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招安
“狗贼，你没有下次了！”
“昭衍，为甚么？”李鸣珂固执地问道，“你……不该是这类人的，是否有何必衷？”
“勾搭算不上，娲皇峰里有武林盟的暗桩，栖凰山上也少不了补天宗的特工，我不过是操纵他们一把。”昭衍轻视一笑，“我的身价可不低，要让我卖力办事，周宗主还出不起代价呢。”
静！鼓噪的人群蓦地鸦雀无声！
为防万一，朱长老被她灌了一帖蒙汗药下肚，直至出了宁州才醒转过来，李鸣珂自是向朱长老赔罪，后者本是愤怒至极，听她道明详情后出了一身盗汗，不知想到了甚么，神采竟变得青白交集。
方咏雩目光一凝，忽听旁侧劲风吼怒，恰是王鼎纵身扑去，武疯子既惊又怒，这一脱手便如暴风怒雷。昭衍好不轻易从鞭圈中脱身出来，劈面就对上王鼎一双手爪，横剑一挡后仰下落，掌心与剑刮擦出一片火花，王鼎犹不甘心，双手压住剑刃翻身倒挂，使了个“千斤坠”镇在昭衍上方，李鸣珂随即一刀逼至，昭衍堪堪侧身闪过，衣裳被刀刃割破一条口儿，大半个胸膛都暴暴露来，那道覆盖心口的蛛网血纹鲜明呈现在统统人面前，被火光映照得如有鲜血奔腾而过。
步寒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又在关外镇守天门十八年，哪怕他不能算是靖人，在这中原武林也有无数人对他敬佩有加。是以，他被冯墨生暗害的动静一经传出，不但激发了塞外风云大变，还在关内激起了浩繁侠士的义愤，王成骄此次义助边关能够一呼百应，此中很多人是为了步寒英去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这时，兰姑将一块令牌高高举起，上无风云雷电，独一一个大字——萧！
“你——”
非论李鸣珂是如何晓得了本身的行迹，他一时不察被人盯上是真，人家冒险跑来救他一命也是真。一念及此，当李鸣珂问起朱长老是如何招惹了这帮鹰犬，他也不再坦白，将他们在寒山发明的惊天奥妙说了出来，请李鸣珂帮手护送他赶回丐帮总舵找到王鼎，再设法去寻谢安歌。
梅花应是从院里那棵老梅树上折下来的，花瓣上还沾着零散雪粒，李鸣珂不动声色地将花支出袖里，等她吃完了这碗面，这才踱步到了后院，围着梅树转了圈，在花开得最密那侧枝桠间找到一支拇指大小的细竹筒，内里装了一张字条，写道：“腊月初八，黑石县外云岭山北麓，丐帮长老白文玉有难，救人从速，不成张扬。”
思及此，李鸣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几个妙手乔装为匪埋伏在通往云岭山北麓的必经之路上。比及子丑之交，单枪匹马的朱长老甫一现身，尾随厥后的数名鬼祟人影也蠢蠢欲动，李鸣珂直接率人偷袭，不但打了朱长老一个措手不及，跟在背面那几人也没能逃掉，纷繁落上马来。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豪杰汉”，昭衍偏说五十两银子，旁人不明就里，陆无归倒是听出了弦外之音，暗自点头。
吵吵嚷嚷，七嘴八舌，脸红脖子粗，有的话还算在理，有的话离谱到没边。
