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
柳言白沉默半晌,不再与他议论这些,低头计算:“现在您估摸着赚了一万三千两,还差七千两,我们之间的赌约,您就赢了。”
把持囤积的椰子油全数售出以后,柳言白看着帐本上的数字,脑筋都是懵的。
大梁首要出售的是丝绸,药材和陶瓷器。西洋货则多数是胡椒檀香,肉豆蔻和白棉布等。
寇凛笑眯眯:“那就好,你就守着铺子,等着发财吧。”
柳言白沉默了。
他对经商体味未几,但对商道也研讨过一二。
而后花了一百两,在这寸土寸金的岛上租了个小铺子十五日,取出五十椰子油,售价为一块儿十两。
寇凛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揉揉酸痛的后脖颈,长叹短叹:“为了赢他,不轻易啊。”
现在他们有一万多两的本钱,进货再卖货,全卖出去赚个七千两并不难。
寇凛笑着道:“你上岛的时候问我,以我如许多疑的脾气,为甚么不思疑金爷是天影的人,这就是我判定的启事。”
段冲懒得与她辩论,拧着眉头,背动手闷不吭声往屋子走。
……
“但……”
孟筠筠正要追出来,有保卫来报:“冲爷,山顶上那位楚蜜斯来了,说要见孟蜜斯。”
楚谣不防备,一声惊呼:“你做甚么?”
寇凛笑嘻嘻道:“你帮我就行。”
寇凛凑畴昔小声道:“你肯给我当翻译,这一个月不但是两万两。”他铺平了手掌,五根手指分叉, “我必定能赚五万两, 多出来的三万两,我分你一半。”
“简朴。”寇凛拢动手笑道,“我不是拿走了十块儿椰子油么,给我夫人用一块儿,再让她拿去给孟筠筠一块儿。我夫人被金爷当宝供着就不提了,孟筠筠也是个大红人,我们冲爷不近女色却独‘宠’她,两位大美人用我们这椰子油几日,这气味儿极是稠密,姐妹俩联袂出门漫步一圈,往那富商夫人多的处所一去……”
第七日先前摆出来的五十块儿全数脱手。
柳言白:呵呵。
“那甚么是你能够接管的端庄买卖?”
寇凛遵循市场价,破钞两三百,将南洋贩子手中统统椰子油全数买下。
你赢了,大哥。
留下柳言白,寇凛拿走了十块儿椰子油。
故而这椰子油属于滞销品,南洋贩子也不再往岛上带货,现在全岛只剩下三百多个。
“我晓得。”柳言白病笃挣扎,“但您若想我输的心折口服,接下来您得做我能接管的端庄买卖,赚来那七千两。”
寇凛沉吟半晌,问道:“我去岛内低价买入某种商品,然后高价卖出,可不成以?”
柳言白模糊发觉到变态,果不其然,一整天竟卖出了好几块儿,本来一两银子都卖不出的滞销品,竟被十两一块儿买走。
可柳言白内心有些虚,不敢小觑寇凛经商赢利的本领。
看上了一种叫做“椰子油”的商品。
想他段冲在海盗窝里打拼小半辈子,见过无数恶人和歹人,却从未见过似寇凛这般厚颜无耻的贱人。
柳言白道:“我还是不太懂你判定的标准。”
柳言白闻声“老白”这称呼, 神采先沉了一沉。
寇凛安他的心:“我只需求一千两本钱,只倒卖一种小玩意儿,十五日内再赚两万两给你瞧瞧。”
柳言白跟着他,看他一个铺子挨着一个铺子的闲逛,整整逛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日落时,他停在了一家南洋店铺前。
楚谣立马点头:“不,我可不帮你坑人。”
柳言白跟着他的手势望去。
