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回、良言劝
我伏在姐姐怀中轻声抽泣着,嘴上如是说,内心何曾真就放下了?
“妡儿,九皇叔现在虽不睬政事,但他始终是大梁威名赫赫的‘战神’,始终是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安王爷,这些年连皇上都忌着他,何况于皇后?妡儿,你别忘了,飞羽军中另有安王多少旧部,大梁军中另有多少颗心向着安王,怕是皇后想起来也会后脑勺发凉吧!”
姐姐随即一叹:“我也不知,王爷说是他今儿刚到,许是听了姝儿的事,快马加鞭赶返来的吧,不然到都城这么长的路,又是连天大雪,决计是赶不返来的。”
“妡儿,听姐姐的话,不要再和九皇叔置气,更不要将他推到千里以外。”
姐姐一番话引得我如有所思,却并未打断她,而是冷静听着。
“这不怨你,你和大哥一样,都是至情至性之人,纵使粉身碎骨也愿死守那份执念。”
“姐姐晓得!姐姐甚么都晓得!”姐姐浅浅拍着我后背,言语中亦异化着多少伤悲。
“是呢,可见他对姝儿确是至心。”我点头赞美,又说道:“今儿早晨亏了有他,不然我们兰家人先提出来,如果长公主唱反调,还真不好说下去。”
见她走远我才向姐姐问出:“姐姐,秦庭玉几时来的?我竟半点不知情。”
“姐姐!”
我一时不能跟上姐姐的思惟,问道:“缘何为了我?我虽已入宫,又诞下皇子,但从未想过要和太子哥哥争夺,她为何还要如许做?”
我早让竹轩去给太后传过动静,可不知究竟如何回事,姐姐并未入宫,也未给我任何答复,加上玉郎那边,久而久之我也就将此事冷酷了。
我抬头一看,正见长姐缓缓行来。
“嗯。”
此时外头风雪正盛,她身上系着厚厚的披风,细心瞧去,那风毛上还夹着多少雪花。
她不会无缘无端来此一招,想来只要太子哥哥才有此心机吧。
“姐姐,你胡涂了吗?”
“妡儿,你别忘了,九皇叔清闲在外近十年,却能为你在天子跟前委宛责备,这是多少男儿汉都做不到的事。如果他日你有介入龙驭之心,只需安王一人便充足了!又何必兰庆两府互助?妡儿,且不说那小我是皇后,是向来不会信赖赖何人的皇后,即便是个浅显人,你和清扬在安王心中孰轻孰重不都是明摆着的吗?她皇后看在眼里焉能不心生害怕?”
“你不与清扬争夺那是你的设法,她皇后可不会这么以为。”
竹轩笑道:“王妃言重了,奉侍娘娘本就是我们的本分职责。”
说来都是我的错误,秦嬅因为我与太子哥哥亲善而嫉恨我,再因白纻舞图一事,我已算是跟她结下了不解的梁子。
“再难过也得为你的孩子考虑!”
姐姐点头:“爹娘当初带着你们回到来仪县故乡为的就是阔别朝堂纷争,去岁返来使你堕入此中,二老心中已各式不是滋味,常常想到你现在的局面便嗟叹不止。于姝儿就更不消提了,不管如何你在宫中还能独当一面,如果真将她送进东宫……哎!”
“妡儿,上回傅玲的事我也传闻了,你、你还好吗?”
当日姐姐所说的这些我并不非常明白,但有一点倒是清楚的,那就是玉郎在军中声望远非常人可及,只需振臂一呼便可震啸江山。
至于秦妱,听秦庭玉那意义,天然也是死力反对这桩婚事。我兰家与她并无恩仇,想来她与洛王哥哥曾有婚约,必是因为洛王哥哥而记恨我吧?
姐姐满面忧色,“秦家姐妹再不好,也好过宫墙后院的女人,妡儿,你也不消担忧,摆布我们都在都城,且不是平常人家,有我们宫里宫外照顾,再加上秦庭玉,也不会让姝儿委曲到哪儿去,你放心便是。”
姐姐仰息一叹:“妡儿,姐姐本日来除了姝儿实在另有一事要奉告你,那就是九皇叔他没有对不起你,统统的统统都是傅玲在后作怪,他同你一样,都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
“谁说不是呢?这位长公主啊,脾气和顺是不假,但是在家里半点做不得主张,秦将军长年在外,她便由着两个女儿做主胡来,半点没个家长的模样。”
“有关,并且干系严峻!”姐姐回道:“妡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年虽说你和九皇叔分开宫墙表里,外人跟前你二人常日言行也极其谨慎,可皇后不胡涂,她对你们的事情知根知底,怎会瞧不出九皇叔对你的痴情?”
想到此,我便想到了本身的父亲母亲,有些担忧地说道:“姐姐,爹娘那边如何说?”
“为我?”
