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原料
明朝的盐大部分都是粗盐,并分为官盐和私盐两种,官盐官营,代价稳定,而私盐代价受官府打击力度、产地、质量等身分影响较大,但是绝对要比官盐便宜,不过如果买卖私盐的话,还要承担必然的风险,万一被官府查到,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彦摆摆手没有解释,他刚才路过一家杂货铺的时候,在店铺里模糊看到了白碱(苏打),不过他不是很肯定,以是此时需求归去肯定一下。
公然是它,不过这碱石并不纯,如果用来制作番笕,还需求颠末提纯才气够,幸亏赵彦还记得提纯的体例。
“哈哈……”赵彦被王麟逗乐了,随口说道:“可不是有弊端吗,不过这是买卖人的通病,瞻前顾后,顾头不顾腚,逐利而为。至于那碱石吗,应当真的是有人放在他那边代卖的,不过他方才也说了,碱石的仆人是他的妻弟,要不然他也不敢自作主张给我们贬价。”
山羊胡眯起眼打量了赵彦两眼,随后漫不经心道:“二十文钱一斤,概不议价。”
二十文钱一斤,倒还在能够接管的范围以内,只是赵彦还筹算还还价,毕竟今后说不得要多量量进购这碱石用来提纯。
山羊胡见两人就要走出店门,俄然喝道:“且慢。”
“师兄,你如何不出来?”王麟跟着赵彦往回走了几步,忍不住开口问道。
除了以上三种原质料以外,另有最后一种原质料,也是代价最高的原质料,那便是盐。
赵彦犹自有些不敢信赖,本身竟然这么轻松便压服了便宜老爹赵信,在他想来,就算赵信再开通,面对本身这个半大孩子说出的配方,特别是这个配方还来源不明,如何也不会等闲便松口承诺,哪晓得本身完整将事情想庞大了。
赵彦领着王麟走进店铺里,指着地上敞开口子的麻袋问道:“掌柜的,这是甚么东西?”
在赵彦的影象中,他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是明朝嘉靖年间湖广、江西一代的盐价,在三四分银子到一分五厘银子之间颠簸,一两银子是十钱,一钱即是非常,一分银子也就是十文钱,也就是说嘉靖年间南边的盐价,在三四十文钱至十五文钱之间颠簸,北方产盐地少,相较于南边来讲,盐价应当会贵上一倍到半倍。
正统距嘉靖有八十年摆布,恰是官盐全方位碾压私盐的期间,赵彦去发卖官盐的店铺中问了问,得知此时的盐价后不由大吃一惊,现在的官盐一斤竟然要一钱银子,也就是一百文钱,这还是因为深州近畿,朝廷为了稳定,而特地抬高了盐价。
赵彦编的这个故事很有些缝隙可寻,不过赵信没想到儿子会编故事骗他,倒是百分百信赖了。
赵彦话语中有些冲突的处所,王麟听的晕头晕脑,再想细问的时候,却发明赵彦已然大步拜别,他也只得迈开步子追逐而去。
山羊胡闻言说道:“小哥儿,实话和你说,这碱石是别人放在老朽这里代卖的,代价已然定死,半文钱也便宜不了。”
“这……”赵彦说的也算是一个公道的来由,山羊胡听完前面有难色,最后他环顾了一圈冷僻的店铺,咬了咬牙说道:“也罢,老朽就替妻弟做一回主,小哥儿如果要的话,每斤我饶你一文钱,只要十九文钱一斤,如果今后每月采买超越百斤,代价还能够再筹议。”
待赵彦回过甚来,这山羊胡才持续说道:“小哥儿,老朽不是不想做你的买卖,只是这碱石确切是替别人代卖的,不晓得小哥想要多少?老朽能够替你传个话,如果这碱石的仆人成心,到时你二人能够面劈面详谈。”
一来到街道上,王麟便将内心话说了出来:“师兄,刚才那老头儿说话不清不楚的,先说那碱石不是他的,半文钱也便宜不了,厥后见我们要走,却直接给你一斤降了一文钱,这不是有弊端么?你说那碱石到底是不是他的?”
赵彦点点头,问道:“您想好做甚么买卖了吗?”
本来如果找不到碱的话,赵彦还筹算用草木灰来代替,谁晓得趁早不如赶巧,正幸亏这里碰到,暗自感慨了一句运气以后,赵彦又问道:“那这个碱石是如何卖法?”
“无妨。”山羊胡眼中傲气一闪而过,一边揪着本身的胡子,一边说道:“小哥儿固然去看,这碱石每斤十九文已然是低到不能再低的代价,如果另有更低的,老朽便白送你百斤碱石。”
“哦。”王麟愣愣的承诺了一声,随后迈开步子便跟着赵彦向外走去。
赵彦笑道:“好,那就多谢掌柜了,不过我二人也不知其他店铺中碱石的代价与质地如何,总要货比三家才行,还请掌柜包涵。”
这是赵彦第一次口头上称呼赵信,心中天然非常别扭,不过赵信倒是没有发觉,他转过甚看着赵彦,笑问道:“有事?”
