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换命
邻近中午,江烟萝揭起沙锅盖,莲藕汤的香味方才溢出,天井外就传来决计放重的脚步声,她抬眼看去,本来是昭衍跟在秋娘身掉队来了。
当年季繁霜身故之前,她不但将本身半身功力传给了女儿,也把本身豢养平生的蛊留给了她,包管被蛊毒节制的部属还是忠于少主,由此才让江烟萝以金钗之年执掌浮云楼,位列四天王。
想通此中关窍,昭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如此说来,这园地崩真不知是好或坏了。”
“阿衍哥哥或许不熟谙冯墨生,但必然对陆无归印象颇深,他们俩归根结底是同一类人,有利不起早,见风才使舵。”江烟萝似笑非笑,“不过,二者相较之下,陆无偿还算敬爱些,毕竟他只是个贪恐怕死的缩头乌龟,而冯墨生……他是见利忘本的老狐狸,只要给他充足的好处,他连人都能够不做。”
昭衍深知江烟萝傲气不凡,那萧正则既让她顾忌至此,便毫不是好对于的人物,内心侧重记下此人,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帮她?”
江烟萝好脾气地给他盛满,她虽不是厨子,但看他吃得畅快也觉高兴,遂不再出言打搅。直到一锅莲藕汤去了半,昭衍终究放下了碗,接过帕子抹了抹嘴,点评道:“盐味适合,火候刚好,唯独陈皮多了些,略有点苦涩。”
“摆布是趁便而为,我与她并无多少短长抵触,不如提早结个善缘。”
平南王这么多年按兵不动,一是养精蓄锐,二是珍惜羽毛,始终在等候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兴清君侧之大肆,他不肯背上乱臣贼子的臭名,也毫不能感染“谋逆”二字,不然失了公理之师的旗号,必然后患无穷。
昭衍故作感喟道:“正因我过分超卓,多少自夸巧慧的女儿家都要在我面前自惭形秽,才不肯让我吃口热乎的软饭呢。”
轻笑间,江烟萝伸手在贰心口点了点,昂首道:“该给的东西,我都给了……阿衍哥哥,祝你此去一起顺风,如愿以偿。”
秋娘见他二人谈笑晏晏,竟比以往更显靠近,本来微皱的眉头不由得一松,无声地向江烟萝行了一礼,提剑守在了小院门口。
江烟萝微愣,继而笑了起来:“看来方怀远对你的信赖比我猜想中要多上几成,竟连这个也奉告了你。”
昭衍思考了一会儿,方怀远早已暗中投效了平南王,他既然这般火急地要派人去云岭,恐怕这件事的确跟平南王脱不了干系,至于为何找上本身,不过是看中本身是九宫先人和步寒英弟子这两重身份,前者足以确保本身不会方向听雨阁,后者能让冯墨生有所顾忌,真正受命处理这个费事的人恐怕是先走一步的李鸣珂。
江烟萝见状,正要再说甚么,不料垂下的手腕蓦地被人一把攥住,随即身子不由自主地离地而起,面前天旋地转,仅仅一息不到,她的后背已经砸在了桌面上,沙锅碗筷皆被扫落在地,收回刺耳的破裂声。
这行动惊到了昭衍,他正要把人甩开,唇上已被重重一咬,不由得松开了牙关,有甚么东西从江烟萝的口中过渡而来,却不是温软的香舌,而是一颗米粒大小的圆物。
她笃定道:“方咏雩离了栖凰山,方怀远心头大石总算落下,他避了你这些光阴,明天必然会找你探探口风,倘若你态度有所松动,他必然会对你委以重担,再一步步设法与你和缓干系,可你既然在这时候来找我,想来是败兴而去、败兴而归吧?”
江烟萝任他把握着本身的关键,不怒反笑隧道:“阿衍哥哥,你想杀我吗?”
