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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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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湄笑了一声,模糊回到了当年在水云泽里明眸善睐的年纪,她道:“既然如此,你可愿替我走一趟塞北?”

她的手摸到刀上又松开,道:“你这身武功,可不比当年的萧正则差了。”

及至十月十七,经刑部三轮复查,飞星案实有严峻冤情,平南王入宫面圣,准予昭雪,凡涉此案罪者,不计存亡,追根究底,一概从严惩办。

这两件事乍一听上去仿佛八竿子打不着,可方咏雩在半晌怔然后当即明白了过来,缠在腰间的玄蛇鞭动了动,他半晌才道:“你思疑是……”

实在今晚的风很冷,幸亏月圆且明,涤尘凡,抱山川,照天下人。

大靖永安二十六年三月初五,国丧期满,全仪出殡,帝亲扶太后棺木出城,未入先帝地点之景陵,仪驾西行半里,进景西陵,与先帝四妃合葬,不符礼法,激发哗然。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一日不见到他的尸身,就不信他死了。”方咏雩垂眸看向尹湄,“若非如此,我早在发明那狗天子没死的时候就冲去昌州把人给碎尸万段了,哪还能让其多活一年半载?”

动静传遍天下,官方群情激愤,“九贼”之说自此烟消云散。

若能如此,何惧道阻且长?

“那么……第二件事,我去了趟塞北,发明呼伐草原上有一新帮派崛起敏捷,名为‘日月门’,按照一些蛛丝马迹,思疑其为青狼帮改头换面后的权势,觉得江烟萝麾下那帮余孽又死灰复燃了。”见方咏雩神采倏冷,尹湄抿唇道,“可当我持续清查,发明寒山竟与日月门有所合作,且来往不浅……你也晓得,寒山现任山主白知微负担医治成安公主的要任,我不敢粗心,亲往求见扣问,可她刚好不在,我不能在关外担搁太久,从寒山族人丁中探听到日月门的门主是蒙面打扮,不清楚男女长幼,只得返来了。”

面对尹湄,方咏雩神情稍缓,但语气仍然很淡:“急着找我过来,有甚么事?”

“我用了一年时候,制造出‘薛泓碧’的身份根据和平生证明,飞星案昭雪后对九宫先人的抚恤赔偿也按他的份划在这个名字上面……畴昔了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记得他到底是谁了。”尹湄缓缓道,“不管此行成果如何,我都但愿你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到他身边,这是他应得的。”

方咏雩沉默了一阵,对这番话不置可否,他身子一旋就回到马背上,风将衣衫拂得猎猎作响,扬催促马,一骑绝尘。

但是,尹湄不但没活力,反而笑了起来,她常日里冷若冰霜,这一笑就像月下雪莲盛开,令方咏雩心下微讶。

这是昭德元年的中秋节,金桂飘香,不管是繁华州城还是贫寒乡野,各家各户都忙着过节,纵有那平时抠门儿不已的,也得想方设法弄顿好饭与亲朋共食。

前年乌勒大王死在呼伐草原后,塞外各部乱了好一阵子,倒使大靖北疆有了长达一年多的安稳期,不过乌勒国王位之争已于今岁仲春决出成果,拓跋氏代替叱卢氏同一各部,新王对靖态度不明,呼伐草原亦有大权势产生更迭,尹湄受命出关刺探,半月前才回到中原。

葫芦山一役后,方咏雩虽没了明暗长老的助力,可他手握女娲令,身怀十重截天功,补天宗高低莫有不平之人,而后朝廷施压逼迫,他与骆冰雁重新缔结了两派盟约,趁机整肃内忧内乱,现在虽是两大魔门共掌黑道,但骆冰雁已过了鼎盛之年,水木逊方咏雩一筹,谁是真正的黑道魁首,不言而喻。

