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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惊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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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内心的本领可比他手上的高多了。”王成骄笑骂一声,“前军铩羽,大王又遇刺身亡,乌勒海内起码要乱上一阵子,对我等来讲是功德,但也不成掉以轻心。”

王成骄听了也感觉毒手,假如这内鬼出自丐帮,他早就一掌下去了。

步寒英至今下落不明,昭衍又在这节骨眼上去了中原,王成骄常常想到这些就忍不住骂娘,心道那兔崽子到处撒泼不知守窝,旋即又想到本身这伙人恰是昭衍给王鼎支损招用阳谋引来的,北疆关城高低守将对这师徒俩佩服有之,防备猜忌更很多,他们二人不在寒山,反倒更让周玉昆等人放心,这又让王成骄满心不是滋味起来。

“……沿途都是烧杀劫掠,说甚么‘尔朱遗族招揽旧部欲复王权’,我看都是屁话,当年尔朱氏最精锐的兵马都折在了跟我们大靖的战役里,本部留下的人数虽多,不过是些老弱病残,逃出来的就更少了。依我之见,乌勒王挑在这个时候算旧账,底子是在敲山震虎,为攻击我大靖边关做筹办。”

寒山恪守本部,雁北关防山守城,乌勒大王亲率了一支狼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开了这处草原破口,奔驰了数百里地,攻击了好几个部族,但凡是跟尔朱遗族有干系的,一个也不放过。

“当时掳了我畴昔、又在关头时候以‘参商’偷袭了我哥的人……就是昭衍。”

乌勒国的大王,死在了呼伐草原西南角一个不起眼的处所。

去岁玄月廿五,孤鸾峰后背,飞泉瀑下冰湖旁。

漫天风雪中,朱长老说得唾沫横飞,他一早得知这个动静,当即赶来向帮主禀报,虽已不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但提及这件事来,冲动之情不免溢于言表。

“听雨阁!”

“事发深夜,四下里一片狼籍混乱,传闻此人黑袍蒙面,连兵器都是现抢的,全无眉目可寻。”朱长老见王成骄面色有异,顿时明白了过来,“帮主,你莫非思疑此人是……步山主?”

王成骄喝了一口酒,眉间沟壑更深了几分:“这支狼骑虽无百万军之众,但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劲卒,此人能在他们的保护下斩杀乌勒大王,且来去自如,委实骇人闻见,我年青时或可一试,现在已是做不到了。”

乌勒王不留俘虏,只命人抓来了一个孩子,那是尔朱遗族的最后骨肉,他给对方带上桎梏,将人丢进栅栏里,再放猎犬追咬,四下里欢声雷动,却有一群野马疯也似的奔腾而来,悍然冲进了狼骑阵地。

如许的生长天然有好有坏,可在步寒英遇袭失落后,情势已然急转,本来雁北关与寒山的联络已悄悄渐远,这一年来又变得紧密起来,待昭衍带人帮忙雁北关截杀了那支“野狼”突袭队后,两边正式开端了防务合作。是以,当王成骄率一众丐帮弟子和援北义士赶到北疆,与雁北关主帅周玉昆深谈后,他们便临时入驻了寒山,协御寒山族人抵抗内奸。

寒山本来就是乌勒国为军事驻扎而建立的营寨,纵使步寒英兄妹带领族人摆脱了乌勒国的节制,那种任人奴役打杀的气愤和可骇仍扎根在寒山统统人的灵魂深处,使得这个部族连合非常,也更加排外,特别在步寒英镇守天门的十八年里,族人们几近将他当作了活着神明,权势范围也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与呼伐草原上的四大部族比拟也不减色了。

“可如果步山主……”朱长老沉默了半晌,望向不远处矗立入云的孤鸾峰,“值此关头,他为甚么不返来呢?”

马群来势汹汹,但狼骑多么勇猛善战,当即变了步地斩杀野马,冷不丁一道黑影从中飞出,箭也似的超出狼骑防地,掠至稳坐火线的乌勒王身边,二话不说,抢刀劈下了他的头颅。

在北疆吃了数月风刀霜剑,王成骄看起来沧桑了很多,他手里拎了只酒囊,里头装着烈酒,喝一口就能使满身热起来。听到朱长老这番话,他微不成见地皱了下眉,问道:“那些小部族多是牧民,精通骑射的青壮虽有,但不成与乌勒狼骑对抗,更别说暗中有青狼帮策应,乌勒王也是料定这些才率兵突入,缘何会死了?”