合意。
昭衍不置可否,将空碗往前一推,道:“再来一碗。”
事到现在,他的确别无挑选。
她似是感觉痒,便笑了起来,语气又规复了昔日的和顺,含笑道:“罢了,谁让我如许喜好你……既然如此,我俩各退一步吧。”
昭衍不语,他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
昭衍眼里一片风起云涌,很久才逐步归于安静,他哑声道:“激愤我,对你有甚么好处?”
一顷刻间,如同醍醐灌顶。
“阿衍哥哥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吧。”江烟萝点头发笑,“正因为李鸣珂不是冯墨生的敌手,才要让她站在那风口浪尖处,如此一来她在冯墨生眼里就成了一只肥美的蝉,一旦冯墨生对她脱手,他也就成为了螳螂,你说……谁是黄雀?”
但是,也正因为这园地崩殃及甚广,不但诸多百姓受灾,云岭一带的局势也会变得特别庞大,更给了冯墨生浑水摸鱼的机遇。
“……”
昭衍还是一言不发,那只拳头却渐渐松开,指尖带了点滴血丝,掌内心鲜明有四道新月血印。
电光火石间,贰心念急转,又自说自话隧道:“是了,若非有紧急之事,以萧正风在听雨阁中的身份职位,他岂会纡尊降贵来到这里?”
“你不是很猎奇,我究竟如安在一夜间治好了谢青棠?”
一念及此,他昂首看向江烟萝,犹疑道:“你与平南王一系……”
可昭衍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皱紧了眉头。
江烟萝抬头看他。
普天之下,明知面前人是姑射仙还敢喝下这碗汤的人或许有之,但绝无第二人能喝得这般有滋有味,可谓是没心没肺。
江烟萝终究暴露了明天最实在的笑容。
“……”
乍听起来,这的确是一个符合人情意的发起。
昭衍眸光微暗:“那第二封密报是——”
昭衍只听她在耳畔吐气如兰隧道:“你与李鸣珂了解甚早,接受她两次恩典,现在她虽与你见面不识,可在你内心,她的职位必然不比平常……眼下,她死光临头了呢。”
踌躇半晌,他终是将疑窦问出了口:“兹事体大,平南王府既然得知了动静,为何要派李鸣珂去措置此事?”
自始至终,昭衍未曾转头看秋娘一眼,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烟萝,掌中的脖颈白嫩细致,脆弱得如同一枝莲花茎,仿佛只要他用力一捏,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她折断。
昭衍冷冷道:“如何个退法?”
“能看到你暴露如许的神情,足以令我感到称心了。”江烟萝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腹如调弦般轻柔抚摩过那并不但滑细嫩的皮肉,“阿衍哥哥,你既然上了我这条船,就该分清楚那个敌友,李鸣珂也好,方咏雩也罢,乃至统统无关紧急之人,这天下没人比我更懂你,也只要我能帮你达成夙愿。”
“我怎敢呢?”江烟萝竟有些委曲,“阿衍哥哥,我以至心待你,你如何这般想我?”
昭衍沉默了一会儿,忽而问道:“云岭山中,究竟有何玄机?”
昭衍深深地凝睇着她,手指没有松动半分,嘲笑道:“姑射仙,我的确需求你的助力,可你一样有求于我,眼下该当如何我自有定夺,不必你来指手画脚,若你想要一个听之任之的部属,秋娘跟陈朔都能甩我十万八千里,连堂堂海天帮帮主也为你所用,你犯不着在我身上枉操心力。”
没猜想会获得如许一句话,昭衍一怔,旋即苦笑道:“这可不是大师闺秀该说的话。”
闻言,江烟萝端起碗浅尝了一口,点头道:“汤味清楚鲜甜,怕是你内心有苦,说不出口便借我的汤发作,是也不是?”
