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两本笔记
我这一分开通河县二道沟,就真的再也没归去过,等我十五岁的时候,家里传来了动静,说庞良章过世了,死在家里没人晓得,本身穿的寿衣,是我奶奶发明后,找人帮手摒挡的后事。
我本来对这事极其腻烦,以为不就是个女人吗,喜好就追呗,可恰好罗爱国在这方面胆量特别小,我碍于哥们情面没体例,只好陪着他。
一条道是家里拿钱接茬上学去,第二条就是下军队熬炼去。
当时阿谁年代,阿谁年龄,有几个爱上学的?我们哥俩目睹没得选,就双双挑选从戎了。
他们家也是老反动了,他老爹比我爸官大,他爷爷当年就是我爷爷的老首长,这小子家里人都压着我们家一头,但我们两家的干系特别好,不为别的,就因当年我爷爷救过他爷爷的命,我老爹又救过他老爹的命,以是我们两家人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我当时正喝酒呢,底子没理他这茬,罗爱国见我不说话,就问我:“我说江参谋长,如何个意义呀?有人调/戏你嫂子,是上还是不上啊?”
那年夏季我和罗爱国跟人打斗,启事是一个女人,当时哥俩都十八岁,恰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罗爱国在滑冰场相中了一个西北的女门生,又不敢跟人家剖明,就每天拉着我陪他去滑冰场蹲点。
庞良章如何到的奉天,如何送信,我们就不提了,单说他到了大帅府见了父母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我当时固然年纪仍不大,顶多也就是个半大小子,但我却晓得这颗宝珠是庞良章他弟弟用命换来的,以是说甚么也不敢要。
在我们阿谁年代,玻璃球就算是最好的玩具了,当时也是没人跟我玩憋的慌,我就拿着这半罐子玻璃球去找村里的小孩,给他们每人发了几颗,大伙总算是玩了起来。
而另一本里写的满是打猎的技能,比如如何安插圈套,如何寻踪捕猎,如何观山找水,如何拔草寻源等,这本条记当时在我看来,也就算个新奇底子没甚么大用,因为当时都快八零年了,谁还上山打猎呀?
庞良章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我想我们另有需求交代一下他厥后的事情。
罗爱国去了天津当炮兵,而我则被弄到了大兴安岭当边防兵。
罗爱国听了我的话,气的把嘴一撇:“你可拉倒吧!江红卫,你小子有几根毛我早帮你数清了,就你还军区司令呢?”
庞良章当时对我说,说我们爷俩的缘分能够尽了,这珠子是他弟弟的命不假,但也要有人守着不是?他老了,不晓得甚么时候脱鞋上坑就穿不上了,以是这颗珠子他留给我,算是给我留个念想,等我想他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也不枉我们爷俩了解一场。
实在多年今后我才晓得,庞良章手里那颗会发光的珠子,在古时候人们管它叫夜明珠,但并不是甚么六方晶系陨石钻石,只是一块七彩莹石罢了,就连慈禧太后帽子上的金刚石都不如。
从小全军区大院里的孩子们就属我们哥俩最调皮,罗爱国随他爹,属于又愣又猛型的,而我随我爹,属于爱动脑筋型的。
我这话说完,罗爱国愣住了,随后我们哥俩是举起酒杯哈哈大笑!
时候一晃到了我十八岁,那年夏季我和发小跟人打斗惹了事,我老爹一怒之下就和他老爹筹议,要送我们两个去从戎。
就这么的,我们哥俩借着酒劲上去两个打七个,这架打的那叫一个过瘾啊,军大衣也扯破了,头上也着花了,对方还亮了军刺,但还是被我和罗爱国干趴下了。
我当时挨了揍有些不睬解,庞良章为了哄我,就在早晨拿出了这颗宝珠,给我讲了他与他弟弟的故事。
我回北京以后,这颗珠子就被我老爹藏了起来,因为阿谁年代文明大反动方才畴昔,人们还在可骇的暗影里。
但我这小我从小怀旧,我住二道沟四年,喊了庞良章四年爷爷,他现在不在了,以是他的东西我是格外珍惜!
我在我奶奶家一住就住了四年,当我十二岁返回北京的时候,老爷子庞良章竟将这颗宝珠做成了项链送给我。
张大帅一死,手底下兄弟分崩离析作鸟流亡,当时独一张学良将军一人独挑大梁。
这事过后我老爹就开端犯愁了,说两个半大小子每天在家不务正业,还老肇事,这哪行啊?因而就和罗爱国他老爹筹议,给我们哥俩划了两条道。
本来下军队对我们哥俩来讲是份美事,成果没想到的是我老爹和他老爹摆了我们一道,我们本觉得进军队后哥俩还能在一块,成果好嘛,报导那天赋晓得,本来我们哥俩被分到了两个军区。
庞良章见我不收,就笑着摸摸我的头,他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话,我至今都记的。
“还如何了?没听过那句话吗,炮兵连炊事班班长分缘最好,戴绿帽子,背黑锅,竟看别人打/炮!”
