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皇命加身

“渠帅！”便有亲信横身抵挡，穿胸洞背，飞坠马下。被踏成烂泥。

舟船泊岸，与策应会晤。问清地点，孙坚一马抢先，领兵直扑敌营而去。

“君侯明见。”田韶笑执一礼：“闻君侯抄掠贼众营寨，所获颇丰。金珠积满仓。然麾下精兵过万，却苦无兵器衣甲。便是所乘船只，亦是向州县临时征调。所谓‘欲善其事，必利其器’。今有万件兵甲，千匹良马，弓弩三千，箭矢十万。已随船运来。可解君侯燃眉之急否？”

“呔！”

有莒县徐盛，字文向，避乱搬家吴县，与同县宋谦，字元恭，并以勇气闻名。时为郡兵，二人皆当选百人队，随孙坚讨伐黄巾，临阵必一左一右，冲杀在前，屡立军功，同升军司马。

“皆泊在淮水之岸。”

“哦？”田韶乃蓟国豪商，有船一万丈。常为蓟王座上宾，贩运南北，来往东西。天下着名。孙坚不敢怠慢：“速请入帐一叙。”

孙坚却与参军张昭，骑马并立高处。冷眼旁观。

遥见一骑，骏马奔冲，寒光交叉。身后亲信，四分五裂。肚肠齐出，散落马下。竟无一合之敌。上身齐腰碎去，双腿犹紧夹马腹。腔血喷高数丈。战马吃痛，四周疾走。一时血洒成雾，遮障身后，目不能穿。

连头带颈，热血一激。戴风猛转头，一时目眦尽裂。

“闻君侯自返江东，诏讨四方贼寇。大小百余战，所向披靡，何尝一败。我主曾口出‘江东猛虎’，本日幸得一见，韶，心悦诚服。”

“庇护参军。”话音未落，孙坚已电射而出。胯下良驹，乃蓟王所赠。骑乘日久，颇通人道。虽不敢称日行千里，却亦不远矣。营前鹿角飞身超出，奔突入营，直追戴风而去。

五大夫爵，乃二十等爵之第九等，号“大夫之尊”。换言之，田韶非以商贾之身，披蜀锦华服。而是以五大夫爵，穿佩华服高冠。

贼人草创大营，防备稀松。不知猛虎蒲伏身侧，犹在熟睡。徐盛、宋谦、董袭、贺齐，各领精兵千人，四周冲杀放火，杀声震天。

诸王称“国”，列侯称“家”，王谢称“氏”。

如“弘农杨氏”、“汝南袁氏”、“泰山羊氏”等，不一而足。时下尚无世家，更无门阀。

“中间所为何来。”宾主落座，孙坚笑问。

“君侯请。”田韶起家相邀。

只见一将，披挂出帐。呵叱身边乱军无果，遂领亲信翻身上马，欲寻路流亡。不消说，此人便是贼酋戴风。

此时，孙坚已得精兵一万，黄巾力士千人。余下老弱十万，皆编为辅兵，扼守吴郡、会稽各处老砦，屯田自养。

又闻扬州黄巾，攻打舒县，燃烧城郭。孙坚出兵荡平，尽收精兵粮草。以战养战，江东猛虎如鱼得水。何其畅快。

年初，新帝命西园中军校尉孙坚，回江东募兵平乱，顺带讨伐两岸山贼水匪。山越六司马，为避孙坚虎威，这才背井离乡，携宗族北上，投奔蓟王。

“贼酋授首，降者不杀！”汉军喊声震天。

“啊啊啊――”自夸为豪勇之辈的戴风，竟当场破胆。情急之下，挥刀刎颈。身首异处，断气身亡。

一支大汉水军，正乘夜行船，逆流而进。

四周乱军，手起刀落。斜刺长矛，顺手抓过。掂了掂重量，奋力掷出。

贼人大梦初醒，乱作一团。

江东健儿，皆通水性。南人乘舟，如同北人骑马。虽舟行一日夜，却各个养精蓄税，虎虎生风，随孙坚杀奔敌营而去。

此次渡江入淮，驰援安凤。乃因有渠帅戴风，领万余贼众反，围攻县城。收郡县急报，孙坚马不断蹄，奔赴安凤。自重返江东，孙坚屡战屡胜，正气势如虹。

另有徐州彭城人，张昭，字子布，为避战乱而南渡扬州。孙坚任命其为参军。委以重担。

“王上谬赞。”孙坚神采一缓：“中间此来，莫非乃奉王命。”

鸡鸣时分，已至安风城下。

“嘶――”饶是猛虎孙坚，亦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初度见面，便送货上门。真乃蓟国豪商也。

俯瞰贼众丢盔弃甲，捧首鼠窜。还是张昭眼尖：“君侯且看！”

血雾追身。拖后骑士，接连惨叫崩血，被吞噬此中。

“速领我一观。”孙坚遂盘算主张。

有会稽馀姚人，董袭，字元朝，身高八尺，武力过人。孙坚攻会稽黄巾，安营高迁亭。闻有少年懦夫自投营前，便引来一见。见袭甚为奇伟，孙坚非常赏识，遂支出帐下，领黄巾力士。为营中虎贲。

九江郡，安风县，淮水航道。

“然也。”田韶遂从袖中取一长卷，缓缓展开。左伯纸上所绘，恰是蓟国《兵器图鉴》。

斯须，田韶一身华服，入帐相见：“蓟国五大夫田韶，拜见君侯。”

“现在那边？”孙坚忙问。

人借马势，虎啸山林。长矛破空，直取后心。

打扫尸骨，重立营寨。不及歇息，便有亲信帐前通报：“报，蓟国豪商田韶，营外求见。”

贼众纷繁跪地乞降。

厮杀一夜，天明方歇。猛虎搏兔，所向披靡。孙坚率军击溃敌军，斩首三千余级，渠帅授首。其他叛军，皆免罪为民，发放耕具，分批迁往各处营寨，屯田自养。

有会稽山阴人贺齐，字公苗，时任郡吏。受命来往孙坚营中，布施粮草辎重。见他辞吐不凡，胆略过人。虽召入军中，为别部司马。

孙坚此行，乃奉皇命募兵讨贼。有皇命加身。州郡唯命是从，不敢违逆。遂将本来黄巾营寨所据山林陂泽，悉数划归乌程侯帐下。助其养兵自给。称“乌程侯砦”。

孙坚到达吴郡，择城中郡兵百人，一战荡平本郡黄巾，阵斩黄巾别帅，砍杀黄巾宿贼百人。余众皆溃。孙坚乘胜追击，破其山砦。尽收辎重粮草，金玉珠宝。择黄巾力士三百出列。兵出会稽，再灭会稽黄巾余孽。如此这般，四周征讨。粮草、财贿、辎重、人马，滚雪球般，不竭强大。

“无胆鼠辈。”首级落地，音犹在耳。

孙坚瞥眼一观，便心神体味：“中间此来，乃为贩兵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