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长安

“你莫看这桥并无出奇处但是它实也是长安的一大胜境向来有官宦外放商旅远行多数是由此地送行的以是这桥上凡一年三百六旬日几近老是这般人头涌涌”孟郊见崔破面有迷惑之色遂细细为他解释道

“噢！那倒也是‘秦中自古帝王都’看到这巍巍骊山、煌煌宫殿又岂能无感！值此狼籍之世你我二人此番来京正该当一举成名而后立品庙堂尽展所学终能致君尧舜上博得身后名如此才不负男儿伟丈夫来此世上走一遭”孟东野慷慨激昂的说道

越阳山过风陵关、潼关进入京畿道华州华阴县再转而向西至华州府城郑县由此乘漕船直过渭南这一日崔破及孟郊主仆二人歇宿于新丰县离长安仅只一步之遥了。

投了驿馆凌晨安息只是梦中的他也是不得安稳乱世承平、各处兵器的各种画面在他的梦中胶葛不休、无有尽时。

“那为甚么桥旁的柳树都是光秃秃的呢？”此次倒是那随书猎奇问道

“这长安城南负秦岭；北面渭水西濒沣、皂二水东靠产、灞两河你面前所见便是那灞河了河上有灞桥可过一旦过了这个桥长安也就真正的到了”此番已是第二次上京应举的孟郊如数家珍的说道。

而那位数十年前还在此地“温泉水滑洗凝脂”的美人终究也被与她密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风骚君王缢死马嵬徒留[ 下红颜祸水的千古申明现在宫阙仍在美人香消当年那力压三千美人的荣宠也如同这骊山之上变幻莫测的烟霞普通虚耶？实耶？

“依依送君无远近芳华去住随柳条；这长安之人送别亲朋时不管是否有别物相赠这柳条一枝倒是必不成少的是故这柳枝总也是长不了的以是也就有了‘杨柳含烟灞桥岸、年年攀折为行人”的说法传闻另有那一等心机工致的人物在别处折了长柳枝拿到此地售卖所获竟然能够三口之家食用！在这长安那但是甚么都会生的”孟郊不无感慨的说道

下船后立于船埠的崔破眺望远处的骊山之下巍巍华清宫殿宇不免心中感慨万千当年的秦始天子在此地聚六国之力兴建八百里阿房宫更聚天下之珍宝以饰之那是多么冠绝天下的素净豪华恰是在这里始天子标举了他平生的雄图霸业；千年以下仍然是那座山只是宫殿的名字换做了华清宫配角也换成为另一名“侍儿扶起娇有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导致“君王今后不早朝”的绝世美人。

他这一番话引得孟郊一阵哈哈大笑而后朗声道：“即如此便让我们去明白这说不出的长安之风情。”当即抢先向明德门行去.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还是在几度落日红”感慨很久而又意兴萧索的崔破也只能以此句为这一番胡思乱想做结语。

穿桥而过三人上马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听人群当中间中就会传出一声声哭泣说不尽的离情别绪尽在此中身处此境崔破也不由得想起了远方的亲人温馨的天井油但是生出一腔乡关之思。

表情郁郁的穿过人群崔破三人催鞭快行离城愈行愈近崔破心中的那种危压感也越来越烈晨起出新丰县城时远观那长安城崔破心中更多的感受还是一种恢弘大气的厚重与苍茫及至过了灞桥这一眼望不到边沿的灰黑城墙以它的阔大与雄浑给了崔破心中无可对比的撞击.

题外话：

“自古豪杰如美人不准人间见白头”始天子一朝身故国灭八百里阿房宫化作了三月不熄的大火宫殿仆人当年纵横捭阖横扫六国的英姿也便如同那火焰余烬上了了的青烟真耶？假耶？

“十一郎你说甚么？”倒是立于一侧同观骊山胜境的孟郊听闻崔破含混的自语扣问出声。

“公然是唐朝人物对于这天下、功业还真是当仁不让！只是博得身后名又能如何这天下这王朝兴替也不过是一个反复的圆圈即使你再是挣扎终究也不过是又回到了原点”崔破心下暗道只是他见那孟郊正怀着一颗火炭儿普通的心机也不肯扫了他的兴趣微微一笑罢了。

“没甚么只是感慨几句罢了”崔破的声音淡淡的明显他仍然没有从汗青的虚幻中脱出身来

既然是架空汗青那么机谋会有的战役也是会有的并且我会尽尽力把它写的细致可托一些。但是那一本汗青类的书中又没有这些呢？再者大唐最吸惹人的处所还在于它那独占的风情以是偶然候在写作的时候不免想兼顾一些这方面的质料使之能够与其他的架空汗青辨别开来如果您不喜好那么还请谅解。

孟郊因为是第二次来此到底回醒的快一些见崔破如此模样笑道：“十一郎公然是世家人物只看这一番养气工夫就比愚兄强过很多当日我第一次来长安时那儿还能似你这般安然端坐顿时?你却不知当日那诸多边番小蕃的国主前来长安朝觐进贡之时见到此境总有忍不住在这里俯膜拜口称“神迹”的更有一些就此再也不肯返国的当真是宁居长安不做国主了。”他说这话时语气中自有一股压抑不住的高傲之意.

经此一番调侃崔破才算回过神来接言道:“当日僻处乡里有自长安而回之人总要忍不住的问一句‘长安如何’那人老是面露惊羡之色而后呐呐口不能言再问的急了才说出一句：‘长安又如何能说的出来’不管是山野村夫、还是饱读诗书的举子莫不如此我还惊奇本日一见公然如此！长安啊！长安又如何能描述的来”

第二日一早三人解缆改过丰解缆出城不久目睹火线有一水流过崔破因扣问道：“东野这条是甚么水？”

渐行渐进公然见到桥上有一座桥桥侧水湄又有无数依依杨柳只是那柳枝都是极短在桥的那一端更置有十里长亭正有很多人或煮茶、或温酒的聚做一团。

他千万想不到回归千年后竟然能看到如许一座比后代之西安旧城还要泛博十倍的雄城只看正火线的明德门高约二十余丈五个各容四辆马车并行的阔大门洞一排并立各色人等自此中川流不息却又各行其道说不尽的繁华之意。当时朝阳初升万道霞光披洒在那一望无边的城墙上城门上那琉璃作顶的门楼反射出道道金辉此时崔破眼中的长安蓦地变幻成为一座只应在仙山妙境呈现的恢恢黄金之城只抬半晌便已受不得那金光的逼射以及多朝古都天然天生的王气威压崔破只能俯叹服至此他已无语去描述它的宏伟建制、王霸之气。只能是失魂落魄很久以火线才喃喃自语一句：“长安公然是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