镖师里有懂刺青术的人俯身检察了一番，说这两种刺青所用伎俩、药水皆分歧，且后者陈迹较新，刺成顶多不过一年。李鸣珂听罢，内心顿时有了猜想，这恐怕是听雨阁安插在关外的密探，却不知为何俄然到了这里，死者身上既然没有白纸黑字，只能是给城里的翅膀送口信，八成跟朱长老脱不了干系。
他说得竭诚动听，江天养的神采倒是愈发阴沉，咬牙切齿隧道：“你是用心为之！”
“清儿！”展煜神采大变，快剑直刺昭衍肩上师系穴，此乃手阳明大肠经一处要穴，昭衍不能不闪，将头一偏扯过穆清手臂挡剑，却见剑锋一颤三转，鬼怪般绕过了穆清的手臂，正中他手腕内关穴。顷刻，昭衍顿觉手臂一麻，心率竟也慢了一拍，不得不飞身而退，顺势从穆清手里夺走了那只信封。
但是，这探子嘴里的毒囊藏得埋没，待李鸣珂在城外荒漠翻开木箱，只见到一具七窍流血的尸身，其身上没藏着甚么手札字条，但也不是毫无收成——此人大腿内侧显出了听雨阁独门标记的水纹刺青，胸口还刺了个狼头。
不料，“梅”在这时又给李鸣珂通报了一次谍报，奉告她白道十大掌门将于腊月廿三在蕴州葫芦山顶清虚观聚会密会，请了丐帮做和事人，代掌帮务的王鼎没法推托，已率百十人解缆分开了丐帮总舵。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李鸣珂客岁在云岭跌了个大跟头，几乎连命也赔了出来，这回少不得到处谨慎留意，公然发明了一些听雨阁的虎伥，她没有轻举妄动，耐烦比及了腊月初七后晌，有猎人打扮的探子进入县城，来不及与人讨论就被李鸣珂打晕塞进大木箱，明目张胆地出了城。
朱长老终是没骂出口，因为他晓得这事儿算是王成骄默许的，当今天下已非昨日天下，他们这帮老骨头的锐气被油滑磨没了不算，还要强压着年青人低头，这看似是谨慎稳妥，实则也是短视，毕竟骨头这玩意儿贱，跪久了就站不起来。
他说这话时神情淡淡，语气乃至带上了一丝轻视和讽刺，李鸣珂仿佛被人兜头打了一耳光，握刀的手背青筋毕露。
说罢，他便扯开衣袍夹层，从中掏了一只油纸信封出来，转手递向谢安歌。
李鸣珂握紧点翠刀，盯着他胸口那道血纹看了半晌，道：“到了这个境地，这几张纸对你来讲算甚么？”
他退得快，方咏雩的鞭子也不慢，只见玄蛇鞭抖擞甩出，卷向昭衍持信手臂。长鞭疾翻疾缠，昭衍在半空中几次腾挪未能出得鞭圈，干脆五指一收，全部信封都被他抓碎，风一吹，碎片便如雪花一样四散飞扬，眼瞅着是拼不归去了。
李鸣珂蓦地愣住，脸上的赤色一点点褪了个洁净，王鼎觉得她是怒急攻心，没发明她将手指死死压在了刀柄处刻着的“点翠”二字上。
四周人回过神来，听他承认了所做之事，当即怒发冲冠地冲了上来，拔刀亮剑将昭衍和江天养困在中间。谢安歌扶着穆清的手站直身材，盯视昭衍的双眸中犹带几分惊奇和痛心，稍远些的刘一手更是几度欲言又止。
昭衍这厢话音刚落，已有人怒不成遏，一名白道掌门亲身脱手，挥刀朝他面门劈去，其别人也按捺不住，拔出兵刃攻了上来，或杀向昭衍，或转攻江天养，誓要将此二人一并拿下。
“我看是他俩狼狈为奸……”
说来或许已无人信，可纵观满场，的确没有人比江天养更但愿本日这场密会能够顺顺利利，他想坐稳武林盟主的宝座，借势启娲皇峰之战一举重创周绛云、谢安歌两个亲信大患，再与江烟萝朝野联手，今后便可翻云覆雨大展雄图。是以，江天养深恨坏他功德的周绛云，更恨不得将那告发者千刀万剐，若非对方引狼入山，统统生长都该顺贰情意。