临分别的那天,哥俩坐在小饭店里是捧首痛哭啊,那天我也是喝高了,我搂着罗爱国的肩膀,眼圏发红的对他说:“骡子,明天这顿饭吃完,咱哥俩可就要拆伙了,等哥们我在黑龙江那边站稳脚根,当上军区司令,我就把你接畴昔,到时候你给我当参谋长。”
那天也是赶点了,天寒地冻太冷了,我就从家里偷了我老爹一瓶茅台酒,和罗爱国去了滑冰场。没有下酒菜,哥俩买了五毛钱的瓜子,正喝着呢,就见一伙小地痞直奔罗爱国的梦中恋人去了。
她返来那天,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给了我两个牛皮封面的条记本,她说这两个条记本是庞良章留给我的,让我没事的时候翻来看看。
这话说来是1928年的事情,因火线战事倒霉,张大帅被迫返回东北。
也恰是这两个条记本,让我厥后的人出产生了窜改,但我当时拿着的时候,并不晓得这两个东西对我是如此首要。
要说我这个发小,他叫罗爱国,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国字脸,宽肩膀,是个标准的壮汉。
因为他兄弟用命换来的那颗珠子,我小时候亲目睹过!
“呸,死去!”罗爱国这话说的我喷了他一脸唾沫,“你小子当炮兵是比我有前程,但你可谨慎点,别到时候做了炮兵连炊事班班长,那可别说俺老江到时候不认你!”
这两个条记本里,都是庞良章操纵生命最后几年时候,一笔一画写出来的,此中一本上画满了各种草药植物,配图另有注解,那厚度都赶上《本草纲目》了。
庞良章一没,我奶奶能够感慨颇深,就搬回了军区大院。
我小的时候常住庞良章家,有一次趁他不在,我在他们家找到了一个罐子,当时年纪小,恰是贪玩的年纪,翻开罐子一看,内里竟装了半下子玻璃球。
“还如何着?”罗爱国拍拍本身的肚子,“打你们家根上起,就没人干得过我们家,以是咱哥俩当司令,那也得是罗司令。再说哥们当的但是炮兵,那可比你有前程多了,我看你小子还是在大兴安岭踏结结实的玩几年,等着俺老罗功成名就来接你吧!”
“罗司令,你这话问的真没劲。你内心跟明镜似的还问我?这事能忍吗,是老爷们咱就走着!”我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伸手抄起了一旁的酒瓶子。
同年6月4日,张大帅乘火车到皇姑屯,中了日本关东军的埋伏,被炸成重伤,回到奉天府邸不治身亡!
老爷子庞德山一听小儿子庞良玉死了,痛的一口气没上来当场了吐血,今后今后,庞家人就住在了大帅府里,而庞良章,也脱了猎装换戎服,开端跟着张作霖父子南征北战。
庞良章将其间各种事情看在眼里,他俄然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糊口,便带着父母避祸到了哈尔滨,今后在通河县二道沟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几十年,竟再也没有分开过。
当时在北京地痞不叫地痞,大伙都称本身是顽主,一看这伙地痞围着人家女人不放,凹凸要交个朋友,罗爱国就看不下去了,当场把眼睛给瞪了起来。
厥后庞良章回家发明罐子不见了,这老头可吓坏了,他一起小跑找到了我们,给我好一顿踹,等看到那颗“最大最亮的玻璃球”在我手里没丢后,这老头总算是把心放了下来。
“嘿,贫吧!我就问你炮兵连炊事班班长如何了?”
“啊,如何着?”
庞良玉身后,庞良章含着眼泪把兄弟的尸身火化,清算安妥,他想着庞家人一诺令媛,就决定持续给张学铭送信。
我为甚么要说这个故事是庞良章讲过最实在,也是最古怪的故事呢?
我们哥俩从小在一块,没少揣摩周边的人,乃至于厥后大人们瞥见我们哥俩,都感受非常头痛。
这过厥后轰动了派出所,我们打斗的九小我全被抓了,一查问说我们哥俩是军区的,派出统统个姓王的就给我老爹打了电话,我老爹开着212小吉普,把我们两个连踢带踹的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