姐姐眸光微沉,目光低扫我小腹一眼:“妡儿,所谓民气隔肚皮,皇后她虽与你我同出兰氏,但早已离心离德,现在你诞下皇儿,皇上太后对那孩子都非常心疼,叫她皇后如何不狐疑?”
“为了你!”
姐姐悄悄听完,默声点头答:“是也不满是。妡儿,你且想想,你姐夫只是个安逸无权的王爷,既无声望又无军功,在朝在野都说不上几句话;兰府就更不必提了,爹爹赋闲多年,即便当年在朝堂上另有些影响,现在也早已消寂,不敷为她皇后顾忌。至于叔父,兰若已经嫁入东宫,天然是要死力扶保清扬的。”
“胡涂的人是你!”姐姐连番点头,满心怜惜对我说道:“妡儿,你想想看,皇后心机深重,姝儿如何她不是心知肚明的吗?既如此,为何还对峙要将姝儿弄进东宫去?”
“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总归说来她还是疼秦庭玉的,若非如此,怕是早就和秦嬅、秦妱一起闹起来了。”
“我也想,可就是忘不了他,姐,偶然候连我本身都恨我本身,为甚么我就不能为本身争点气?为何我不能为孩子们争点气?人家都能如此待你,你还在胡想甚么?”
姐姐一瞅,起家过来将我揽入怀中道:“叫我如何能不担忧?那傅玲处心积虑,为的不就是冲要击你吗?可你这丫头偏生爱钻牛角尖,非得往人家挖好的圈套里跳!”
提到此事我才刚败坏的颜容又紧蹙起来,心口不一道:“姐姐不必担忧,我、我已经没事了。”
姐姐谈及此事时竹轩微一招手,将满殿侍婢都打发了下去,唯留我与姐姐在殿内相谈。
回到长信宫中时,姝儿正抱着远儿逗玩,约莫一炷香后,俄然闻声姝儿的声声响起,“长姐!”
姐姐唤了一声,将我二人同时揽入怀中:“一别经年,本日我们姐妹三人终究团聚了!”
竹轩亲身奉来热茶,说了两句客气话便杵在一旁不再说话。
见她前来玲风、代月忙的上前扶将,解了披风引上殿来。
“妡儿,姝儿!”
姝儿夙来温驯,姐姐发话后她也未曾多想,点点头便随书玉、玲风下去了。
“姐姐,即便如此,和他又有甚么干系?”即便皇后因我儿而给姝儿强加枷锁,又和他有甚么干系?
姐姐多么夺目之人,只一眼便瞧出我待竹轩非同普通,因而松开我们,抬手拭去颊上泪珠,接过热茶又道:“竹轩,我们姐妹相隔,到底不能不时帮衬,亏了有你们这些小我经心扶保,才叫她在这宫里头不至于不时遭人家的暗害。”
爹娘最是心疼我们,还记恰当日我被赐入宫时爹爹曾问过我是否宁死不要入宫,若我执意不肯,他就算拼了老命也要禁止这件事。
“嗯!”
姐姐跟前我再也不需粉饰,只道:“吃过亏、受过苦、遭过罪就不会再傻了。”
“还能为了甚么?不过是顾忌兰庆二府气力,怕我的权势日增夜长下去有朝一日会危及太子哥哥职位,现在才借着姝儿掣肘你我。”
“那她究竟为了甚么?”
姐姐转目擦干本身眼角残存的泪珠,这才抬手为我擦泪:“妡儿,爹娘双亲身不必提了。姐姐无福,平生不能生养,可你分歧,你现在不但独一远儿,另有腹中的胎儿,就算是不为本身考虑也得为孩子们筹算不是?”
竹轩说完便退到一边,由得我们姐妹在一起闲话里短,期间姐姐见过远儿,逗弄了他好一会儿才对姝儿道:“姝儿,你既这么喜好远儿,就同书玉和玲风她们一处陪远儿玩去吧,我和你二姐再聊聊。”
罢了,不管如何第一步我毕竟是迈出去了,至于后事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但长乐长公主终归是秦庭玉的母亲,倘或姝儿今后为秦家诞下子嗣,她也总该有所顾念吧?
我觉得她在安抚我,便道:“不,你不晓得,是他害了我,是他将我推到如许的地步!姐姐,你奉告我该如何办?我真的好想恨他,可这内心却一点点也恨不起来,以是才会痛苦,以是才会难过!”
我千万没想到姐姐会说出这番话,要晓得一向以来她对我二人都是极不支撑的,现在却反过来为他辩白。
哭泣之时按着心痛苦道:“姐姐,你晓得吗?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疼!皇后说当日秦嬅献给皇上的画是傅玲给的,傅玲如何能够会有我的画像?姐姐,画上画的是我舞白纻舞时的模样,那是我给他舞的白纻舞!为甚么?为甚么究竟如此残暴?”
皇仪殿时虽也相见了,但毕竟人多纷杂,姐姐mm们不得好好说说话,现在得了便,天然欢乐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