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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渡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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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剑锋抵上脖颈,水木顿时一惊,下认识想要摆脱,何如穴道被封,已经转动不得!

天罗伞负在昭衍背后,他来不及反手开伞,更没机遇遁藏锋芒,唯有脚下一错,正面迎上这一枪。

风声吼怒,身材急坠,昭衍只感觉漫天席雨都变成了钢针,刺得他千疮百孔,幸亏江烟萝反应不慢,用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使他能够空出左手抽出天罗伞,拇指用力按下机括,素白伞面倏然伸开,从四周八方澎湃而来的暴风几近要把这把伞吹卷上天,昭衍死死握住伞柄,感遭到下坠之势顿时一减。

存亡仿佛只在一刹时,又仿佛变得格外冗长。

一百三十四名死士,二十八名铁弦弓箭手,排成扇形阵列将后路周到封闭,由弱水宫左护法水木亲身带领,仿佛饿到极致的狼群,紧追在前面那一行人身后。与他们比拟,这支步队人数太少,兵刃器物乏善可陈,并且人困马乏,几近个个负伤,鲜血还没来得及渗入衣衫就被雨水冲淡,冷雨杀入创口,泡得皮肉翻卷发白,仿佛是走到了末路。

是以,渡河之路只要一条,那边是高出两岸的铁索木栈桥。

“抱紧我——”

催命马蹄声,风雨疾行人。

告别方咏雩后,昭衍快马加鞭追上了江烟萝等人,正赶上他们冲进峡谷隧道,他纵马突入杀手步队,砍瓜切菜般开出一条血路来,堪堪在隧道被堵前以一步之差冲了畴昔,总算遵循打算与大师胜利汇合。

鬼面人这才赶到,一掌击毙了那名杀手,向江烟萝振臂一挥,铁链飞卷畴昔,赶在江烟萝坠下飞瀑之前缠住了她的腰,堪堪将人吊在了半空。

“来得好!”

隔岸双子峰,飞瀑流霜河。

当他们一脚踏在桥板上,整座桥狠恶闲逛起来,将世人吓出一身盗汗,这才晓得昭衍为何让他们弃马,倘若十五骑抢先恐后地过桥,恐怕还没跑过半途,木板就要完整断裂,届时栽入河里冲下瀑布,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昭衍贴在他背后,朗声笑道:“水护法,承让了!”

“咻——”

十八般兵器,向来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劫后余生的人们几近要热泪盈眶。

马蹄踏破天光,阴雨覆盖晨光,他们这一行人从夜深逃到了拂晓,连人带马恨不能插上翅膀,仅剩的十五骑终究到达了流霜河边。

这一刹时,穹空惊雷炸响,闪电如龙蛇疾走,将暗淡六合照得一片雪亮!

江烟萝看他孤身赶来,顿时落下了泪,抽泣提及方咏雩中箭坠崖一事,其别人也面露悲戚,昭衍心知本相却没法奉告,只好装出同悲共愤之态,勉强安抚住世人,只在原地稍作歇息,又仓促奔逃。

没有人看清这支箭何时飞来,只来得及闻声一声破空锐响,拉拽铁链的统统人都觉到部下一松,突然反震返来的力道几乎让他们翻下桥去,而那铁链已经从间断裂,江烟萝惊呼一声,抓着半截链子仰天坠落。

本日又是大雨滂湃,暴风怒号,暴雨如注,仿佛一个巨人立于六合,肆意粉碎人间,水位较常日涨高三尺不足,滚滚大水奔向瀑布口时,几近要漫过木栈桥,那些年久失修的木板不时收回哀吟,或许下一刻就会被大水冲毁或被暴风掀翻,唯有那些手臂粗的铁索仍然坚毅,末端钉入两岸石墩中,在暴风暴雨里“哗哗”作响。

“有埋伏!”

江烟萝一个没站稳,几乎栽下河去,忙不迭抓住一条铁索,发明那两人即将落下第二刀。

就在这时,水木已经退回岸边,见到这一幕,他眼中划过一抹冷意,抢过属动手里的长弓,对准某处搭箭拉弦!

这两座山岳高逾七十丈许,状似两名举头矗立的少年郎,间隔一条大河瀑布,宽近三十丈,源发黄龙江,四时不枯,长年不冻,流水奔腾如快马,越是邻近瀑布,水流愈显湍急,更有礁石埋没其下,即便是水性最好的船家,也不敢在此乘船载客。

昭衍不退反进,猛地一拽缰绳,拔剑迎了上去!

好一记回马枪!

寒光乍破,火花迸溅!