昭衍没法了解平南王府的这个决定,却听江烟萝笑了一声,隐含挖苦。
鹿死谁手,端看谁棋高一着。
恰有风起,吹落了一片树叶,从昭衍的面前飘过,落在江烟萝的眉心。
“我给你的这只蛊,与旁人的都不一样,它有一个名字叫做‘连心蛊’,天下仅此子母一对。”
“好香呀。”昭衍孩子似的吸了吸鼻子,“阿萝,你定是炖了红花粉藕,还放了豆子!”
昭衍只是嘲笑。
昭衍反问她:“你道我这苦从何来?”
秋娘神采微变,到底是没有方命,收剑入鞘退了两步,眼睛仍死死盯着这边。
江烟萝以袖掩口,笑得花枝乱颤。
每一代的姑射仙都是一小我形蛊巢,蛊毒滋养了她们的斑斓和强大,她们以血肉精气回馈蛊毒,二者共生互补,可谓相依为命,缺一不成。
昭衍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竟是展颜笑道:“毕竟我与他同道殊途,跟你倒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站起来,绕到昭衍身后去,玉臂环过他的肩颈,柔若无骨般贴在他背上,仿佛要跟他融为一体。
“五年前绛城一战时,你年纪虽小却有大胆魄,清楚沦为阶下囚,还敢掳掠武林盟主之子,血书一封要求一命换一命,当时可谓震惊世人。”江烟萝将头搁在他肩上,语带勾引,“方怀远那老固执惯是不知好歹,我倒是你的知心人,阿衍哥哥……一样是一命换一命,我拿李鸣珂换方咏雩,你意下如何?”
对峙半晌,昭衍缓缓俯下身去,就在他低头的顷刻,江烟萝俄然脱手如电,一把揽住他的后颈,抬头贴上了他的唇。
院中枣树下有一方白石桌凳,昭衍帮手将沙锅端到桌上,不等江烟萝号召,自来熟地取了两只空碗,各往里头盛了半碗汤,又添上两三块莲藕,这便坐下大口喝了起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得眼波盈盈,可如果细看就会发明那眼底淡然一片,如水凝成冰。
谈笑间,江烟萝斜眼睨他,清楚是清丽出尘的有害模样,一颦一笑间竟是说不出的娇媚妖娆。
江烟萝只手托腮,含笑看着他:“但是喜好?”
两代听雨阁之主皆重用姑射仙,同时也顾忌姑射仙,大半是是以而起。
不管这件事究竟与平南王一系有无干系,只要冯墨生到了云岭山,这私造军器的罪名终究必然会落在平南王头上,若能再抓住平南王女殷令仪,如此双管齐下,平南王半生堆集的名誉将蒙受重创,天下清流不敢为其站队,萧太后便能肆无顾忌地将之斥为乱臣贼子,抢占南北夺权的庞大先机。
下认识地,他想要将这东西吐出来,劈面对上江烟萝阴暗的眸光,顷刻间一个动机闪过脑海,昭衍来不及多想,将心一横,任此物滚下咽喉,只感觉它在喉间敏捷化开,似有藐小的活物从中逃出,转眼便消逝在本身的体内。
喉咙一紧,江烟萝的脖颈被昭衍只手掐住,守在院外的秋娘听到动肃立即冲了出去,拔剑就要斩向昭衍头颅,却见她抬起左手,不容置疑地摆了摆。
昭衍也不坦白,将先前与方怀远在书房里的一番对话复述了一遍,他记性极好,竟是连只言片语的不对也无,江烟萝当真听罢,只沉吟了半晌,道:“实不相瞒,早在四月望前,惊风楼那面便已获得了两封密报,其一是说平南王女殷令仪奥妙分开西川,极有能够前来栖凰山一观武林大会,乘机招揽人才,为王府将来图谋大事做筹办。”
“你劈面拒了他,转头却来问我……”江烟萝用心拉长了调子,勾得民气发痒,“阿衍哥哥,你这是吃定我了?”