见此，朱长老剩下的半颗心也缓慢凉了，他深吸一口气，从本身如安在寒山抓到细作开端提及，到白知微找上王成骄透露装疯隐情，再到他们拷问细作和发明四封密写信……丐帮四位长老中，朱长老是独一端庄读过书的，提及事来层次了了，哪怕在场世人都未曾身临其境，也能按照他的报告理清其中委曲。
就在现在，昭衍挥伞扫开一片刀光剑影，借力腾身纵跃至两人上方，毫不客气抬脚疾踏，只听一声锐响，刘一手的刀被他死死踩住，旋即白伞飞转，刘一手整小我也被劲风兜头刮出两丈远，以毫厘之差闪过了江天养的拦腰一斩，后者兀自不肯作罢，手腕一翻便要追击，却觉刀上一沉，昭衍已双脚站在他刀背上。
“您的话，恕长辈听不懂呢。”昭衍翻身落地，笑眯眯地看着再度围拢过来的世人，“诸位，打个筹议如何？我奉姑射仙之命，不管如何也要护江盟主全面，你们一味咄咄相逼，我也不得不痛下狠手了。”
昭衍面对着世人，抬手指向本身，道：“不瞒各位，恰是鄙人匿名告的密。”
“甚么人？！”
“呸！”率先出刀那位白道掌门大声骂道，“你这无耻贼子已是泥菩萨过河，本身都难保全，还要对姓江的表忠心？是，你武功高强，在场大半人都不如你，可你要想带着江天养闯出这葫芦山，那也是痴人说梦，除非你真有本领杀光我等，从满地尸身上踏畴昔！”
腊月初三，李大蜜斯的镖队结束了押送，回程时夜宿堆栈，店小二将晚食送到她房里，一碗热气腾腾的铺盖面，筷子旁还放了枝新折的梅花。
存亡顷刻，江天养凶性大起，快速折身一转，回马刀便向刘一手肚腹劈去，出招之快有过之而无不及，刘一手虽有发觉，但他不管不顾，刀锋直斩而下。
昭衍竟当真想了想，眼角余光瞥见江天养变幻不定的神采，笑道：“或许，是为了警省本身下次别再犯蠢留下把柄吧。”
有人道：“谢掌门，这厮欺师灭祖，为虎作伥，不杀不敷以平公愤！”
竹筒上没有印记，字条也没有落款，可李鸣珂晓得这是谁送来的谍报，眉头不由得深锁起来。
兰姑一板一眼隧道：“遵循您的叮咛——地支十二营现在能抽调出来的妙手，都已经到达侧近，只等您一声令下，他们当即现身行动。”
江烟萝施计逼疯周绛云掀起江湖大乱，昭衍顺势劝说江天养建议葫芦山媾和，又反手将动静泄漏给周绛云，引狼入山斗得吵嘴两边元气大伤，被当众戳穿虚假脸孔也是不慌稳定，到了这一步，总算是图穷匕见。
是以，当朱长老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四下里竟连呼吸声都停了几拍。
昭衍敛了笑，他看了李鸣珂一会儿，目光又从其别人面上移过，缓缓道：“有甚么苦处抵得消欺师灭祖的罪过？是我讨人喜好，还是你们不敢接管本身做了回睁眼瞎？”
哪怕到了这一步，朱长老还是但愿昭衍能做个敢作敢当的豪杰，可惜他必定要绝望，昭衍既不急于为本身回嘴，也不说道甚么苦处，只含着笑看他，眼里的光却比剑上锋芒更寒。
“我天然没有如许的本领。”昭衍叹道，“既如此，我用一个奥妙互换如何？”
如许一小我，在时令人顾忌，不在时又惹人记念，冯墨生的名声完整臭不成闻，若非他冯家已经在云岭事情后被满门发落，怕已有人冲去了都城。现在，朱长老当着白道诸位掌门的面，指认步寒英之徒昭衍才是那场杀局的幕后黑手，如何不令人瞠目结舌？