十来匹疯马天然冲不破追兵阵型,却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抢先数骑法度一顿,不得不挥出长枪刺杀疯马,白道世人趁此机遇发挥轻功,朝栈桥飞身赶去。

幸而这电光火石之间,水木已来不及射出第三箭。

锐响破空,昭衍上身后仰,横剑自下而上劈向这逼命一枪,他这一剑用了七胜利力,精铁枪杆回声而断,而他未有半分迟滞,身材蓦地翻转,单掌在地上重重一拍,复又借力而起,抬腿踢向水木胸膛。

此时,十五人已尽数登桥,打头的人离对岸只剩下二三十步间隔,江烟萝被人护在中心,几次向后傲视,看到他带着水木发展登桥,紧绷的神情这才一松。

枪挑一线,剑刺一点,前者如同蛟龙出水,后者恍若掠影惊鸿,枪尖森寒,剑锋凌厉,暴风暴雨之声、疯马嘶鸣之声皆被压了下去,仿佛六合间只剩下这一把枪,一把剑!

水木内心一惊,可不等他临时变招,昭衍已经主动抱住了他的左臂,身若无骨般缠绕上来,双腿跪于水木两肩,以膝夹住他的头颅,腰身发力蓦地急转,水木的脖子收回“咔嚓”一声,若不是他及时将昭衍甩开,颈骨就算不竭也得残!

两人回声而倒,昭衍为躲飞箭侧身退避,剑锋也从水木颈前移开,后者顿时不顾内损,尽力鼓起一股真气突破穴道,劈手一掌打在昭衍肩头!

背后追兵如同围追猎物的虎狼,马蹄奔驰时带起一阵雷响,大地也为之颤抖,大雨洗过刀剑锋,杀气肆无顾忌地满盈开来,惊得暴风吼怒更急。

那是个黑衣鬼面人,仿佛赶了很远的路,浑身都是血污泥泞和大小破口,一匹黄马几近被染成赤色,就在奔出转角的顷刻,马匹终究力竭跪倒下来,鬼面人发挥轻功腾身飞起,手掌在腰间一抹,一条铁链扬空飞出,将左边那名杀手的脑袋裹了个严严实实,不等双脚落地,手臂震力一甩,那人全部抛飞出去,狠狠撞向右边,两人当即滚进了河里。

水木等百余铁骑追到河边,仅仅需求半刻钟的工夫。

本来与江烟萝同骑的望舒门女弟子已经在途中堕马身亡,只剩下她本身紧握缰绳,上半身几近趴在马背上,此时勉强直起家来,晃头甩去满脸雨珠,勉强看清火线不远就是栈桥,立即转头望向昭衍,喊道:“就在前面,快!”

听到火线动静大乱,昭衍心头“格登”了一下,本能地转头望去,虎视眈眈的弓箭手立即抓住这个机遇,张弓拉弦,数支箭矢破空射来!

“诸位不远八十里相送之情,吾辈定当铭记于心,还请在此留步吧!”昭衍挟持着水木步步后退,笑容森然,“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

昭衍却没有弃马,反而勒马回身,望向了逐步逼近的追兵。

一声锐响,火花四溅,整条栈桥仿佛活了过来,抖似筛糠!

他二人鲜明将强与险用到了极致。

但是,那最后一名杀手已经冲到了江烟萝面前,他一刀劈开挡在江烟萝面前的人,空出左手屈指成爪,狠狠抓向江烟萝的咽喉!

七十丈高山,四十丈瀑布。

“江蜜斯——”

水木见状,的确是火冒三丈,张口就要命令,却不料昭衍的手指用力一点,连哑穴也给他封住,只能两眼冒火地望着这统统。

“咄咄咄——”

水木将断枪今后一横,将将挡住昭衍的腿脚,旋即侧身斜冲,屈膝撞向昭衍背脊,左手搓掌成刀,劈向昭衍胸腹关键。

但是,暴风撕扯,大水冲刷,即便是一个荏弱女子被吊在瀑布口,冲力也如同千斤巨石,鬼面人被拽得差点落水,栈桥也收回不堪重负的颤鸣,其别人见环境不对,纷繁上来帮手拉拽。

目睹危急来袭,江烟萝惨白的脸上划过一抹决然之色,猛地按下铁索,主动翻过了栈桥!

死里逃生,江烟萝吓得花容失容,刚要说点甚么,鲜血已经溅在她手上,她仓促低头,只见一支箭矢洞穿了昭衍右肩,染血箭尖从胸膛贯出,离她不过天涯之遥!

这一掌落得结健结实,昭衍胸中翻涌的气血终究压抑不住,张口吐出一口血来,同时举剑刺向水木双手之间,一记“分花扬柳”震开他两条手臂,剑尖直刺水木左眼。

倘若江烟萝落在他手里,局势又要反转,大师再没有第三次死里逃生的机遇了!

风声怒,雨声急,江烟萝这短促一句话刚出口就变得支离破裂,步队开端的昭衍却仍听得清楚,他没有转头,扬声道:“弃马,让道,速速过桥!”

