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未尽全功

以曹节为首的大内官，确切有这个才气。而上至勋贵，下到朱紫家人。皆有求于他们。或是定制、或是捞人，亦或是只求半晌欢愉。且以两汉开放的风俗，只需你情我愿，不牵涉好处，也算不得甚么大事。

霜儿姐有一头罕见的银发。浅蓝色眸，肤如琼脂，白玉无瑕。脾气外冷内热，最为冷傲。故以‘霜’色定名。传闻有高车和鲜卑两重血缘。七姐妹中排行第六。对比了发色、五官和体征。刘备确信她叫：狄霜。高车除十二姓外，另有六氏。别离为：狄氏、袁纥氏、斛律氏、解批氏、护骨氏、异奇斤氏。

只要一种能够。再将七婢打包出售前，此中一人被偷换改换。本来的安姓胡女，被换成了现在的汉家女，黛儿姐。

“如此甚好。”李儒备想前后，这便言道：“以儒之见，蟾宫折桂乃是以大内官曹节为首的一众寺人暗中运营。与陛下、皇后，两位太后皆无关。”

有着一头黄褐色长发的黎儿姐在七姐妹中，年纪最小。与刘备同岁，只大月份的黎儿姐，出身南蛮。因发色近‘黎’，遂以此色定名。对比了发色、五官和体征。刘备确信她叫：孟黎。

刘备乃至想到了先帝的几位公主。却都暗自否定。

“文优所言极是。”贾诩亦附和此说：“折桂馆中‘贵女’的来源，一定只要诸园朱紫。正如主公七婢，乃是折桂馆为权贵‘定制贵女’。大将军窦武，尚且不能免俗。可见此事在勋贵中，并非奥妙。”

刘备这便将竹筒从袖中取出。

刘备正欲开口，不料七女中年纪最长的嫣儿姐却先说：“仆人，姐妹们已经筹议过。内里详情，不想悉知。仆人只需奉告我等，姓氏、生辰足以，余下皆不想晓得。”

“胡姬酒坊。”刘备答道。

绾儿姐来自西域。有一头标致的亚麻色长发，与绾丝色近。对比了发色、五官和体征。刘备确信她叫：苏绾。出身乌弋山离，苏林王族。前汉把苏林家属治下的安眠人与塞人混居地区，称乌弋山离国。时下已被贵霜帝国兼并。

刘备悄悄点头。七位蜜斯姐的设法，刘备岂能不知。之以是只问姓氏、生辰，乃是为结婚六礼中，问名、纳吉，二礼之用。

何如只要黛儿姐完整不符合。

“为何？”刘备仓猝问道。

“传闻有五六千之众。”刘备实在没法设想，五六千之巨的后宫，是何种盛况。

有一头淡金色长发的三姐缃儿，出身于比高车还北的冰原。对比了发色、五官和体征。刘备确信她叫：拓跋缃。

说完，李儒嘿声一笑：“曹节此举并非只为报‘续命之恩’。而是心生惊骇，不知主公晓得折桂馆多少黑幕详情。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拉主公下水，再和盘托出。如此，方寝食得安。”

七人呼吸，刹时短促而狭长。

刘备本觉得竹筒拿错。但是剩下六人，皆能对上。发色、五官、体征，皆分歧。

出身鲜卑的大姐嫣儿，有一头艳如流火般的红发。与嫣色近。对比了发色、五官和体征。刘备确信她叫：慕容嫣。

四姐碧儿，眸生碧波，发色金中杂白。乃罕见金银丝。因混有天生白发，便以眸色取名。出身贵霜王族，为“知名王”索特尔·麦格斯的直系后代。因“知名王”汉名为“阎高珍”，故而刘备确信她叫：阎碧。

“或另有更多，只是我等没法尽知也。”贾诩叹了口气。

随刘备撤除封泥，拧开竹筒。将由丝带系起的发黄的白绢卷轴缓缓展开。七人出身，终究揭开。

两位主簿隔空互视，仍有李儒开口：“主公可知先帝后宫又多少嫔妃，采女？”

嫣、绾、缃、碧、黛、霜、黎，七姐妹之间皆相差数月到半岁不等。芳龄最大的嫣儿姐，不过比刘备大三岁余。但是详细生辰并不晓得。不知姓氏、生辰，如何行六礼？不可六礼，又如何言明媒正娶？时人生辰虽不见史乘，却被父母长辈铭记在心。

“为何无人泄漏？”这才是刘备百思不解的。

“主公将‘贵女’安设那边？”李儒仓猝问道。

刘备了解了：“以是。折桂馆运营项目有三：‘蟾宫折桂’、‘定制贵女’、‘诸园赎人’。”

感受又被套路的刘备，无由来的一阵烦恼。

如何说呢。存期近公道。

独一例外，便是排行第五的黛儿姐。

这一日夜，深切虎穴，步步为营。与寺人虚与委蛇，差点搭上本身明净。到头来仍功亏一篑，未尽全功。

黛儿姐峨眉似黛，青丝如墨。乃是七姐妹中独一的汉家女。因春秋偏小，幼时影象早已恍惚，不知是何出身。竹筒中，这位‘安’姓安眠国女子，不管发色、五官、体征，皆与黛儿姐有大出入。

“此事，还需从秦宫的经历提及。”李儒目光如炬：“梁冀满门伏法，只要秦宫和年十五的梁伯玉幸运生还。厥后，秦宫入宫奉侍先帝。梁伯玉下落不明。试想，若先帝得知折桂馆诸事，又岂能无动于衷。任由此轻渎历代先皇，有损天家脸面之事，在眼皮底下停止？梁伯玉的失落，反倒更像是寺人以报酬质，勒迫秦宫将折桂馆持续暗中运营。正因统统皆是瞒天过海，故而曹节才想拖主公入瓮。主公贵为列候。又深得圣宠。主公将七婢出身交托给曹节，或许在曹节等人看来，乃是打草惊蛇，敲山震虎。”

据刘备所知，眼下起码有三人晓得她的身份。大长秋兼领尚书令曹节，长乐太仆段珪，掖庭令毕岚。

关于胡姬酒坊那位‘朱紫’，饶是智多近妖的贾诩、李儒，亦窥不破她的身份。但是，曹节称之为蟾宫嫦娥，足见其出身崇高。那一身贵气，绝对做不了假。

但是刘备又有一种更深的预感。一旦揭露‘贵女’的身份，随之而来的将是一场残暴而血腥的宫廷暴动。

“最多时，达万人。”李儒言道：“虽有大臣多次劝谏，让先帝放采女出宫。但是，真正出宫者，不过寥寥数百人。余下多数成为诸园朱紫。史上有两位闻名的诸园朱紫。一名是只守陵一载便香消玉损的班婕妤。一名是得知成为诸园朱紫当日，便他杀身亡的赵飞燕。可见，诸园朱紫乃是一项苦差。这些诸园朱紫，死了多少，逃了多少，失落了多少。恐已无人晓得。除了各自家人，宫中也无人会去体贴。臣猜想，折桂馆也运营‘诸园赎人’的买卖。将在籍的诸园朱紫，想方设法削去园籍。交由各自家人，悄悄领回。今后隐姓埋名，再无干系。”

如何能不烦恼。

告别两位主簿。刘备这便下到二层寝室。屏退摆布。又命史涣领众绣衣吏，谨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