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雨纷纷，日晚秋霜渐（6）（厚礼）

程泠霜涕泪交集合透出了忧色，连连拜谢：“谢娘娘恩情。”

我情知再不好推拒，只能再拜谢恩道：“多谢娘娘美意。”

程泠霜上前一步施礼道：“恰是臣女。”

后宫有规制，正三品以上方可利用金质凤钗及步摇。且看皇背面上的那只金步摇，簪头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翅翼中镶着精琢的玉片，玉片四周满饰镂空梅菊。凤目上嵌着一颗明珠，模糊泛着流云般的光芒。长长的尾羽贴的是雕着花的翠钿，文雅地舒卷着，尾端垂下穗状串饰，由细金丝线编织而成，其间串着珠玉，最下端缀着两片上好的青玉雕成的摇叶。其华贵程度，明显是只要位至正二品四妃及以上的宫嫔才有资格佩带的。

皇后还是以端庄的姿势高坐在上，目光冷冷地扫过世人，最后逗留在程泠霜身上，嘴角忽地涌上了一层别样的笑意：“这位该是泠霜小主吧？”

皇后谛视了程泠霜好久，微微一笑道：“朝月髻矗立饰以明珠，光彩灿灿，摇摆生姿，傲视之间益增娇媚。看来你明天打扮得很用心。”

这时皇后却蓦地收住了笑意：“从三品至正五品发髻可为百花髻、合欢髻、随云髻、朝月髻、惊鹄髻、祥云髻等，髻上可饰有金镶玉，正三品以上方可利用明珠，且明珠的大小亦随品级而定。这些端方，莫非储秀宫的嬷嬷都没有教你吗？”她的语气很淡，缓缓道来，仿佛只是在说着些微不敷道的小事，但是此情此景听来，合着她那不辨喜怒的神采，使得在坐世人都不由悄悄惊心。

程泠霜顷刻吓得魂飞魄散，神采煞白，早已没了起先的那一骨傲气，扑到在地上连连叩首道：“是臣女一时胡涂，冒犯了宫规，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女再也不敢了。”

皇后不再发话，只是把玩着腕上的金镶玉螺旋缠枝镯。世人也低着脑袋冷眼看着，不知皇后会如何措置程泠霜。“不，本宫很喜好。”斯须，皇后昂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颤栗的程泠霜，和顺地笑了起来，道，“只是，事事占尽先机不必然就是功德，为此而冒犯宫规更是得不偿失。虽说你现在位分还未至正三品，本宫这金镶玉螺旋缠枝镯你还断断是受不起，不过本宫本日还是决定将它赐赉你，但愿你今后有效得着它的时候。”

皇后对劲地点了点头，驯良地对世人道：“看来诸位姐妹都乏了，本宫也就未几留你们了，跪安吧。”

皇后笑容中带了一抹意味深长：“有何受不起的？本宫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说罢，缓缓除下那支金步摇，交予侍立一旁的贴身侍女锦簇。锦簇马上会心，双手捧了行至我身前，躬身堆笑道：“娘娘犒赏但是莫大的荣光，小主可别孤负了娘娘的一番美意。”

世人行罢跪安礼，望着皇后起家转行至内殿，便也纷繁散去。

很多怯懦的已是顿时白了神采，世人再次将目光投向皇后。殿中的氛围一下子凝固了。

“嗤――”俄然听得身后一声轻笑，带着些许嘲笑，些许轻挑，些许不屑。大殿里在本就极静，静得让民气底发慌，只听得铜漏里的滴水声声，就连砸碎水面出现的波纹波纹，仿佛也能清楚入耳。程泠霜的那一声轻笑就这么高耸地响起，拖出一道长长的尾音，连带着几声反响，传入了在坐的每一小我耳中。

世人忙一正神采，异口同声答道：“谨遵娘娘教诲。”

又闲话了好一阵，最后皇后寂然道：“想必诸位mm都是聪明人，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也都应当内心稀有了，本宫也就无需再多言。只要mm们循分守己，恪守宫规，本宫自会保你们全面。”说到这时，面色蓦地一冷，“如果有谁公开里动着些甚么歪心机，可就别怪本宫不包涵面了。”

皇后宁和端庄地笑了，又叮咛内监捧来赐赉众秀女的礼品。

程泠霜面上尽是对劲之色：“谢娘娘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