鬼面人没有在岸边站定,单脚在桥墩上一踏,身子又腾空飞起,铁链挥动如轮转,扫落飞箭无数支,那四名杀手见势不妙,此中三人折身攻了过来,剩下阿谁倒是悍然杀向刚走过半截栈桥的江烟萝!

心念急转间,昭衍握紧藏锋,主张已定。

但是,两个大活人的分量加在一起,毕竟不是一把伞能够带起的。

间隔一旦拉近,风雨对弓箭手的影响就会大大减弱,那些百步穿杨的弓箭手会将猎物射成刺猬,而他一小我挡不下铺天盖地的箭雨,也拦不住这么多追兵。

埋伏在流霜河对岸的杀手只要六人,此中四个如同飞鹰捕兔,悍然杀向桥上的白道弟子,剩下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桥墩旁,手中长刀悬于铁索之上,用尽尽力劈下。

暴雨滂湃,马蹄踏碎满地水流,追兵这才仓促赶到,见水木竟然被昭衍挟持,弓箭手不敢搭弦,虎狼铁骑也不敢上前,只能烦躁不安地在原地踱步。

饶是如此,水木也没有半分骄易,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盯着步队最后的那道人影,几欲将其扒皮拆骨。

八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饶是如此,水木也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面前发黑,昭衍趁机落在他身前,左手疾点六处大穴,封其力量经脉,紧接着错身在后,反手横剑架在了水木颈前!

是生是死,尽在这一条栈桥上。

“咻——”

活路就在面前。

若说先前,这些白道弟子与他只是萍水相逢,现在已经是出世入死的友情,当下无人收回质疑,带路人立即调转马头,腾身而起时不忘反手一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那马顿时发了疯,在世人让开门路时嘶鸣疾走,朝着火线追兵冲了畴昔,其别人如法炮制,一时候风雨之上马鸣声烈,震得人刺耳生疼。

清楚是死光临头,昭衍寂然的神情倒是一松,乃至暴露了有些滑头的笑容。

说话间,她偶然间瞥了眼左边,门路至此渐窄,河水荡漾长岸,模糊可见飞瀑下方的深涧,心中一凛,再不敢多看一眼。

铁索虽粗,经年却久,能够经得起武林妙手尽力几刀?

鬼面人离得虽近却失了先机,倒是昭衍倚仗轻功飞身而至,在江烟萝跌下两丈之时,他已经将人拦腰抱住。

如此腹背受敌,无进也无退!

就在这时,两道黑影从对岸草丛里飞了出来,同时脱手击向抢先两名白道弟子,二人猝不及防,同时被拳头当胸击中,脚下离地,身材弓起,猛地倒飞出去,几乎撞翻了身后火伴,一个落下栈桥被大水冲走,另一个挂在铁索上,胸膛凸起,已是不活。

一名白道弟子抓她不及,收回了凄厉惨呼。

铿锵一声,剑与枪悍然相撞,昭衍手腕一翻,剑锋反转卡住枪头,人也借力而起,左手提掌击向水木面门,后者俯身前倾,曲肘撞向昭衍腰侧,两人腾空相搏,三五个回合后力量用尽,复又折身落下,两人坐骑也被激得凶性大发,嘶鸣冲撞起来。

逃,快逃!

乱石断木只能反对追兵一时,等水木带领更多杀手赶到,他们很快就能追逐上来,两边力量差异差异,一旦被这群人围攻,就算世人都长出三头六臂,也绝无能够从中脱身。

终究,马匹负伤翻倒,两人脚结壮地,水木左脚画了个半圆,身材折腰一转,清楚是与昭衍擦肩错过,竟又折返返来,枪尖正正捅向昭衍佛门大露的背心!

水木身为头子,天然一马抢先,抬眼看到昭衍留下断后,贰心中嘲笑,双腿狠狠一夹马腹,手握长枪冲锋而来!

铁链飞舞,不等三名杀手结成围攻之势,鬼面人已经先动手为强地卷起此中一个,看也不看地扔下飞瀑,继而脚下一蹬突入两人之间,铁链缠绕将两把兵器锁在一处,用力今后猛拽,两名杀手被他缴械,胸膛也各中一脚,一左一右滚落栈桥,消逝在混污流水当中。

眼看活路就要断绝,就在大师都要绝望的时候,对岸又有一道人影策马突入雨幕!

水木善弓,最看重的就是双手和眼睛,见这一剑刺来,下认识地仰后躲开,昭衍的剑却如附骨之疽,死咬他不放,迫使水木步步后退,而他本身也慢慢阔别世人!

逃亡一夜,他们统统人都已负伤在身,十五小我里只要半数能凭余力尽快过桥,剩下的都得火伴帮扶,再加上卑劣气候的影响,他们要想度过栈桥,少说也要一盏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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