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香雾云鬟，宫装晓初寒（6）（茗皇贵妃）

皇贵妃的眼底闪过一抹欣然之色，仅仅刹时又规复常态，只作偶然叹道：“这后宫，每几年都要增加很多新人出去，像我们这些宫里的白叟，若不是有点资格在，恐怕即便是个粗使的宫女，都能把你踩到脚底下去。”

“这事本就是蓝滟多此一举有错在先，mm又何必一个劲地将这罪名往本身身上揽？”我闻言微微抬眸，便对上了她那一双温然含笑的眸子，“虽说礼多人不怪，然即便是失了礼也不算不得甚么天大的错误。这礼不会，今后还能再学，但这姐妹交谊如果伤了，恐怕就只能如碎裂之玉，再难复原了。”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娴雅宁和的笑容，和着她端然的姿势，每一分，每一寸都可谓拿捏得恰到好处，与人隔着一层似亲非远的间隔，暖和亲热又不失持重，令人望而生敬。

我只低眉，恭谨道：“是臣妾失礼在先，本是臣妾的错误，令得娘娘起火，还请娘娘恕罪。”

我有些不安闲，低着头谦声答道：“娘娘谬赞了，娘娘才真真是雍容华贵，风华绝代，臣妾在娘娘面前，亦不过蒲柳之姿罢了。”

“想必，你就是本日新得封的贵妃mm了吧？”我还未反过神来，她又上前一步，执起我的手，笑容可掬道：“公然是姿容过人，可谓绝色，令人好生恋慕。”

嫔妃间见面时相互客气几句是常有的事，但我和皇贵妃素未有过交集，她又何必一个劲地和我套近乎，姐妹长姐妹短隧道个不断？我内心不免模糊生出几分猜忌，悄悄打量了她几眼。还是是端庄得体的浅笑，随和而天然，举手投足间透着浑然天成的安闲气韵，瞧不出涓滴非常来。

我微微错愕，方觉讲错，但是话已出口难再收回，因而忙辩白道，“在臣妾看来，风华绝代并非仅以仙颜而论，更多的是气度。娘娘端良著德，雍肃持身，堪为一宫之表范。”

双膝还未着地，便觉手臂上一阵力道传来，身材一轻，她已伸手将我扶起：“都是自家姐妹，怎的还如许多礼？快快起来吧。”说着，又转头斥责方才喊话的那名宫女怎的如许多事。

我只得勉强点头笑道：“娘娘说得是。”

她成心偶然的亲热使我受宠若惊，她指尖戴的鎏金镂空嵌八宝珍珠护甲反射着天涯的余晖，金芒闪现似一道乍亮的流光掠过我的眼角，如破空长箭，坚冷锋利的箭头刺入我双眼，耀得我面前斑白。我的手被她握在手里，她指尖的护甲触到我的手背，那一点冰冷的冷硬质感，自肌肤大要分散开来传至满身，惊得我一个颤栗。

“mm如许说也太汲引我了。”皇贵妃摇点头，笑道，“若说这雍容华贵，还倒勉强算是在理，可如果说风华绝代，本宫早过了风华绝代的年事，都已算是半个白叟了，另有甚么风华可谈的？唉，也只能空叹，光阴不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