江烟萝坐在石桌上,伸手掖了掖本身的裙角,笑道:“我姑射一脉主修《玉茧真经》,此秘笈也分两卷,其一为武经,其二……是为蛊经。”
昭衍感觉这名字有几分耳熟,细想忆起是尹湄当初提过此人,说他是当下四天王里年纪最长、资格最老的人,为人油滑油滑,手腕阴私损毒,似与阁主萧正则有嫌隙,因而转投了萧正风。
“第二封密报一样与平南王有关,说的是密探偶尔发明宁州境内的铁石畅通有异,有人在暗中大量采集,须知铁器素为朝廷重中之重,这么多铁石总不会人间蒸发,八成事涉铁石私运和军器私造。”江烟萝的手指悄悄敲打桌面,“探子顺藤摸瓜找到了黑石县以北的云岭山,连派几波人手入山探查却都有去无回,周遭村民只晓得那山里有匪,半点动静也没查出来,反而是探子们前后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最后一个探子有感大祸将至,因而设法传书回京,请阁中加派人手尽快查明此事。”
江烟萝促狭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怎生比我等女儿家晓得还多?”
江烟萝将衣领压平,笑道:“今后今后,你我休戚相干、存亡与共,凡浮云楼中人见你如我亲至,莫说是冯墨生,就连萧家兄弟也要给你三分面子,有了这一层便当,岂不是正合你意?”
“我有一点想不通……”
“那也不能鉴定与平南王有干系。”
若统统真能如此,的确是再合意不过了。
江烟萝半点也没有被戳穿的宽裕,她安然道:“是呀,以是你不但要珍惜本身,还得庇护好我,不然是会赔得一无统统的。”
江烟萝道:“不错,萧正风这趟来意有二,一是跟着六魔门内斗,江湖上暗潮涌动,他要借周绛云之手敲打方氏为首的白道老固执们,为海天帮上位助力筹办;二是殷令仪虽为女流之辈,倒是精干非常,多年来为平南王一系暗中招募人才,雄霸南海的灵蛟会便是她一手扶起来的,现在南北对峙愈演愈烈,说不得哪天就要破颜起兵戈,若能趁此机遇抓出此女,从她口中拷问出平南王图谋不轨的证据和这些年来密投王府的职员名册,朝廷便可借题阐扬,届时就算平南王一不做二不休,他也成了无庸置疑的逆贼,若没了大义凛然的遮羞布在,他能顺利夺得这天下吗?”
“我本就不是甚么大师闺秀,如我们这般生杀无常的货品,装模作样骗骗庸人也就罢了,自个儿都是狐鬼画皮,何必枉说大话?”
江烟萝私觉得,昭衍不但长得人模狗样,另有只极灵的狗鼻子。
“好一个同道殊途,你可算是认清了。”江烟萝悄悄抚掌,“你且将方怀远的话说与我听。”
“你如果想伸谢,我就洗耳恭听,只怕你说不出好话来。”
昭衍的目光垂垂幽深起来,萧正风先遣杜允之出面混淆水,又让周绛云引火施压,再操纵方咏雩这个缺点对武林盟穷追猛打,若不是在阴风林里被江烟萝搅结局,方怀远就要步步被动任他宰割,没了这根主心骨在,本就鱼龙稠浊的武林大会必生大乱,到时候他再倚仗身份喧宾夺主,整座栖凰山都要对他敞开流派,若王女当真埋没此中,恐怕难以逃过坎阱。
今儿个一早,下山采买的役人带回了一些新奇莲藕,江烟萝送别父亲和姑母后刚好见着,便亲身挑了两节品相最好的,因着她克日不食荤腥,又选了些木耳和黄豆,放一两片姜和陈皮,加山泉水文火慢炖,足足煨了一上午。
昭衍的神采终究变了:“云岭之究竟是一把双刃剑,冯墨生能够借机肇事,殷令仪也能钓饵设陷……李鸣珂不过是枚弃子!”
昭衍一把放开江烟萝,运转真气自视,却没发明半点端倪,神采丢脸地问道:“你给我吃了甚么?”
