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辞锋
一众少女随之盈盈一福：“恭送四皇子殿下。”
“你……”火冒三丈的盛锦月，握着拳头冲了上来：“看我如何清算你！”
便如李湘如，在他眼中，和统统少女一样，并无值得他谛视留意之处。
如此和顺体贴的垂询，哪个少女不为之动容？
……
这里的少年男女，个个是家中嫡出。天然瞧不上戋戋谢家庶女。
甚么忍辱负重，甚么哑忍不发，都不存在。
便是她的兄长盛渲，在四皇子面前也毕恭毕敬，不敢肆意。
四皇子对庶出二字，一向心存芥蒂，最忌讳别人提起。
盛渲体贴肠问道：“如何会无端伤了手腕？伤得重不重？再过几日，便是莲池书院的退学测验。对测验会不会有影响？”
李默略略讶然挑眉，轻视之意尽去。
宫中从不缺美人，环肥燕瘦，妖娆娇媚，应有尽有。
该来的，躲也躲不了。
盛锦月的“解释”适时响起：“李公子曲解了。这位才是云曦表妹！你口中的谢家表妹，是姑父妾室所出。”
陆迟最喜古籍，闻言立即笑道：“竟有孤本！如此定要去赏识品鉴，不成错过！”
盛锦月一向躬身，直至四皇子的身影消逝，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后背已是盗汗涔涔。
四皇子虽是庶出，倒是建文帝的儿子。更是合作储君之位有力的人选。今后若为储君，贵不成言。不为储君，也会被封为藩王，领兵镇守一藩之地。
这个谢明曦，固然幼年，却思路敏捷辞锋锋利，不成小觑。
公然，听到“庶”这个字，四皇子眉头又是一动。
谢明曦眼眸微眯，右手悄悄运力。为了自保，她曾练过数年拳脚。算不上甚么妙手，清算一个盛锦月却绰绰不足。
声音轻缓，格外动听。
李湘如面色也不太都雅。
盛渲一张口，世人的重视力都被吸引过来。
盛渲悄悄松口气，唯恐盛锦月口快肇事，立即又道：“殿下在此已立足好久，不如再去书房略坐半晌。我克日得了几本古籍孤本，请殿下观赏。”
四皇子神采一冷，隐有不愉。
世人：“……”
“是啊！”谢明曦善解人意地接了话茬：“四皇子殿下身份高贵，岂能和我这个庶女相提并论。锦月表姐绝无此意！”
“锦月表姐此言从何而起？”谢明曦一脸讶然：“之前我是美意提示，如何倒成了谗谄你了？妾室庶出之类的话，都是你亲口说的，如何能怪到我头上来？”
盛锦月心中又气又急，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言词来解释，一张清秀的面孔憋得通红。
身为家中嫡子嫡女，生来便高了庶出后代一等。得长辈正视父母心疼，衣食住行开蒙读书样样占先。
谢明曦目光迎上盛渲蕴满体贴的和顺黑眸，淡淡一笑：“多谢盛公子体贴。小伤罢了，没甚么大碍！”
同是盛家子孙，也有极严格的品级之别。
谢明曦定放心神，浅笑昂首：“我前几日伤了手腕，本日有力吹奏，实在无颜吭声。”
“正牌”表妹谢云曦心中忿忿不平！
盛锦月本无此意，被谢明曦这么一“提示”，也成了“别有所指”。
盛渲咳嗽一声打起圆场：“锦月性子莽撞，言辞不慎。请殿下息怒！”
盛渲对谢明曦特别的“体贴”，落在世人眼底，自有一番分歧意味。
盛锦月：“……”
谢明曦正色应道：“四皇子殿下在此，锦月表姐当慎言。妾室庶出之言，岂可随口而出！”
……
四皇子：“……”
一向未曾正眼看过谢明曦的四皇子，目光也扫了过来。待看清谢明曦清丽秀美的脸庞时，稍稍停驻半晌。
四皇子随便应了一声，未看任何人，迈步分开。
她触怒不起，也招惹不起。
正宫俞皇后是建文帝正妻。丽妃虽出身王谢非常得宠，于身份而言，也只是妾室罢了！只是，中宫皇后无子，天家皇子都是庶出。常日无人提起这一层。
谢明曦是丁姨娘所出，和盛家没半点血缘干系，算哪门子的表妹？
恰好盛渲对谢明曦格外亲善，乃至超出了她这个远亲表妹。便连李默，也是以生了曲解……
二皇子生母贤妃，三皇子生母淑妃，五皇子生母静妃，他和八皇子的生母丽妃，俱是少见的美人。六公主和早夭七皇子的生母梅妃，容色姝丽。九皇子生母端妃，年青娇媚。
盛锦月要脱手，先揍她一顿再说！
盛渲含笑点头，转头冲盛锦月使了个眼色。盛锦月终究回过神来，忙裣衽施礼：“恭送四皇兄。”
盛锦月怒瞪着谢明曦，面孔模糊有些扭曲：“谢明曦！你竟敢当着四皇兄的面胡言乱语，谗谄于我！”
这个谢家庶女，一向沉默不语，不惹人谛视。没想到，面貌这般斑斓……
他对女子妍媸，从无特别的感受。
盛渲紧随厥后。陆迟和李默略略掉队几步。李默迅疾转头，冲李湘如使了个安抚的眼色。
俊脸罩着冰霜的四皇子面色和缓几分，长身而起：“现在便去。”
盛锦月：“……”
李默瞥了盛渲一眼，半开打趣半打趣：“昔日只听闻你有一个谢家表妹，本日亲眼得见，才知你对本身的表妹这般体贴。”
重活一回，她要过得顺心安闲。
四皇子一行人终究分开。
盛锦月内心一慌，吃紧解释道：“四皇兄勿恼！我刚才说的是明曦表妹，绝无暗射四皇兄之意……”
四皇子和盛渲既是堂兄弟，又是同窗。便是心中不快，也要给盛渲几分颜面。闻言扯了扯嘴角：“谈笑罢了，无需介怀。”
李默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
本日她得以和四皇子会面，引发他的重视，心中暗自欢乐不已。没想到，谢明曦俄然冒了出来，凭着一张利口，抢了她统统风头……
都是谢明曦这个臭丫头惹的祸！
年过四旬的俞皇后，容色倾城。便是过了容颜最盛之龄，也仍然风韵夺人。
她才是盛渲远亲的表妹！
四皇子神采淡淡地收回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