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3 顾此失彼
将犹在咳血的贼兵，顺手挑翻。曹操领麾下精骑，向营中杀去。
“休要放过一人！”
曹孟德正从熟睡中醒来。
本来担忧在此处。胡玉这便抱拳：“统统全凭大哥叮咛。”
“投奔青州黄巾。”张虬脱口而出。
“不如北上，投……”
“东郡黄巾，死伤惨痛。合法一鼓作气，尽灭余贼。何故半途而废？”张邈问道。
见曹操无语，张邈便又劝道：“战机稍纵即失。与其折返，对抗胜负难料之敌，不如追剿残兵败将，克尽全功。不然顾此失彼，待东郡黄巾收拢贼众，卷土重来，悔之晚矣！”
胡玉悄悄点头：“众渠帅仍未断念。”
试想，若蓟王坐镇关东，天下英杰还能投往那边。
“孟德何去？”曹操正欲不辞而别，不料张邈亦起家。
东郡，黄巾大营。
蓟王二字，在心头一闪而过。甘霖入口竟化为无边苦涩。
又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余光忽瞥见身侧另有一人。正欲翻身拔剑，却摸了个空。孔殷间睡意全无。探身一看，乃是张邈。
“郭大哥。”胡玉仓猝起家相迎。
意指，首尾难顾。
转而又道：“卜渠帅那里，又当如何去说？”
来人恰是郭祖。入帐后，二人坐定。胡玉正欲开口，却被郭祖伸手所止。侧耳听来，并无非常，郭祖这才低声言道：“时候未到。”
城外大火烧了一日夜。灰烟覆盖，满城焦味。万幸城墙矗立，飞火未曾超出，扑灭城内。然事不宜迟，得知青草之下皆是枯草甸。曹操便要引兵折返。
所谓速战持久。若能尽早拨乱归正，不至于民气机乱。大汉朝焉能无救。再者说，一旦天下重归正朔，皇位传承有度。又岂能轮到蓟王窥视大宝？
“何必多言。趁夜拔营，乃为上策。”曾晟咧嘴一笑。见事不妙，脚底抹油，乃贼人们惯用伎俩。一旦实言相告，起了纷争，反倒不好脱身。
“如此，且各自回营。鸡鸣时分，北上青州。”郭祖言道。
忽听帐外人马骚动。正欲斥问，兵卒已惶恐来报：“渠帅！汉军夜袭――”
见郭祖不置可否，曾晟这便进言：“大哥，当断则断。卜己等人士气已丧，难有作为。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北上青州。”
“速去请郭渠帅！”卜己蓦地站起。
“嘶――”卜己倒吸一口冷气。两眼一黑，整小我摇摇欲坠。血气上涌，喉咙一甜，噗的一声，口喷鲜血。
见郭祖目光投来，胡玉这便言道：“在坐皆是存亡兄弟，切勿伤了和蔼。此战黄巾亦伤亡无数。精干皆战死，营中只剩数千老弱。兖州黄巾怕是难有作为。不如……”
亦是为规劝曹操，学会如何算计得知。东郡黄巾虽败，头子却皆在。死灰复燃，只在朝夕之间。且对曹操而言，小胜一场，和剿除之功。孰轻孰重，何必多言。
幸运逃得性命的胡玉，亦位列此中。若非他警省，泰山贼亦丧失惨痛。
“我与张饶，稀有面之缘。至于管亥，却不识得。”张蛟再答。
胡玉返回帐篷，还未睡下。帐外便有人唤道：“胡兄弟。”
说到底，陛下具有贩子的夺目，却无明君的高瞻远瞩。一言蔽之，有小智而无大谋。只顾面前，枉顾长远。
此乃老成谋国之言。
情势一片大好，眼看破城期近。不料数万精锐，转眼竟被一把火扫光。兖州黄巾再有力东进。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早知本日，何必当初。
郭祖正襟端坐。麾下众渠帅浑身烟熏火燎，各个唉声感喟。
“大哥！为今之计，该当如何？”曾晟忿忿出声。
“喏！”
“这……”
饶是如此，曾晟，张虬、张蛟，三人麾下人马，亦被一把火烧去大半。胡玉本就是光杆司令，麾下皆折在了蓟国，并无多少人手。倒是郭祖还稀有千泰山精卒。
“贤弟之情意，为兄已尽知也。”郭祖言道：“此去青州，你便寻机返回蓟国。若蓟王真许你高官厚禄，为兄自有计算。”
郭祖旋即点头：“如此便听众兄弟之言，北上青州。”
“张饶、管亥。”张蛟答道。
见曹操深思不语，张邈再劝道：“长社之围，看似火急，实则非朝夕可破。黄巾贼苦无攻城诸器，孔殷间如何能攻破二位将军重兵屯守之城池。待剿除东郡黄巾，再行反戈一击，亦未晚也。”
陛下公然神之操盘。
“但说无妨。”郭祖言道。
“然也。”郭祖叹了口气：“若强行开口，冲崛起来，反倒不美。无妨依世人之言，北上青州，再做计算。”
“郭渠帅已人去营空！”兵卒哭丧开口。
鄙谚说，按下葫芦又起瓢。
卜己大帐。满头白发的黄巾渠帅，正借酒消愁。
“昨日一场大火烧尽贼寇，本日自当返回，破长社之围。”曹操实言相告。
陛下心忧宗室趁乱而起，故将刘备调往关西。关东大地，少了蓟王这根“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各路豪杰，你方唱罢我退场。隔岸观火者，大有人在。火中取栗者，亦不在少数。反贼一日不除，时人一日难以放心。
胡玉只得悄悄住嘴。
“兄长言之有理。”曹操随即盘算主张：“待灭东郡黄巾，再回师不迟。”这便将军情上报，整合兵卒，筹办征发东郡。恐怕贻误战机，又将‘天干物燥，可用火攻’，一同上报。若右中郎将能采取，此战易耳。
胡玉点头道：“只是郭大哥，正如先前卜渠帅所言，现在反贼势大，故蓟王愿网开一面，若待安定反贼，事或不成为也。郭大哥需早做筹算，迟恐生变。”
合法都护西域辅汉大将军，蓟王刘备正日夜兼程，出长城避走关外，直奔长安时。
见渠帅如此，知局势已去，兵卒回身逃奔出帐外，却被一槊刺死。
火烧长社！
“可有门路？”郭祖又问。
“昨日醉酒，与孟卓抵足而眠。本日怎就健忘了。”曹操这便翻身下床，自去梳洗不提。
郭祖深看胡玉一眼，故作深思道：“青州离我等盗窟水砦皆近。却不知青州黄巾由谁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