朱长老点头,随即道:“另有一事,先前深切呼伐草原的弟子返来了,他们探听到一个首要谍报——青狼帮,换仆人了。”

青狼帮本来的帮主姓朱,本是犯了事逃到关外的靖人,厥后带着一帮艺高人胆小的强盗在草原上建起帮派,首要做马匹买卖,短短三四年就强大成势,可惜他们贪婪不敷,赢利不敷还要求权,既然在大靖没了容身之地,干脆向乌勒投诚,去岁年初就闹出过勾搭雁北关副将窃夺设防图的事,虽是功亏一篑,但今后以后,青狼帮是明目张胆地成为了乌勒国安插在呼伐草原上的钉子,这一次尔朱遗族惨遭搏斗,此中少不了青狼帮的手笔。

白知微道:“本日被你们抓住的特工,我有体例让她透露真相,但我复苏过来的动静还得瞒着,临时不能让更多人晓得。”

“是啊,能有几人……”王成骄握紧了酒囊,“可有人识得刺客身份?”

朱长老打了个激灵,大惊失容隧道:“帮主慎言,这话、这话可不能胡说!”

“你先去看着人,千万不能出忽略,等我巡查完了防务,亲身畴昔鞠问,到时再做筹算。”

一念及此,王成骄内心五味杂陈,抬手向白知微行了个道歉礼,筹办回身改道,不想身后传来短促的脚步声,竟是白知微行动盘跚地追了过来。

白知微却道:“她是投奔了青狼帮的新仆人。”

呼伐草原地区广宽,与乌勒、大靖皆有交界,许很多多的大小部落都在这片地盘上扎根保存,曾也有过称雄一时的霸主王庭,但已经土崩崩溃,分裂出来的四大部落各据一方,其他小部族或夹缝求生或凭借顺服,如此保持了草原近百年相对安定的格式。

“这女子鬼得很,发明行迹透露当即吞下了纸团,任大师如何逼问,她只交来回回说些听不懂的话,清楚是有恃无恐,料我们不敢对她下重手。”朱长老的神采有些丢脸,“她师父倒是明理,亲身带人去搜了屋子,倒是甚么也没发明,这可如何是好?”

朱长老道:“帮主所言不差,乌勒王这一番奔袭是大获全胜,不但毁灭尔朱遗族,还劫夺了粮食和牛羊,麾下那帮狼骑得了厚赏,当晚当场址了篝火庆贺,成果……”

“惊变俄然,对方行动实在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等狼骑掉转刀马,乌勒王已经人头落地,此人到手即走,捞了那孩子上马飞奔。数十名狼骑一拥而上,竟没能将其截下,反被杀伤了近一半人,其他人目睹围困不住,便上马追逐,一起追至峭壁,就见此人弃了马匹,抱着小孩一跃而下,箭矢无一射中,追兵眼睁睁看他纵跃不见了。”

王成骄不再妄下判定,转而问道:“你不是说早上抓到了一个特工,可有问出甚么来?”

“白……白神医?”

这一记擒特长是望舒门的武功门路,当年白知微混迹中原,便是拜师望舒门学了一身武功,可惜她现在空有招法却无内力,王成骄吃惊之余便等闲摆脱了桎梏,连退三步望着她,失声道:“白神医,你、你莫非想起来了?”

“她照顾了我一年多,为了瞒过旁人耳目没少借我打保护,我怎能不晓得?”白知微神情冰冷,“你们搜她的屋子,是甚么也搜不到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被她藏到了别处,我能让她开口。”

王成骄怔了下,随即正色道:“白神医请说。”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体例,朱长老领命而去,王成骄连续叹了两口气,却见一道细骨伶仃的人影从雪堆后站起家来,目光幽幽地望着本身。

朱长老今早抓住的那名细作,便是卖力在女医繁忙时过来照看白知微的糊口起居,想来她本日等不来人,又不知产生了甚么事,女医一时也顾不上她,这才单独出了小院。

“换成了谁?那姓朱的又如何了?”王成骄听到这里来了精力,“甚么时候换的?莫非与乌勒王遇刺的事儿有关?”

王成骄心底高耸窜起了一股寒意,他认识到此中必有严峻隐情,不由屏住了呼吸,只听白知微缓缓道:“王帮主,你晓得我是在哪一天、哪一地醒过来的吗?”

见白知微点头,他又迷惑起来,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不与昭衍说出真相,却要装疯卖傻比及现在,同我这外人坦白呢?”

王成骄皱紧眉,却不是听出来了提示,而是想到不对劲之处:“不可,这也说不畴昔,都城与北疆相隔甚远,若等动静传来再做摆设,不管如何也做不到这一步,除非是早有预谋的。”

朱长老看他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晓得帮主内心苦闷,道:“提及来,昭衍临行前有过提示,道是乌勒人恐有声东击西之嫌,竟然一语成谶,月初有敌军绕过雁北关南下袭了定州,若非周大人信了他的话再三向定州守将示警,那边怕是流派大开,结果不堪假想。”

王成骄怕伤了她,便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只在白知微抓他胳膊时侧让了些许,未料这痴傻孱羸的女子竟是脱手极快,五指在他衣袖上一滑,顺势落在了他的手腕处,紧舒展住了脉门。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朱长老便面露苦笑,道:“今早抓到的那名特工,到现在也没松口,她毕竟是寒山族人,我们手上证据不全,她再抵死不认,只怕……”

