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7 归义降侯

再与世人谋定细节，又去信恩师申明统统。若恩师不准，刘备便不会行此策。

刘备先去信左丰，让他寻机在陛下眼进步言。就说，先前鲜卑婢价高，多有乌桓将抄掠来的鲜卑女子，高价贩入临乡。后有鲜卑部民志愿为奴，发卖家中女子，攫取暴利。现在更有鲜卑部民结伴南下，临乡没法包容。且胡人爱财性狭。先前北出塞外，斩杀数万鲜卑青壮，岂能不心生痛恨？聚居邑中，日久必肇事端。故而不敢收留，恳请陛下另行安设。

桓侯（刘）赐。安陵侯于军，千五百五十户。逎侯陆强，千五百七十户。容城携侯徐卢，七百户。易侯仆（黑旦dá），千一百十户。范阳靖侯范代，六千二百户。翕侯邯郸。

寒冬时节，雪通衢封。即便朝中有动静，也要开春才气传回。

正腊以后，少君侯将行元服之礼。临乡高低皆翘首以盼。

归义侯，始于西汉。

督亢令管宁，这便问出隐忧：“如有人借此进言，诽谤主公暗结胡虏，有谋逆不臣之心，又该如何？”

再去信御史刘陶，让他直言进谏。就说临乡侯先与高车和亲，又纳鲜卑部民。现在更辖地三百里，已是北地豪强。长此以往，于国倒霉。

刘备遂依计行事。别离密信黄门令左丰、御史刘陶、崔太尉，叮嘱三人各自联络，分头行事。

再者说。此计想要达成的目标有二。

且还是封侯亦有持续性的常例。东部鲜卑各部，定被分封在涿郡四周！

公然算无遗策。

所谓萧规曹随。今汉法规律令皆因循前汉。远有南匈奴封王，近有三郡乌桓封王。若东部鲜卑各部结合南下，足可效仿‘匈奴七王降汉，皆封列侯’之故事！

然，朝廷能人辈出。必有人能看破此计。

不正因其兄助大将军扶立灵帝，过后被寺人行刺，才与阳球等人同谋，肃除寺人，落得个诡计败露而死亡缧绁的么！

另有亚谷简侯卢它之，千户。故燕王（卢）绾子。卢绾开罪高帝，率数千骑北逃匈奴，受封东胡王，老死其间，卢它之继王位。景帝在位它之率部众降汉。

景帝中元三年（前147年）春，疑内部排挤，匈奴王七人率部众降汉，皆封列侯。

因而，此计达成。

恩师复书道：可行。

无妨想想刘郃。

取其利，剪其害。

何况。涿郡本就是安设归义降侯之地。

加上平曲侯国，正如刘备先前感慨，涿郡胡人何其多！

最后去信崔太尉，让他居中补救。

衡量以后，陛下多数会把东部鲜卑各部，分封在临乡四周。

好处，好处，‘先利而后益’。

娄圭大要上是说，让刘备想好收留素利，却不收留其他各部的启事。实在是提示刘备，既与鲜卑有不共戴天之血仇，为何另有鲜卑部族南下来投？

娄圭又道：“先前鲜卑素利部来投，主公因何收留，此次又为何不纳，此中原委，还需细心考虑。”

三百余年来，匈奴降侯国纷繁被废。部民亦与北地汉人通婚融会，成为大男人民。正如平曲城中所见。但是，归义侯国的封赏轨制，并被消弭。

遵守草原道义。杀死老王便是新王。刘备已然是鲜卑大单于的继任者。东部鲜卑南下归附之人，实乃刘备。若皆被分封在涿郡四周……

这件事，如想办的安妥。须有人唱白脸，有人唱红脸，另有人居中‘和稀泥’。

此计成也。

乃人间正道也。

陛下摆布衡量，必会定下折中之策。既同意刘备奏请，又会把东部鲜卑归义侯，分封在临乡四周。

我朝防内不防外。防亲不防疏。少君侯赤手起家，短短十余年，风生水起。号称麒麟子。不成不防。先时北伐，少君侯夜袭鲜卑王庭，斩杀大单于独子，又掠走大阏氏。七日血战，斩首鲜卑各部军人，两万不足。鲜卑各部皆有血亲死于少君侯剑下。猜想，如此深仇大恨，又如何能等闲消解。

君臣相互执礼，皆相视而笑。其乐融融。

大事可成呼？

刘备给出的解释是：发卖鲜卑女赢利虽丰，然，鲜卑部众大量堆积，日久生变，恐肇事端。衡量以后，才闭门不纳。

因而，又让御史刘陶，向陛下进言，晓以短长。

刘备笑道：“诸君各有所长。乐卿善治世。子伯长策画。皆是备之幸也。”

这意味着甚么？

意味着，刘备的封地虽只要临乡一地，却实际节制着统统的鲜卑侯国！

“无妨。”娄圭笑道：“主公与鲜卑之事，少有人能悉知内幕。世人皆觉得主公与鲜卑有不共戴天之存亡血仇。正所谓‘外举不避仇’。主公保举南下鲜卑各部为归义侯，此乃至公忘我也。我料，朝中必有人谏言，把鲜卑降侯分封在临乡四周。让主公与鲜卑降侯，相互防备仇视，不啻为驱虎吞狼之奇策。”

策画的关头是扬长避短。尽能够的埋没马脚。

娄圭仓猝肃容行礼：“圭逃亡江湖，幸得主公收留，又委以重担。岂能不殚精竭虑，以报知遇厚恩？能与诸君同堂为臣。圭，甚幸也。”

“宁，受教。”管宁佩服。

细细回味，娄圭公然大才。

便是将鲜卑各部，分封在临乡四周，亦是遵守祖制旧例。猜想，临乡侯刘备亦不会反对。

娄圭此计，实在高深。

如此，三方角力，相互共同。打斗的，拉架的，劝架的，呼喊喝采的，齐上阵。

表为藩王，便是指：刘备以辅汉将军、临乡侯的名义，上表朝廷，封南下的东部鲜卑各部大人，为藩王。或为归义侯。

洞悉内幕的楼桑令乐隐，一声长叹。先冲刘备，又冲娄圭直身施礼：“摆布皆说主公善识人。娄君初来便骤等高位，我却多有不平。现在才知实乃高才，我等皆不及也。隐，忸捏。”

再如南匈奴、右北平乌桓，遣报酬南下鲜卑各部斥地荒地，广种苜蓿。待兵强马壮，天下有变。举旗发兵，势如山崩！

让黄门令左丰代为进言，我家陛下长袖善舞，专于运营。必能了解。亦能应允。

妥当安设南下鲜卑各部是其一。安设地最幸亏临乡四周是其二。如此才便利刘备就近办理。

此谋最大的马脚便是‘前后冲突’。鲜卑南下不是奥妙。北地人尽皆知。然，为何同为东部鲜卑，刘备收纳素利部族，却不纳其他？

桓侯国、安陵侯国、逎侯国、容城侯国、易侯国、范阳侯国、翕（xī）侯国，七国皆在涿郡境内。

收留素利部族，乃因发卖素利族中鲜卑女，能获暴利。然，鲜卑部族若集合太多，又与刘备有血仇，故‘多则有害无益’。先取其利，待情势变得有害无益前，判定舍弃。是为：先利而后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