三百口儿人都等着吃粮过日子呢。
陈沐弹弹桌案上没擦洁净的浮土，问道：“批示使衙门送去七斗，赋税本年是多少？”
“明天白千户在，不好。俺一大早牵了你的马就去了清远县，买他娘的九只烧鹅，返来让俺爹娘跟浑家尝尝，这么好吃的东西！”
“往年，旗军发多少粮？”
硝土的支出并不能让陈沐对劲，不过贰内心也能了解，他带旗军应官府征召出兵兵戈，留在卫所的都是老弱余丁，希冀诚恳余丁郑老头羁系余丁挖硝土，还能包管产量，这就是不成能的事。
郑老头不敢回话，结结巴巴地没说出来，邵廷达看得急接话道：“还能如何，就是那边离河远，余丁又吃不饱没力量，多十小我也比不上咱在驿站时候出的力。”
“唉！”
特别在郑老头被熬硝的大努力活累病过以后，别人更不肯出死力量。
提到硝土郑老头不美意义答话，但提及地步，立即起家拱手道：“往年军田一亩上田止多三石、下田最多两石，本年别的百户所地步因战事收成稍差，就是两季也多不到三石，我们旗下军田，下田也是一石多，但上田施了总旗的肥水，最多的地能收了两石半之多哩！”
“批示使说过个好年，但别的百户所旗军大多是过不好年的，但我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