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0 终破陇关
迎着一缕朝阳。
“一起东行。”
韩遂正欲呵叱,忽见边章亲信猛昂首,眼中尽是怨毒之色:“敢问韩将军,刺客何来?”
“喏!”
“呃……”
酒气翻涌,表情荡漾。正只手拭泪的边章,忽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匕首直插心头。握匕之手,竟来自韩遂。
浑身披血的韩遂,手提边章首级。领麾下将校,重返大堂。
大震关,坞堡大堂。
忽听城头,杀声四起。宋建等一干守将,却充耳不闻。
鸣镝射空。被安设在别营吃喝的八百健勇,几近同时抽刀而起。猖獗砍杀帐中作陪的边章亲信。迎着劈脸的钢刀,已酒饮半醉的厮杀男人,全无反应。
目送雕零浑一行出堂,宋建又举杯落座:“来,外人尽走,我等兄弟,不醉不归!”
“将军!”起首赶到二人身边者,恰是边章亲信。
二人把臂出堂。入偏殿,忽听韩遂一声大喝:“何人行刺!”
亲信兵丁将雕零浑一行送入营帐,听鼾声四起,这便悄悄拜别,回报宋建不提。
鸡鸣时分。
大事成矣。
千万别出差池才好。
酒宴直至半夜。喝了个大江东去,酩酊酣醉的宋建,正呼呼大睡。
“速速寻来!”只顾厮杀,却将智囊安抚抛于脑后。
不好!却见边章亲信,从袖中抽出利刃,奋力刺出。
宋建与雕零浑,并坐上首。
金城关,障城大堂。
连唤数声,却如泥牛入海,回应全无。屏气谛听,室内鼾声一片。知事不成为,亲信顿脚而起,抱恨而去。
危急关头。韩遂将插在边章胸口的利刃,顺手拔出。挥刀抵挡。
韩遂手腕一转,将心腔剜碎。
“喏!”阎忠便从袖中取出一支鸣镝,交给身边保护。
斯须,杀声渐止。
心念至此,忽又遥向东望。此时现在,想必宋建也已死于雕零浑之手。
见阎忠悠然得意,韩遂龇牙一笑:“智囊好雅兴。”
二人麾下将校,皆已赶到当场。见状纷繁拔刀相向,乱战一团。方才还对坐欢饮,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眨眼间便已抵死相搏,血肉迸溅。何如早有筹办的韩遂麾下,突然发难。边章麾下猝不及防,接连中刀毙命。
对饮时,八百健勇各自留量。反观作陪一方,皆胡吃海塞,先把本身放翻。头昏目炫,脚步踏实,站立都难,如何还能捉刀撕斗。
饮完杯中残酒,雕零浑抱拳相请:“一起急行,人困马乏。雕某已不堪酒力,何不就此罢筵。”
麴义、高顺,各领麾下精锐,过桥冲关,篡夺陇山雄关。
劲弦高文,声如雷吼。
边章亲信却不为所动。伸手验过气味,这便伏地恸哭:“边将军已断气而亡!”
心知局势已定。却难掩心头冲动。吐尽浊气,一声令下:“斩关落锁!”
“喏!”便有十人,奔下关城。
“杀!”
千余之众,连续出帐。兵分数路,扑向关墙。
“来人!”韩遂怒喝:“护驾!”
“敬将军!”酒宴重启,欢乐更甚。
“将军!”堂内将校纷繁扑来。
“喏!”
边章不疑有他,这便起家相陪。
“韩遂匹夫,纳命来!”
匕首抽出,尸身心头热血狂喷。边章亲信,劈脸盖脸,好像厉鬼。
听堂内脚步声起,知世人已闻声赶来。急中生智,韩遂发力将边章托起,双腿趁机伸入其身下。将二人双手,用战袍讳饰。仿佛边章为韩遂捐躯挡刀,乃至二人双双抬头栽倒普通。
“也罢。”宋建这便起家:“来人,送雕渠帅入营安寝。”
金城关上,韩遂手提边章首级,俯看降兵一地。
“路遇保卫,便诈说是换防。若对口令,闻‘雄关横断’则答‘孤城绝顶’。闻‘铜墙铁壁’对‘固若金汤’。若口出‘一夫当关’则对‘万夫莫开’。如果‘关东出相’则对‘关西出将’……牢记!”雕零浑叮咛道。
“度汧、陇,无蚕桑,八月乃麦,蒲月乃冻解。”
“智囊安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韩遂与边章把酒言欢,其乐融融。说了很多前情,道了很多旧事。鼓起处,韩遂击箸而歌,口出乃是西州故乡之乐《陇头歌》:
韩遂一时候竟没法摆脱。
万事休矣!
边章口鼻喷血,轰然倒地。右手由死死攥住韩遂左腕,呈把臂之姿。
韩遂目眦欲裂:“速追刺客!”
斩关落锁只是其一,还需将四周箭楼、坞堡、马面、城墙守军,尽数清空。为关外雄师,减少毁伤。
强弩并举,血线迸射。惨叫连连,伏尸各处。
一时杀声四起。大堂内各色男女,捧首鼠窜,尖叫逃命。
便有亲信驰驱入室,放声疾呼:“大事不妙,羌人已反。将军速速起家!速速起家!”
唯有智囊阎忠,静坐独酌,不闻不问。
“记下了!”
“我岂能知!”双腿被压,韩遂一时转动不得。
“哈哈!”韩遂仰天大笑:“有犒智囊,速传号令。”
吊桥重重落下,门闸隆隆升起。便有羌兵浑身披血,举火而出。
斯须,便有麾下来报:“有人见智囊已先行拜别。”
一向闭目养神的雕零浑蓦地坐起:“速速唤醒火伴。”
遥见火光映照城门。蒲伏在东坂山林内的麴氏先登,各个奋勇抢先,直扑雄关。
挥刀砍杀最后一名守军,雕零浑举目四望。只见麾下悍勇,接连冲上关墙,正追砍残敌。
“去往那边。”韩遂忙问。
负隅顽抗的贼兵,被飞芒箭连穿数人。前胸后背,血喷而亡。
阎忠这才落杯,起家施礼:“厮杀非卑贱所长。且有默算无备。猜想此战,将军当稳操胜券。故在此独酌,静候佳音耳。”
韩遂这便罢唱,手指不及拭泪的边章,惹得世人哄堂大笑。拳拳之心,何必多言。
“喏!”一帐羌汉,皆闻声坐起。
噗——
“未曾得见。”
在坐世人,心有戚戚,颇多感慨。边章更已泪流满面。
“东行?”韩遂再次东望:“智囊必前去陇山一探究竟。来人,速去护佑智囊全面。”
不知为何,韩遂心悸突生。
八百健勇如猛虎搏兔。抖擞余勇,将边章麾下精兵,尽数砍杀。又冲出大帐,扑向关城。
若他所料。只需杀尽边章亲信侍从数百,便可独掌兵权。
断首飞落,血柱冲天。
一曲唱罢,韩遂起家换衣(如厕),邀边章同去。
百口长幼皆在蓟国。若想重聚,何必多言。斩关落锁,是独一捷径。
“陇头流水,流浪四下。念我行役,飘然郊野。登高望远,涕零双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