谢安歌冷下脸道：“他有天大的罪，把事情查清楚了才气措置，何况步山主下完工谜，万一他尚在人间，谁敢代他清理流派？至于姑射仙，她是朝廷的人不假，她爹倒是江湖人，本日先拿住江天养，按江湖端方办了再找姑射仙下战书！”
江天养已是身败名裂，非论他了局如何，本日以后白道只要谢安歌一个魁首，纵使废了条手臂，仍然言出如山。再者说，虽是白道大部分人对昭衍深恶痛绝，但武功高强如王鼎、展煜等年青俊彦，他们都与昭衍友情不浅，展煜在阴风林受过他救治之恩，本日与之初见的方越也在道观里承蒙他关照，要他们现在掉转刀头，实在是能人所难，故而只在火线压阵。
昭衍笑弯了眼，不答反问：“葫芦山密会干系严峻，风声却早早传入了周绛云耳中，你们晓得是谁泄的密吗？”
丐帮自开山立派以来，始终站在武林白道一方，待王成骄接任了帮主，丐帮弟子行事莫不以侠义为先，却对朝廷官府敬而远之，纵使听雨阁的虎伥探入江湖，只要不伸到丐帮头上，丐帮就当没瞥见。直到去岁那场云岭事情，王鼎亲目睹到方敬等人慷慨赴死，又得知了导致生父王成骅丁壮病逝的心结，嗜武成痴的武疯子痛定思痛，通过李鸣珂与平南王府打仗起来，并且开端主动插手帮务，乃至为了抵挡新武林盟号令各派剿灭临渊门的“聚义令”，不吝使招将王成骄和一干长辈支到北疆喝风去，饶是朱长老看着他长大，也忍不住想骂句“牛犊子”。
心念转动不休，李鸣珂倒是不敢担搁，镇远镖局的人大多血脉相连，相互之间荣辱与共，摆布黑石县离此不远，她就近接了个活儿，随即带着一队人风驰电掣赶了畴昔。
她甫一站定，那些黑影也悉数发挥身法挨近畴昔，模糊将谢安歌等人围在此中。他们都穿戴夜行衣，胸口绣有水纹，辨别只在臂膀上的标记有所分歧，暴风、流云、落雷、闪电皆有，竟是听雨阁四楼精锐齐齐出动了。
她说话并不大声，却能清楚传入每小我的耳中，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昭衍又道：“这还不敷。”
朱长老踏出一步，逼问道：“那是姑射仙教唆你干的？”
密会动静泄漏，周绛云悍然来袭，白道八大掌门三死五伤，两位魁首一个残疾一个叛变，还稀有十名精锐妙手败亡……这当然是周绛云血手所为，但将此魔头引入葫芦山的祸首祸首，倒是面前这小我！
两道寒光几近同时杀到，如果快刀入肉，必将催筋断骨，江天养定然人头落地，刘一手亦免不得成分两段！
“她戋戋一个女子，若无上头准予，哪有这般胆量和能为？”
江天养胸中肝火大盛，喝道：“滚蛋！”
“另有蕴州府营兵马五千人，随时能够攻上山来。”顿了下，兰姑的脸上缓缓暴露笑容，“三十六名天干密探一齐出动，绛城四周八方尽在我等掌控当中，起码三天以内，游鱼混不进，飞蝇不得出。”
昭衍，公然是两面三刀之徒！
这边幅平平的妇人穿戴身布衣荆钗，袖口还沾着少量糖渍，恰是早上在钟楚河边卖糖画的女摊主，刚才那颗烟花也是昭衍花了一钱银子从她手里买来的，她另有个乏善可陈的名字，叫做“兰姑”。
“一口一个‘鹰犬’，未免太刺耳了些。”昭衍弹指将鞭头扒开，看向兰姑道，“来了多少人？”
轻描淡写的话，无端有狠戾从中透出，可见此人毫无悔过之心，虽是举止如常，却比刚才建议狂性的江天养更让民气悸。
朱长老见他本相毕露，脸上神采更苦，叹道：“不得不防你一手。”
