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牢狱内外(十五)
丰子都矮身经过那两尺来方的拖尸洞抢进监狱里来,放眼所望,但见三个狱卒正目瞪口呆地站在四周,此中一人仿佛骇极,浑身高低颤抖个不断,竟至连手里的灯笼都已把持无住,掉落脚边燃烧。丰子都登即晓得情势告急,暗道:“这三人仅仅因为别人没有上献银子来贡献,就拳脚相加,草菅性命,当真是该杀!”岂容让他们另不足暇张口呼救,轰动狱里其他火伴?长身一立,趁着沉沉夜色,掠近一名狱卒身前,右手快速前探而出,夺过他腰间佩刀,反腕“唰唰”便就两刀,顿时砍翻旁侧两个狱卒,乘势回落,挺刀又把剩下的阿谁贯腹刺入,当场了帐。
夜已深,丰子都和程谷瑶眼看附近无人,因而执刀沿着墙根处蹑手蹑脚出得长巷,转过那照壁,避开哨楼探查,依路缓缓觅进,一边细心聆听着四周动静。可三兜四弯时,面前却骤地呈现一条南北通道,通道两侧各有东西对称的十多间房间,每间房俱都圜扉严邃,门低窗小,月光下只见墙壁上冷森森写着个大大的“狱”字。
程谷瑶现在才然沿着拖尸洞爬身出去,看到丰子都刹时接连击毙三名狱卒,欣喜之下也自去一具尸首身上摸出把腰刀紧紧攥在手里。丰子都昂首四顾,淡淡月光下,面前是一条狭小幽深的长巷,长巷绝顶为一堵照壁,而转角上有间哨楼,窗边透出丝丝微小的灯光。
丰子都程谷瑶两人便即明白,这些个就是关押囚徒的牢房,但是内里黑沉沉地,一丝灯火照光都没有,喘气声呼痛声反而此起彼伏,实在不晓得到底关住有多少个犯人。丰子都和程谷瑶于黑暗中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均各瞧出对方神采俱为焦炙,这里那么多间牢房,倘若没有别人来指明辩白,可又那里得知程总镖头毕竟便羁押在哪一间?
丰子都目睹本身和瑶妹两人竟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入到监狱内里,心头突然间既是忐忑不安,又为有些沾沾自喜,忖道:“幸亏碰到那狱卒夜间丢弃死去的囚徒,不然我们甚难是要进得来。”暗自却感觉好笑,如何老是碰到危急关头,本身总着和这个阿谁甚么的洞口有缘?模糊尚感觉这监狱实在上亦不过戋戋如此,虽谈不长收支自如,可当要较实,亦为真正不费甚么工夫。
程谷瑶也是惊奇,心中甚为感到猜疑,皱着眉沉吟得半晌,悄悄点头说道:“这会儿工夫,那干人怎能便得提走一小我?何况我们本来就待在内里一向未曾分开过。子都哥哥,我猜想他们应当不会将爷爷关押在这类浅显牢房里。你想想,以爷爷目前的武功来讲,便算身遭重伤,爷爷又岂能受困遇厄于此?”
丰子都暗叹一声,攥紧手里单刀蓦地狠狠地朝空中虚劈数下,恨恨着道:“先进步来的那些御前侍卫和众官差但是来押送程总镖头上京去的,奇特,此际怎的却听不到有关这干人任何的声气?莫非说,他们现在已经是把程总镖头提解了出去?”
丰子都转念想想,果觉程谷瑶所言甚是有着事理,实在以虎踞西南一方的雄威镖局程总镖头那高深武学修为来讲,倘若没有甚么特别办法,戋戋一座州府监狱当真是甚难拘束得住他。那么程总镖头此际应为别的被置押在他处,可偌大的一座监狱,沉沉夜色下九曲十八转,狭小逼仄,面前又该要到那里去寻觅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