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偏心
谢钧目光一柔：“你今后就放心在这里住下吧！”
父亲谢钧出身寒微，还是能娶郡主为妻。他被养在嫡母名下，又是谢家独一的儿子，今后想娶一名王谢闺秀，不是难事。
永宁郡主却皱了眉头，低声呵叱：“莲池书院退学测验就快到了。到时候得靠着她为你考进书院。这段光阴，你诚恳消停些。便是装，也得装出姐妹敦睦的模样来！”
……
永宁郡主府，荣和堂。
不过是个羽翼未丰的孩子闹意气罢了。临时容她几日。
唯有谢明曦，冲谢钧笑了一笑：“我也盼着时有机遇和父亲相聚。”
此时春秋都小，说甚么都为时过早。
盛渲目光微闪。
盛锦月颇不乐意：“云曦表妹也就罢了，阿谁谢明曦算甚么表妹！我才懒得理她！”
必然要给谢明曦一个经验才行！
谢元亭看在眼中，也不泄气。
盛锦月不情不肯地应了一声，又噘了嘴：“大哥真是好脾气！”
“傻丫头！”永宁郡主目光一柔：“皇子选妃，慎之又慎。家世才貌，缺一不成。成心嫁入天家，便要提早策划。”
谅她也不敢肆意妄为！
“云娘，”永宁郡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说的话，你可都记下了？这段光阴，你出府做客，要带上明娘同业。”
如果不是背靠淮南王府，谢云曦连比赛皇子妃的资格都没有。
永宁郡主淡淡道：“我自有考虑。”
谢钧从不露于面上，纤细之处总能窥出几分。
午餐后，盛锦月兄妹一同告别。
“过些光阴，你和云曦明曦两位表妹都要插手莲池书院的退学测验吧！”盛渲故作不经意地笑道：“这几日你无妨多邀她们到王府来做客，商讨如何招考。”
可惜，无人呼应。
说完，又叹了口气：“你父亲的官职实在是低了些。”
明显她才是谢家嫡女！
上了马车以后，盛锦月不满地轻哼一声：“不过是个妾生子，仗着姑母无子，在府中到处摆出大少爷的模样。整日腆着脸往大哥身边凑，还口口声声叫我表妹！真是厚颜无耻！”
这也令心高气傲的谢云曦大为挫败。
谢钧稍稍有些肉痛，口中却非常慷慨：“若不敷用，尽管和我张口。”
“二皇子已定下婚事，本年便会结婚。三皇子四皇子本年俱十三岁，五皇子十二岁。待过几年选妃，你春秋正合适。若能嫁入天家为儿媳，今后便是皇子妃。或许另有机遇更进一步。”
面前这个傲岸的淮南王府嫡女，迟早会是他的掌中物。
大齐朝宗亲之女颇多，真正被封郡主之位的，不过十之一二。永宁郡主在此中无疑是佼佼者。
永宁郡主一沉着脸，谢云曦便不敢再吭声，委委曲屈地应了一声。
永宁郡主意她这般模样，又放缓了语气：“云娘，你本年十一，不算小了，也该晓得为本身运营才是。”
谢明曦浅笑说道：“母亲，我本身带了厨娘进府。中午便自行用饭，不扰母亲雅兴。”
谢钧忍着肉痛，笑着点头应允。
歇息了半日，待到早晨谢钧返来，“一家人”有模有样地坐到了一起。
永宁郡主表情颇佳，立即命厨房筹办午膳。
……
浑然忘怀这里是永宁郡主府，而不是谢府。
谢明曦甜甜一笑，暴露浅浅酒涡：“恰是。女儿还从账上支了百两银子。”
盛渲心中有些绝望，面上却未闪现。
谢钧：“……”
她甚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
盛渲这才伸展眉头，微微一笑。
不过，她生性傲岸，对谢元亭的庶子身份总有几分嫌弃，常日来往，也非常冷酷。此时满目矜持，看不出半丝欢乐。
谢明曦故作歉然地叹了一声：“只姨娘一小我留在府中，我委实放心不下。等过些日子，我便归去。”
一提起婚事，谢云曦顿时娇羞不已地红了面孔，悄悄顿脚：“母亲！女儿还小，说这些做甚么。”
谢元亭立即笑道：“我送表哥和锦月表妹一程。”
谢云曦娇纵成性，跺顿脚道：“我不管！总之，母亲要为我出这口恶气才行！”
谢云曦用力握紧手中的筷子，心底不平再次簇拥而起。
暂居之处，倒也无妨。
……
谢钧目光扫过三个后代的面孔，欣然笑道：“一家人就该如此。”
盛渲声音非常暖和：“姑母无子，他自小便养在姑母身边，和嫡子也没甚么不同。就是看在姑母的颜面上，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量。
谢元亭对盛锦月的殷勤热络，他都看在眼底。
谢明曦目中一亮：“女儿正嫌身边人手不敷，想再买几个趁手得用的。那就多谢父亲了！”
他肯自降身份，和谢元亭来往，不无向永宁郡主示好之意。也是成心做给祖父看。
盛锦月对谢元亭的殷勤体贴非常受用。
父亲为何偏疼三妹？
今后，总有机遇“靠近”。
……
谢云曦听出永宁郡主话中之意，咬了咬嘴唇，将对父亲的不满咽回肚中。
郡主府里空置的院落很多。
盛渲略略皱眉，瞥了盛锦月一眼。
戋戋一个四品官，委实拿不脱手。
盛锦月悻悻地改了口：“罢了，我听大哥的就是了。”
来日方长！
那一日谢明曦出言调拨，害得她连续几日低头示好，才哄得盛锦月不再介怀。
永宁郡主神采淡淡，谢元亭唯嫡母马首是瞻，谢云曦嫌恶地看了庶妹一眼。
谢明曦行了一礼，回身退下。
盛渲不置可否。
谢明曦像宿世普通，住进了碧水阁。离谢云曦的云水阁仅数步之遥。
永宁郡主随便地点了点头。
她毫不肯承认本身不及谢明曦，只觉父亲偏疼。
谢云曦还待再说甚么，永宁郡主已沉了脸：“若你也有她的聪明才学，我何必这般操心！”
“等日掉队了书院，我便让你三妹跟在你身侧做伴读。统统需动笔的课业，皆让她脱手。她善于诗画，今后你便能以诗画闻名都城。”
谢钧：“……”
碧水阁也算洁净宽广，内里陈列，却比云水阁差了一截。从玉扶玉不识货，谢明曦却一眼便知。
谢云曦不情不肯地点了头。
谢钧难堪地看了面色冷然的永宁郡主一眼，咳嗽一声，扯开话题：“明娘，听闻你在府外请了一个厨娘返来。”
兄妹三人中，谢钧最正视宗子，无可厚非。庶出的谢明曦，竟比她更得父亲欢心。委实令谢云曦耿耿于怀忿忿不平！
永宁郡主常日很少过问谢府内宅，不过，自有人定时向永宁郡主回禀谢府里产生的“大事”。谢明曦从鼎香楼礼聘厨娘，丁姨娘连续几日在春锦阁外碰鼻，永宁郡主当然晓得。
“母亲！”盛渲兄妹一走，谢云曦便忍不住娇嗔起来：“你本日为何不狠狠呵叱三妹，为我出气？”
祖父淮南王不缺儿子，嫡出庶出加起来共六个，女儿却只要一个，自是格外疼宠。再者，永宁郡主自幼被接进宫中养大，颇得李太后喜爱。
“你有了才名，便有资格当选皇子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