“当年傅渊渟在时,有他这天下无双的魔头坐镇,忽雷楼司掌监察处刑,与浮云楼合作打扫朝野停滞,但冯墨生心机不足,气力远不如傅渊渟,无能震慑高低人等,忽雷楼逐步沦为专干脏活之所,他长于巴结揣摩之道,是个不折不扣的鹰犬,构陷忠良、罗织罪名这些事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这些年来在他部下蒙委曲死的人纵无一千也有八百了。”
这个动静昭衍此前闻所未闻,他下认识回想起尹湄与这位王女的深厚渊源,心下顿时一凛,面上透暴露恰到好处的惊诧来:“平南王女,来了栖凰山?”
“我该感激你吗?”
如此评价已算得上刻薄非常,昭衍心中一沉:“敢问忽雷楼在听雨阁中的权责是甚么?”
冯墨生已是暴露獠牙,只等到达云岭山便能有所行动,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打乱了打算,乃至有能够望山难入,由此使平南王一系有了贵重的应对时候,免被打个措手不及。
江烟萝摇了点头,道:“阿衍哥哥有所不知,此番受命前去云岭山查证之人乃是忽雷楼的楼主冯墨生。”
是以,平南王府的人不能直接插手云岭之事是道理当中,暗中支撑的灵蛟会又深陷魔门内斗兼顾乏术,素有侠义之名的镇远镖局实在是眼下不二挑选,可李鸣珂毕竟太年青,她的才气资格不敷以应对这般云谲波诡的局面,如果出了忽略,那就万劫不复了。
顿了顿,江烟萝主动解开衣裳领口,她左边锁骨下鲜明有几道猩红血线,昭衍一惊,立即翻开衣袍看去,只见本身的心口处已经悄悄长出了一条红线。
微一停顿,江烟萝面上笑意更深:“何况,她如果早早折在了这里,接下来的事情才不好办呢。”
跟着武林大会的闭幕,本来人满为患的栖凰山又规复了昔日的平静有序,江烟萝仍住在她的小院里,由秋娘领着一干海天帮弟子卖力保护表里,自个儿深居简出,任旁人如何心机各别,总也没法登门叨扰。
江烟萝轻柔一笑,倒是毫不包涵地调侃道:“你是热脸贴冷屁股,自讨苦吃!”
“如你所说,冯墨生此人道情多疑,我就算不以武林盟的名义前去,单以出身寒山这点就充足让贰心生警戒,如此紧急关头,他如何会给我可乘之机?”
昭衍淡淡道:“他成心遣我代武林盟赶赴云岭山合力施助,可我观他语焉不详又暗含火急,想来当中之事并不简朴,便推拒不就。”
昭衍的目光锋利如刀,江烟萝半点也不怵,她放松身材躺在他的掌下,笑意盈盈地等他中计。
江烟萝问道:“你现在晓得了其中玄机,有何筹算?”
“承蒙汲引,但我尚无那样通天的本领。”江烟萝明白他未尽之语,“现在这位萧阁主虽是萧正风的堂兄弟,两人却有云泥之别,一个是金玉其外的蠢物,另一个是心藏深渊的鬼神,我在他手底下度日,不管心中如何设法,做事总得收敛一二,可不能轻举妄动。”
江烟萝见他眉头舒展,内心又多了几分欢愉,因而道:“你低下头来,我把如何取信于他的奥妙奉告你。”
昭衍却没有被她的花言巧语所利诱,他瞥了眼秋娘,嗤笑道:“子母连心蛊,想来你给我的是子蛊,若你死了我就给你陪葬,可如果我先遭不测,于你却无多大侵害,对吗?”
听雨阁派如许一小我前去调查云岭山之事,企图不言而喻。
昭衍心中杀意陡生:“你想节制我?”
江烟萝一字一顿隧道:“一命换一命,你替我撤除冯墨生,我保方咏雩不死,至于李鸣珂,想来你也不会让我插手,她的存亡就听天由命吧……这个买卖,你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