王成骄从这三言两语间听出了杀意,这在当年的白知微身上几近是不成思议的,太素神医和顺驯良,虽也挺剑杀过人,但似这般凌锐的杀气实属罕见,直到现在他才终究有了步寒英与白知微本是嫡亲兄妹的实感。

顷刻,王成骄心头一凛,他深深看了眼白知微,慎重道:“白神医,我与你有话直说,此人固然照顾你的起居糊口,但她勾搭了哪方权势尚未可知,倘若我就如许带你畴昔,恐怕伤害难测。”

“前不久从都城传来了动静,乌勒使臣胆敢在京图谋不轨,固然未能得逞,这仗怕也免不掉了……”

他们这帮人马进驻寒山已有月余,因着昭衍事前有过交代,寒山族人又在落空步寒英后态度有所窜改,而王成骄常日里瞧着粗暴不羁,心中实是门儿清,能做或不能做的事情都被他拎出来世人耳提面命,是以两边合作共处算得上敦睦和谐,几番抗敌作战下来,豪杰们的友情也就有了。

西南角这一带毗邻寒山,亦同大靖雁北关地近,四大部落并不在此建立王帐,便有为数很多的小部落扎根在这里。当年乌勒海内哄,叱卢氏篡取尔朱氏政权,以虎狼之势对败者赶尽扑灭,少数幸存下来的人冒死超出边界,逃至呼伐草原苟延残喘,或有不甘失利图谋抨击之人,但局势已去有力回天,便融入其间部族以繁衍生息,没承想二十多年畴昔,血光之灾又来临到他们头上。

今早乌勒大王遇刺的动静传来,朱长老虽是急不成待地赶来向王成骄禀报,却也留了个心眼儿,公然抓住了一个试图向别通报谍报的女细作。但是,此女是寒山那名女医的弟子,又常在白知微身边服侍,寒山族人们不信她会私通内奸,几乎与丐帮弟子闹将起来,所幸女医及时赶到,这才压下了一场风波。

王成骄与步寒英兄妹是平辈人,当年靖北战役时,他也来北疆驰援义助,白知微那会儿是军医,被她救治过的人不知凡几,王成骄的一条腿也是被她保下来的,却不想一别经年,江湖上没了太素神医的芳踪,平生救人无数的白知微变成了这般模样,在寒山浑噩度日,实在令人唏嘘。

“也就这几天,姓朱的百口长幼都不知哪儿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朱长老神采凝重隧道:“这事儿实在古怪,帮主你想那姓朱的胡匪出身,能挣下这偌大师业,不管品德如何,本领老是不小的,竟然被人无声无息地连锅端了,帮派里的一干亲信也死得不明不白,就连卖力与他们联络的乌勒探子都被蒙在鼓里,这……可不像我们江湖人的风格。”

这一句不啻是高山惊雷,偏生白知微说得笃定,她既已复苏过来,便不会胡言乱语,王成骄当即神采大变,问道:“你是如何晓得的?”

定了定神,王成骄道:“莫非白神医你在一年前就已经醒来了?”

瞬息间,王成骄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抬高声音道:“怕是京里出过后,听雨阁料定乌勒国将有大行动,干脆先动手为强,趁此机遇夺了青狼帮,再放出尔朱遗族图谋复权的假动静,用心引来了乌勒王……”

他又惊又喜,神采都涨红了起来,只见白知微拢了拢裘衣,再将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举止落落风雅,半点不见疯颠聪慧的模样。

这一回,白知微沉默了好久,她脸上本就未几的赤色完整褪去了,整小我竟比冰雪更惨白。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朱长老长舒了一口气,发自肺腑隧道:“好技艺,好胆识,天下能有几人?”

他冲动万分,白知微却只是淡淡一笑,连这点笑容也很快隐没下去,她朝王成骄回了一礼,道:“王帮主,这些事我们转头详说,当下有件急事,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王大侠……不,现在是王帮主了。”白知微开了口,吐字清楚流利,“丐帮不远千里来此协防,寒山高低莫不打动于怀,何如克日出了很多事情,族人们心焦神乱,如有不当之处,望您包涵一二。”

闻言,朱长老也感觉古怪起来,他想了半晌才道:“这事儿的确像极了听雨阁的风格,可若真不是听雨阁做的,那么在这北疆关外……莫非,是冯老狗?”

四下里没有第三人,王成骄呆呆地看着她,几近觉得本身在做梦,用力掐了把大腿才回过神来,他毕竟与白知微相处未几,未见过她不良于行、神智不清的模样,反倒比其别人更轻易接管实际,因而喜道:“白神医,这、这么多年,你终究复苏了啊,老天爷总算舍得开眼,我就说你平生积德,好人不该受此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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