因为从南洋一来一回需求两个月,划一临时把持。
自从这几小我上岛,他就感觉本身的日子的确要过不下去了。
段冲本日攀山,没见到寇凛,终究也没了围观者。
*
寇凛笑道:“可我没有冒犯岛规。”
可刚走进院子里,就瞧见孟筠筠蹲在院子里喂兔子,不由又是一阵心烦。
香肥皂是以猪胰脏和草木灰制成的,几文钱便能买来一块儿,不管贫繁华贱都买得起。
“大表哥。”孟筠筠见他返来,赶紧起家堵在兔子前,恐怕再被他抓走一只。
“就是浅显贩子做的买卖。”
即便如此,仍一群人喊着买。
浙闽贩子上岛来也进过货,带回岸上去,发明底子卖不动,也就不再回购。
寇凛一摊手:“人的眼界分歧,看题目就分歧。在金爷看来,改朝换代换汤不换药,何故浇愁,唯有暴富。”
说着话,他指了指这岛上顶风飘荡的金面旗,“你说金大老板这旌旗威风不威风?连那些眼高于顶的西洋贵族都行了摘帽礼,比我们大梁的龙旗威风多了。来时,我恋慕好一阵子,可比来我发明,这旌旗所代表的并不是权力,而是好处。人们会抵挡权力,却永久不会与好处对抗,这才是金大老板安身的底子。”
柳言白道:“关于这一万三千两,您在锁链上涂了油,实在不算端庄买卖。”
……
但在第四日凌晨,刚开张,便有人买走一块儿。
翌日一早。
柳言白虽还张口杜口“大人”的喊着, 却也不再自称“下官”。
柳言白目光一动, 猜想他此言是真是假。
柳言白不傻, 天然也看出了他的企图:“大人是想我充当翻译, 帮忙您去和异国人做买卖?”
他以“做狗贼”为荣, 应不会随便将“做好人”揽上身。
楚谣猎奇道:“你放弃段冲这棵摇钱树了?”
寇凛微浅笑道:“知我者, 老白也。”
“我当然明白。”寇凛忽地一哈腰,将她抱起来。
到了第十三日,真有好几位浙闽富商来与寇凛商谈,想将寇凛手中余下的椰子油全数收买。
岛内集市上,柳言白悄悄坐在短租来的店铺里,日复一日,连续三日,公然没有傻子,一块儿椰子油也没卖出去。
柳言白跟着寇凛来到了内岛集市上,在这会聚了浙闽、西洋、东洋和南洋商贾的集市上,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柳言白:“好!”
第八日开着门,但断货,寇凛说余下的都被一名浙闽富商以三十两一块儿预定了,他得和那位富商谈一谈,留下五十块,三十两一块儿出售。
攀完山以后,半晌也不在外过量逗留,立即回到本身的住处去。住处核心重兵扼守,能够将那些偷窥者都隔断在外。
这一窝兔子本是他养来喂狮子的,却被孟筠筠给养成了宠物。先前发明少了一只,逮着他问个没完,传闻被吃了以后,冷静抹了一下午眼泪,仿佛本身欺负了她一样。
楚谣看一眼他手里的椰子油,眼皮儿重重一跳:“端庄做买卖,你能行吗?”
两人关了空荡荡的店铺,分开内岛,往山上走,他问道:“我传闻现在这椰子油不管岛上还是岸上都成了抢手货,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楚谣当真一想,点头同意,又笑道:“你在这岛上还真是如鱼得水,赢利赚上瘾了。”
沐浴在海风晨光当中,寇凛伸开手臂,仿佛是在拥抱一座虚无的金山,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浅笑:“当然,这般无敌、完美、刺眼的我,一样是没有代价上限的啊。”
寇凛看着他:“以是?”
