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牢狱内外(八)
程谷瑶点头说道:“是啊,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盘曲,可说是存亡与共,当然我得要伴随你一起去……”俄然转念想到了甚么,忽地伸手掩住小嘴停下不说,神采倏倏然只为红晕一片,就如那江水面上红日般彤彤火烧。
可丰子都怎奈晓得程谷瑶现在心机,脸上只是笑嘻嘻地。程谷瑶责怪道:“傻乎乎的痴笑些甚么?血吐得恁多,就怕有甚碍滞,亏你现在还真能笑得出来?”回身去江边掬来净水,详确地给他剑伤处洗涤尽昨晚为止血而敷就的粘泥,看到那三个伤口短短一夜间经已止住血收合,颇是欣喜又为骇怪,暗自忖道:“子都哥哥所练的内功果然奇妙,换作别人,肋下这一剑便怕要了小命去。”当下再从四周荒滩采摘些去毒生肌的草叶根茎,捡来石块捣成碎末,满满敷在创口上,又用布条团团包扎住。
程谷瑶任由双掌被握,眼睛瞥一下丰子都,似有所思,轻声说道:“子都哥哥,你经历那般盘曲跌宕,底子启事恐怕便是由这身莫名其妙的浑厚内力所引发。待得救出爷爷,告终目前此桩事,我便伴随你一起去皖南断云峰那边查探个究竟,好不好?”
丰子都一听眼睛快速一亮,放开程谷瑶的双手,欲要站起家来,谁知孔殷间扯动伤口,禁不住“哎哟”一声,弯下腰去就是一阵咳嗽。程谷瑶惊道:“如何啦,扯裂伤口了是不是?”丰子都摇点头,内心欢乐无穷,问道:“程女人,你是说你要和我一起去皖南断云峰那边查探殷先生的下落?”
程谷瑶看到丰子都突然说得慎重其是,莞尔一笑,说道:“子都哥哥,我信赖你的话。但是你这身内功应当便是从殷先生处所得获,不然,其别人哪有这等本事?”低首苦思半晌,昂首迷惑着道:“不过爷爷曾说过,人间凡就内功修练,都得务要循序渐进,潜修苦学,来不得涓滴偏差,七八年火线有小成,要待更进一步,非得更加下工夫不成。可你一夜间何故飞猛突进,直至大成,倒是想破脑袋也为想不明白。”
丰子都猛地间闻声程谷瑶说出“子都哥哥”这四个字,不由是呆上一呆,伸出双手去紧紧握住她的双掌。过得一会,丰子都悄悄说道:“程女人,感谢你信赖我的话。不过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好了,凡事随缘。只是可惜殷先生已经在皖南断云峰掉下了绝壁,至此存亡未明,不然当可找到殷先生问个清楚。”
固然丰子都遭到剑伤重创,两人固然焦心,但恐怕那青衣人自后赶至,到时终不免要命丧其剑下,便只好相扶相携着渐渐分开这荒滩,不敢转上大道,沿着江堤直走。程谷瑶偶然念起趁手短刀因为逃窜得仓猝而丢弃在那渡口小饭店里,兀是恨恨不已,途中言言直数落天下镖局行事的各种刁悍霸道。
丰子都见程谷瑶一边为本身疗治剑伤,一边眼里兀是噙满泪花,心下毕竟打动,想要去说些甚么称谢的话,一时却不晓得该从那边开口。
既然得知程秉南身陷南昌州府大牢里,丰子都和程谷瑶于路上问明去南昌府的方向,遂就一起翻山涉江赶去。第四日上,丰子都身上剑伤已自好得七七八八,内息运转间再无停滞。两人想起那青衣男人说过清廷大内侍卫即将押送总镖头赴京的话,均各心焦,途中哪敢有所担搁?餐风宿雨,只是吃紧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