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暧昧的月色

玉轮从林中高高的树上洒下来，全部天下被覆盖在一种柔白的光辉里。安特烈躺在草地上，这是一个相对空旷的位置，从树梢的末端看上去，能看到远处模糊的山脉。那是北国最高的山，月色的光辉驱除了黑夜，一向升到山脉的顶端，然后停下，如一个多情的少女，轻柔地看着大地。

她渐渐地，想了一会儿：“之前是见过的，厥后，厥后好久也没有见过了。”多久了？六年？七年？还是八年？时候在这里静止了，和这月色一样，昏黄着，含混着。

他瞥见她一身红色纱衣走过来，手比晚风里悄悄扭捏的柔枝更加矫捷。乌黑的头发自在的垂下，也仿佛有很多触手的柔枝，多情地摇摆。

“只要你一小我么？”

那是一种幽幽的语气，又带着一点小小的压抑和气愤，像是不甘不肯，安特烈俄然来了激烈的猎奇和兴趣：“芳菲，你究竟是甚么人？为甚么会在这里？莫非你不成以分开么？”

“芳菲，这里叫甚么名字？”

她开口，声音充满了猎奇和神驰。

他伸手，中间是不着名的果子，昏黄的月光下只能看着温润地带一点微微的红。他放在嘴边咬一口，清甜扑鼻。

“静修林。”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谁都不再说话了。安特烈本是个非常活泼也善谈的人，但是，在这个少女面前，老是被一种沉寂的力量所覆盖，不能开口，内心有股陌生的甜美，仿佛一开口，这甜美就会消逝。

林间有一只杜鹃的叫声，悄悄的啼叫，很快又埋没了。他看到，一个长长的身影，在前面停下，无声无息，仿佛来无影去无踪的精灵。他镇静起来：“芳菲，芳菲，快过来……”

“好玩，很好玩。芳菲，莫非你向来就没见到过内里的天下？”

“安特烈，内里的天下，好玩么？”

“其别人都没法出去。他们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