寇凛不顾质疑,坐在自家小铺子里扣问柳言白:“老白,这算不算端庄买卖。”
这南洋椰子油服从与大梁香肥皂几近一模一样,味道是股淡淡的奶味儿,远不如香肥皂的花香,却因远渡重洋,竟卖一两银子一块儿。
如此一想,还真算开了眼界,长了见地。
寇凛啧啧道:“美”这个字,再夺目的女人也会变成败家娘们。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发明两个暴利行业,一个是开梵刹,一个就是做这行,因为‘信奉’和‘斑斓’,是没有代价上限的。”
除此以外,香料虎魄、水晶宝石应有尽有。
柳言白摇点头:“我并不需求钱。”
但这岛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统共也才几万人。十天内将倒卖的物品全数脱手,能够性还真是不大。
柳言白:……
段冲头也不回:“放她出去。”
楚谣忙解释:“金爷是为了庇护你我的身份,不然你锦衣卫批示使的身份就透露了。”
寇凛瞥他一眼:“晓得你狷介, 但一万五千两, 你晓得能够在我们大梁开多少善堂?你怕是不信, 这几年来我匿名捐出去的善堂、书院, 起码也有两百个以上,多少豪门学子是受着我的恩德才有机遇往上爬的。”
柳言白点头:“算。”
柳言白明白了。
第五日卖出去十几块儿。
他将和柳言白新定下的赌约奉告了楚谣。
柳言白微微蹙了蹙眉。
寇凛微微一抬下巴:“你跟我一起去,这买卖端庄不端庄,你说了算。”
说是油,实则是一种拳头大的块儿状物,与大梁国的香肥皂一样,多数在沐浴时用于洁净。
柳言白不敢信赖,但真金白银教他做人。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时候谨慎防备着那贱人再耍阴招。
竞价以后,以一块儿椰子油一百多两银子的代价卖出。
第六日又卖出去十几块儿。
“再摇下去,我怕是会被他给打成残废。”寇凛讪讪道,“何况柳言白还很不平气,我必须让他佩服。”
打从两人订立赌约, 柳言白因为要监督他赢利的手腕, 全程参与, 两人几近一向泡在一起,寇凛对他收回了“本官”的自称,还自来熟的称呼他“老白”。
柳言白嘴角一抽:“你肯定是端庄买卖?”
“这不是坑人,是真正在做买卖。”寇凛很不对劲她的态度,“做买卖本来就是如许的,不比朝政上的勾心斗角简朴。”
寇凛坏笑道:“我们闲在岛上,我本该多陪你才是,却整天里忙着对于柳言白,来,今儿让本官服侍夫人沐浴去。”
孟筠筠当真道:“你和虞家没有干系,但你母亲姓孟,你和孟家有干系,我们孟家没有获咎你,你当然是我的大表哥。”
寇凛又道:“再送给孟筠筠之前,我还让我夫人去了一趟曹山府上,曹山的女人多数是些妓子花魁,我夫人将剩下的八块椰子油都拿给此中一名已不如何受宠、却在台州府鼎鼎驰名的花魁,给她五百两银子,请她回了一趟岸上,别的礼品都不带,只带这八块儿椰子油……在都城里,宫里的娘娘们是风行的风向标,但在这本地,花楼里的花魁们才是……”
只不过有钱人利用的香肥皂掺了各种香料,代价一样翻了几翻,但也没几个钱。
“我是在措置公事,为了策反柳言白,我轻易么我。”寇凛走到楚谣身边去,侧身坐在案台上,手指撩起楚谣的下巴,左看右看,“谣谣,你可真是美。这山上的人都称呼你楚蜜斯,没人喊你寇夫人,岛内的人都在猜想你与金爷的干系,很多人觉得他看上你了。”
“你先听我解释一遍,感觉能够帮就帮,不想帮就不帮,行不可?”
柳言白闪现板滞脸。
闻声响动,她转头看向房门处:“我传闻,你带着教员在岛内逛了一整天?”
买卖
傻子才会买。
寇凛在他肩膀悄悄一拍:“老白, 实在这强国之路多得是,可不管政策、军事还是教诲, 统统的统统都要以财帛作为根本。畴昔将来,不管这世道如何变,只要一点不会变,那就是我们为了保存,不得不依托本领来获得资本。”
段冲闻声“大表哥”三个字头就疼,改正她:“孟蜜斯,我与虞家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了。”
他回到山顶住处时,已是月上柳梢头,楚谣坐在案前以手支头,阖目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