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乡下小子(三)

那男人哈哈一笑，浑不作理睬，转眼斜睨到镖旗上绣着的兀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金麒麟，鼻孔嘿嘿冷哼，说道：“本来是云南雄威镖局的。哈哈，传闻你们那总镖头有个外号叫做甚么‘生锈铁麒麟’，所使的剑法另有点不懒，我正要去云南找他比划比划，想不到竟在此处赶上，还好省却我长途跋涉的费事。喂，你们当中可有谁是姓程的？”云南雄威镖局总镖头姓程名秉南，武功源自四川峨嵋派，在西南一带很驰名誉，江湖上人称“金麒麟”。

那敖群峰自从投师在“一剑傲春”端木正门放学剑，便与端木正的小女儿端木宛暗生情素，近年来豪情更加炽热，出出入入都是成双成对，连袂共闯江湖，似若一对恩爱的武林小伉俪。敖群峰此际一听到程秉南所说的“联手”两字，公然满心欢愉，脸上现出光辉笑容，和那女子端木宛相视一笑。两人均觉面前这小老儿固然形貌鄙陋，倒是为人精干，甚为明白事理。

那男人抬头望天，鼻孔里又是冷哼数声，叫道：“好得很，你们公然就是云南雄威镖局的，真是踏破铁鞭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俄然伸手拔出腰间长剑，光芒明灭间，上刺二剑，下刺三剑，接着回击环拖，剑光大盛中“呛啷”一声插剑回鞘。这几下行动一气呵成，仿似行云流水普通，极致超脱。

程秉南更是凛然，见这青年出剑迅捷，招式周到凌厉，公然在剑术修为上很有成就，平辈当中已是可贵。俄然心中一动，忙上前两步陪笑着问道：“公子剑法神通，令老夫大开眼界。不知两位与天下镖局总镖头‘一剑傲春’端木正端木先生如何称呼？”

敖群峰轻咳一声，洋洋说道：“恩师端木总镖头曾经说过，天下的镖局应当缔盟成一家，兼顾运措，到时大伙儿唇齿相依，才气相互照顾，守望互助，才气威摄群小，做大做壮，不然为安然起见，不能跨省运镖，更加不能坏了别省兄弟家的买卖。程总镖头，你们雄威镖局说是不是这个事理啊？”

那老夫恰是程秉南，闻听那男人竟然凭着镖旗能够叫出本身的名号，暗自心凛，但是不动声色，把铜皮旱烟竿在身边树根上敲了几敲，插回腰带上，站起家走前几步，抱拳说道：“不敢当，老夫恰是姓程。恕老夫眼拙，熟谙不出两位少年英侠，甚为忸捏，叨教两位是？”

那女子蹙眉道：“师哥，这是他们镖局里的事，我们理睬他何为？快走吧，爹爹已经说过了，我们此次出来可不能滋肇事端。”那男人笑道：“师妹放心，师父他白叟家凡事老是过分谨慎，嘿嘿，实在以我们当今所学的剑法来讲，这人间上除了师父，试问又有几小我尚能敌得过？”扬声叫道：“喂，押镖的，你们是哪个镖局的？”

那蓝衫少女听到敖群峰左一句“端木总镖头”，右一句“端木总镖头”，喋喋说过不休，心头当即极其恶感，嘲笑道：“天下的买卖天下人做得，原也轮不到旁人指手划脚。你们天下镖局要做大做壮，便自个去做大做壮罢了，别人理睬不得，可要管到人家头上，却未免手脚伸得太长了吧？我们雄威镖局固然局微势弱，但是还攀附不上你们天下镖局的这棵大树。”

程秉南又是抱拳笑道：“久仰，久仰，本来是敖世侄和端木侄女，怪不得剑法如此神妙精绝，仿佛名师出高徒。江湖上有关两位英杰联手的侠义事迹，老夫固然一向偏在云南，那也是如雷贯耳，久闻大名。”只特地将“联手”两个字说得重之又重。

俄然听得有人哈哈大笑，叫道：“师妹，你瞧他们两个，一个黑来一个鄙陋，但是多么班配。”那蓝衫少女闻言脸容陡寒，眼眉斜扬，便欲发作，忽地脸上一红，仓猝清算碗筷低着头吃紧步回到那边柏树下。丰子都昂首望去，见是先前那对师兄妹正联袂从庙里出来，庙祝在前面紧步紧趋笑面相送。

那男人对劲洋洋隧道：“本来你尚且晓得‘一剑傲春’。奉告你，天下镖局端木总镖头恰是鄙人的恩师，我叫敖群峰，身边这位女侠是端木总镖头的剑法嫡传人端木宛。”

坐着正用饭的众趟子手听到那男人问得傲慢在理，非常恼火之下纷繁丢开碗筷，个个都站起家来，瞋目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