从赵彦的神采中,赵信仿佛猜到了贰心中的迷惑,便一边将熬好的药汤倒进碗里,一边说道:“臭小子,我听人说过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我想不到好的主张来赢利,老天又让阿谁老羽士奉告你这个番笕配方,我们父子为甚么不赌一把?赌输了不过丧失一点财帛,我们现时还输得起,如果赌赢了,那我们父子可就有了一份独弟子意,不管挣钱多少,总归是有了一份安身立命的本领,你说是不是?”
此时天已近午,赵彦带着王麟又转了几个店铺,此中倒是有两三家店铺发卖碱石,不过单价均在二十文钱以上,更有甚者,有家店铺将碱石卖到了一斤三十文的高价。
山羊胡将目光从算盘上移开,见到赵彦所指的东西,慢悠悠说道:“那是碱石,从河南开采来的,是南阳府的特产,用来蒸馒头最合适。”
杂货铺老板是一名半百老者,颌下一把山羊胡,看起来很有些喜感。
赵彦核算清楚后,将这些数据冷静记在了内心,等晚间父子俩吃过饭,赵信正在熬制草药的时候,赵彦迟疑了半晌才磨磨蹭蹭的叫道:“……爹。”
这山羊胡倒也是个妙人,赵彦笑着抱拳拱手,与王麟一前一后走出了杂货铺。
赵彦已经把制作番笕的原质料在心中列举清楚,除了油脂与碱石以外,第三种原质料便是生石灰,这个很好采买,毕竟生石灰自南北朝时便已遍及被前人们所利用,并且在此时的代价还很便宜,一斤石灰石只需求两文钱。
听到这儿,山羊胡倒是嗤笑一声,道:“小哥儿,我们开门做买卖,出去的都是客,不过老朽说句不该说的话,看你穿着打扮也不似有钱人,更不像是酒楼中卖力采买的伴计,就算要的再多又能有多少?再说这碱石除了能蒸馒头以外,并无其他用处,故而老朽这店中存货也未几,纵使你一次全要了,这代价也是这个价,还是半文钱也便宜不了。”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张。”赵彦静下心来将出产发卖番笕的设法阐述给赵信听,末端为了解释番笕配方的出处,又弥补道:“这个方剂是一个老羽士奉告我的,当时阿谁老羽士打着算命的招牌到了桃村,成果一个找他算命的人也没有,我看他穿的褴褛,一时心软便从家里偷偷拿了点吃的给他。阿谁老羽士起先死活也不肯接管我给他的吃食,说是无功不受禄,但是我又不想找他算命,成果他饿极了,便非要拿这个番笕的配方来换。”
八斤碱石大抵能够制出四斤烧碱,这是一百五十二文钱。碱石提纯为烧碱还需求生石灰,八斤碱石需求起码八斤生石灰,一斤石灰石两文钱,这就是十六文钱。四斤豆油每斤按三十文一斤算,这就是一百二十文钱,一斤半的盐是一百五十文,这些加起来统共是四百三十八文钱。
赵彦见对方话语说的断交,不似作伪,却还是不断念道:“如果我要很多,也不能便宜分毫么?”
以上的原质料,最后制出约莫八斤番笕,能够分红四十块来卖,一块卖一百文,统共能够卖四两银子,撤除本钱和野生用度,利润在九倍摆布,就算为了姑息浅显老百姓卖得便宜些,一块卖五十文钱的话,利润也在四倍以上。
赵彦见对方咬死不松口,倒也没有再说甚么,只是回身淡淡的对王麟说道:“走,我们再去其他店铺中转转,全部深州城总不成能只要这一家卖碱石的。”
“照你这么说,这个老羽士倒是和那些话本中陈腐的读书人很像。”赵信笑了两声,又道:“既然你已经把帐都算明白了,那我明日便和你一起去城里将东西采买齐备,然后我们父子俩便照配方试着熬制一次,如果制出来的番笕真的比皂荚和皂团好使,那我就辞工,然后租个小院子专门做这个买卖。”
“掌柜的,可否便宜一些?河南离我们这里并不远,你这碱石是六合天生,所需的也只是开采与运送罢了,用度并不高,你卖二十文一斤确切是有些贵了。”
遵循陈三儿的指导,赵彦公然找到了其所说的那座油坊,不过他并未出来,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返身向回走去。
赵信闻言一愣,不过还是随即答道:“还没有想好。现在我们本钱未几,做买卖的话总要多想想才好,万一亏本了,恐怕我们父子俩只能回桃村去种田了。”
赵彦闻言沉吟半晌才说道:“刚开端我必定不会要太多,总要用过一段光阴才晓得这碱石的功效到底如何,如果合用,今后我会逐月进步采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