“江盟主，以阿萝现在的身份职位，您如果在此跟一个莽夫同归于尽，岂不是亏大了？”昭衍笑道，“事情还不到非得以命相逼的境地，有我在呢。”
“没有为甚么，也没有该不该。”昭衍持续道，“繁华繁华谁不想要？康庄大道谁不想走？手里如果无权无势，五十两银子都能把人活活憋死，好不轻易有仙报酬我指路，师父他白叟家偏要做挡路石，我就只能……把他给搬开了。”
“少帮主，你如此信赖昭衍，这便是我不敢在传书上明言此事的启事啊。”朱长老长叹一声，“我解缆前携物证去求见了雁北关的周大帅，这才说动他写下了通关令，等帮主将特工尽数拿下，周大帅必定上书朝廷，现在却无半点风声传于江湖，只能是朝中有人压下了此事……你们若还不信，我这就取出证据一观。”
统统人都为这三言两句间流暴露来的信息惊住了，一个个面露惶恐之色，谢安歌松开穆清的手，挺剑问道：“你们听雨阁是想要做甚么？”
眉头微皱，昭衍猛地挺肩，刁悍内力外放震退了李鸣珂，同时矮身一滚，眨眼又标立在江天养身边。
“无耻小人，纳命来！”
反观另一边，江天养虽是伤重，出刀之狠却有增无减，短短不过半晌工夫，已有好几人死伤在他刀下。刘一抄本就心胸仇恨，见状挥刀抢攻上去，他一身硬工夫，刀势刚猛霸道，瞬息封死江天养四方退路，后者本就是强弩之末，只得当场一个翻滚，险险从刀下闪过，来不及标立起家，又有厉风割面逼来，那一柄快刀合法头斩落！
谢安歌急喊道：“且慢脱手！”
世人没想到他到了这个境地还敢还价还价，且非论此贼本性如何，这份胆识已是非同普通。谢安歌凝眉不言，方咏雩转头望来，问道：“甚么奥妙？”
这些硬茬子不脱手，数十人围攻上来也何如不了昭衍，他乃至将知名剑还入鞘中，只以天罗伞抵挡群敌，仗着身法快绝无双，除了个别妙手勉强跟得上他的行动，其别人常常反应不过来就被一伞带倒，或是被耍得团团转。
镇远镖局之以是被人称为“天下第一镖”，底子启事是三个“硬”字，一来本身本领硬，二来交友绿林干系硬，三来便是平南王府这个背景硬。在父亲李长风的安排下，李鸣珂从三年前开端接办王府下达的任务，此中就有共同王府密探的一些行动，而跟她合作次数最多的密探恰是“梅”。
李鸣珂劫了朱长老，杀人灭口好倒霉落，就算随后有人赶来发明了这几具尸身，也很难找出甚么蛛丝马迹。她就像是真正的马匪，劫了人后连夜疾奔，穿山过水又绕回邻县，在其别人的保护下摇身变回了镖局大蜜斯，交了信镖再拉车走人。
惊呼声中，方咏雩返身一鞭挥出，倒是朝着火线那棵大树，只见两道人影一左一右从树上落下，左边那人被鞭子卷住脖子，当场颈骨折断，右边的人毫有害怕，像只胡蝶似的腾空翻飞，连续避开六次鞭袭，抬脚在树干上踏了三步，复又折腰落下，站得如剑一样笔挺！
他手里还捏着点碎纸片，垂眸看去倒是一点墨迹也无，便昂首望向朱长老：“假的？”
半晌以后，喝骂声此起彼伏，本来尚存踌躇的方越等人也不由色变，群情气愤几近要将整座葫芦山掩没，倘若目光能够杀人，昭衍已死了成千上万次。
至于黑道那边，方咏雩和骆冰雁默不出声，明暗长老袖手旁观，哪个敢冒然上前？
“看来真的是在李大蜜斯手里了。”昭衍对李鸣珂笑了笑，“李大蜜斯，看在昔日友情上，能把这东西给我么？”