蒲月初三,谢安歌解缆北上,伐登闻鼓,自证飞星盟坎宫身份,入刑部候审,数今后,李长风、王成骄接踵抵京,再击登闻鼓,平南王向帝请旨,重审飞星案。

方咏雩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成拳,道:“我搜遍了整座山,发明了几具新奇的黑衣人尸身,应是江烟萝留下盯梢放讯的人,他们都是被人一剑穿喉而死,而在燃放烟花的天井里,没有尸身,也没有血。”

莫问出息后路,哪管聚散离归,便连存亡亦可抛,人从江湖来,又往江湖去,挥散目前风和雨,相逢昨夜星与月。

别的值得一提的是,新武林盟在江家父女身后土崩崩溃,白道各大门派掌门人于去岁聚会栖凰山,决定暂缓重修武林盟,各派历经数变急需疗摄生息,由望舒门掌门人穆清、临渊门掌门人展煜、丐帮帮主王鼎牵头,吵嘴两道订下三年之约,刻日内各自按端方办事,互不扰乱,违者必究。

他觉得尹湄会愠怒,毕竟两报酬此事争论了几次,还隔空给对方找过费事。

也是天生繁忙命,她还没回京,又从部下人那儿得知了一条密报,本应马上回宫向成安公主殷令仪禀报,可心念急转,她先向另一小我收回了急信,约在彻夜此地相见。

她是大忙人,那小我却比她还忙,一向比及亥时将近,岸边古道上才传来了马蹄声,尹湄站起家来,号召道:“方宗主,久违了。”

“子母同心蛊,同生共死……连殷先生都无能为力,他阿谁时候也的确重伤濒危,应是十死无生,唯有你我遍寻至今。”

尹湄坐在野渡划子上,三两口吃完了一只月饼,又打了个呵欠,月华水光落浑身,她困乏极了,却不敢倒头就睡。

两年里,尹湄与方咏雩倒是保持了联络,可他们一个在朝一个在野,数月一次的联络也多数是为了互通动静好办事,至于见面,倒是葫芦山背面一遭。

三月初八,帝复朝,命平南王殷熹本日上京述职。

……

又旬日,帝猝然驾崩,皇太叔殷熹即天子位,改年号为昭德。

尹湄早已风俗了他不爱绕弯子的风格,刚好她明天也没多少酬酢心机,直言道:“两件事,一是昌州那位在上月末缢亡于府中,我不信他会自寻短见,卖力看管他的暗卫却都没在事发前发觉非常,而尸身颠末查验,是被人扭断脖子再挂上去的,我想晓得是不是你干的。”

四月十九,平南王入宫觐见,帝升午朝,当廷裁撤听雨阁二十二营七千体例,全数案宗移交刑部、大理寺,命平南王主持复查事件。

昌州是大靖西川境内一座不起眼的小州城,物流集散勉勉强强,工商农业生长也是普通,倒挺合适人安居养老,尹湄没有点名道姓,方咏雩却晓得她说的是谁,嘲笑道:“我要杀他,可不会留下全尸。”

“这是——”

如此喧闹的野渡岸边,除了马匹收回的声音,尹湄竟感知不到方咏雩的呼吸和心跳,即便他就站在本身面前,她仍会在某一刹时将他与周边草木土石视为一体,可见此人已经完整把握了十重截天内劲,周身气味与天然完美相融,堪为当世武道顶峰人物了。

“当年你赶回葫芦山的时候,我是跟着你一起重回道观的。”想起那片红雪,尹湄至今都感觉肉痛,“我走之前,他就在大殿里,前后不过两个时候,殿里只剩下了萧正则的尸身,另有多出来的一滩血。”

腊月廿三,帝亲至太庙祭天告祖,下诏罪己,册封平南王殷熹为皇太叔。

方咏雩轻嗤,回身便走,刚出几步,身后俄然传来破空声,方咏雩反手一接,竟然是个颇沉的长盒子,翻开来看,内里放着一柄无鞘的细剑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拿起此中一块牌子,上头鲜明写着“薛泓碧”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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