穆清想不到昭衍竟会直接脱手，赶紧侧身一避，可惜她行动稍慢，手腕已被昭衍抓住，谢安歌忍痛急削一剑，欲逼他放手后退，不料昭衍手臂猛抬，这一剑从他肘下佛门刺过，反是穆清的手臂被疾抬疾转，腕骨已收回了一声怪响！
这一问切中关键，很多人都小声群情起来，谢安歌目光微动，展煜也与刘一手对视了一眼，手指下认识摸上了那张来源不明的字条。
穆清游移半晌，正要代师接下，忽见一道人影飞来，此人身法迅疾无双，只一瞬便至她面前，脱手更是快绝，五指探出抓向信封。
江天养乌青着脸正待开口，忽见昭衍将伞一收，扬手向上挥去，一道火光尖啸着窜上夜空，乌云残月都被炸了个稀巴烂，烟花绽放开来，刺目标光将下方这片山林照得亮如白天，也……让那些埋没在草木土石间的黑影，纷繁现身显形。
虽是人数未几，但如许的阵仗明显分歧平常。方咏雩眼神一冷，玄蛇鞭余威未绝，长鞭转回直指昭衍面门，寒声道：“你还招来了听雨阁的鹰犬？”
近年来，镇远镖局大当家李长风的身材每况愈下，已不再频繁出镖了，其女李鸣珂既是大蜜斯也是少镖头，带队走镖以来从不失手，上高低下无人不平，已经是镖局实际上的“二把手”。时近年关，一些出身宁州的贩子结算了账目，遵还是例要给故乡捎去银钱，他们都是镇远镖局的熟客，人数很多，银两数量也大，便由李鸣珂亲身出马。
莫说这些人，就连被昭衍护在身后的江天养也是神情剧变，满脸乌青！
三年下来，李鸣珂早已学会了不去刨根问底，地点意的是这谍报触及丐帮那位朱长老，若她没有记错，此人是跟着王帮主一同北上出关的，怎会俄然折返至宁州，还被不轨之辈给盯上了？
李鸣珂不晓得“梅”是男是女，更不知其姓甚名谁，这小我从不在她面前现身，每次指派来的人也各不不异，但“梅”所通报的谍报从未出错误，仿佛是个无处不在的幽灵，任何风吹草动都尽在耳目中。
“姑射仙是听雨阁浮云楼之主，她教唆昭衍暗害步山主，篡夺青狼帮图谋关外埠盘，谁晓得她究竟存了甚么心机？”
莫说旁人，王鼎作为亲身经历过云岭事情的人，他与昭衍共存亡共磨难，不管如何也不敢置信，忍不住道：“朱长老，事关严峻不成非议，你、你有真凭实据么？”
“……我被李女人救下后，发觉局势愈发严峻，不敢有半晌担搁，遂动用了一些手腕，得知诸位掌门将于本日齐聚葫芦山，故疾奔而来。”
昭衍也不卖关子，道：“江湖纷争愈烈，侠寇以武犯禁，上忤法规下伤百姓，朝野忧患久矣。今听雨阁奉陛下旨意，招安除奸！”
昭衍曾在云岭救过王鼎，也使丐帮免于一场灾害，朱长老对这个后起之秀本来是很赏识的，以是在协御寒山的日子里，他是到处经心极力，不想事情竟会演变至此。
当着世人的面，朱长老断不成能将李鸣珂卖得一干二净，他将事情颠末润色了一番，七分真掺三分假，敏捷交代了后果，旋即剑指昭衍，厉声道：“兹事体大，我得了周大帅的关照，一起过关不受禁止，这些耳目断不成能是半途跟上来的！他们是听雨阁派往关外的细作，却从雁北关一起追踪我到宁州，为的不是我白文玉一条老命，不然大可在半路痛下杀手，其真正目标是要搞清楚我究竟为何返来——呵，老夫恰好也有一问，昭衍你身为寒山的小山主，却在雁北关内安插耳目，所图到底是甚么？你，在防备着甚么？”
“你竟还勾搭了血衣人屠！”一人大声喊道，身后火伴个个义愤填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