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胡无人
用过膳，马城心中一动问道：“此处离海多远。”
第一百八十六章 胡无人
熊公色变，众将大怒，被揭高兴头伤疤自是怒不成遏，都恶狠狠看着马城，瞪的眸子子溜圆。
沉默很久，熊廷弼方沉声道：“准。”
便是这支精骑一举冲毁了建奴炮营，锦州守军也千万不敢翻开城门策应，城门一开，便要反复当日沈阳城下的悲剧了。披甲率低，鸟铳射速极慢，破甲机能极差，是辽镇明军的极大缺点，一旦分开了坚毅的城墙便只要被搏斗的份。
众将瞠目结舌下，扬长而去，多是没读过书的武人，即使被激起血勇之气，想拍桌喝采也不太敢。马城一起上了城墙，仍热血上头，霸道不仁，当行霸道，在这大明是根深蒂固的看法，想做些窜改真是太难了。便是熊廷弼这等百战老将，进士出身，也难以窜改自幼被灌输的霸道看法。倒也不能怪他陈腐，一个进士，自识字起学的便是孔孟之道，礼节之邦，思惟早僵化了。
众将拥戴，特别是浙兵将领对大明海军信心实足，大明海军，高傲明立国两百余年何尝败绩，浙兵将官曾随海军出海援朝，当知之甚深。
马城不悦道：“两位兄长，也是来经验小弟的么。”
马城用心面无神采道：“那荷兰人仗着船坚炮利，每到一地，便搏斗土人，杀尽了千千万万的土人，天然便占了地盘，土人被杀怕了天然奉之为主，有甚奇特。”
心中警悟，转头看到戚金，秦邦屏两人上了城墙。
马城正色答道：“万里之遥，乘海军战船而来，兵不过数千，此时已然将南洋之地尽数占据，又来攻打我大了然。”
戚金红着脸憋闷了半天，才闷声闷气道：“某读书少，却常常想，某年幼时倭寇常犯浙江，奸骗掳掠，征朝时我等是打了大败仗的，为何，为何朝廷不尽遣海军雄师，以雷霆万钧之势踏平东洋，即使死伤多些，全军用命，这百年倭患不就平了么，直至本日，某还是想不通的。”
戚金错愕道：“海军尽在南省，如何来援，怕是要走上好些光阴。”
一言既出，马林先怒斥道：“荒诞，混帐东西。”
只要进士出身的熊公，皱眉实际：“这便是霸道了，强而止其强，必不能保其强，霸而止于霸，必不能保其霸也。”
马城不欲实际，起家拜别，仍昂然道：“那又如何，若霸道能兴国，某粉身碎骨也自一力为之！”
现在熊公手握军政大权，坚壁清野，强令辽西百姓内迁。退一万步讲就是锦州守不住，建奴也抢不到粮食主子，最多也便是一场惨胜，如许的惨胜多来几次才好，可惜辽镇已无计谋纵深，极其被动。
马城苦笑，唏嘘道：“熊公错了，小侄在京中曾与孙承宗大人请教，那西欧荷兰国乃一弹丸小国，东西长不过八百里，南北长不过五百里，人丁不过数百万，尚不及我朝一省人丁数。”
马城终暴露一丝笑意，毕竟是有个志同道合的了，天朝上国亿万百姓，总有几个桀骜不驯，整天想着睚眦必报的。
郑邦屏先干笑道：“咱是粗人，可讲不出这般大事理。”
马城故作浮滑道：“天理，拳头大便是天理，船坚炮方便是天理，天理，只存在于大炮射程以内。”
马城心中知名火起，哼着道：“虽是蛮夷，却造出了巨舰大炮，还成了南洋霸主，现在还要劫夺我皇明来了。”
浙兵将官纷繁骂道：“好贼子，好狗胆！”
众将都是一面错愕，马林皱眉道：“休得胡言乱语，如此弹丸小国，怎能将我大明海军打的落鄙人风？”
马城恍然，解释道：“红毛人，应是西欧荷兰国。”
熊廷弼沉吟着答道：“此地距笔架山五十里，笔架山外便是海面，距宁远百里，宁远卫城便有船出海。”
马城冷声道：“熊公错了，我等久败于建奴之手，那建州蛮夷人丁尚且不敷百万，天理早就不在了。”
众将也便信了，这等大话是编不出来的，也没事理编。
戚金咧嘴笑道：“我知这是李太白的诗。”
数十将官齐齐叫了一声好，戚金狂喜伸谢，凝重氛围为之一松，众将官都对开原铁骑极具信心。马城心中去了一块大石头，也为之一松，环顾摆布将星闪烁，心中安然，这很多敢死之士还守不住一个锦州么。幸亏是趁早弄死了王化贞，此战如果那东林大嘴炮来主持，便又是一场惨败，连辽西也要腐败了。
马城低声道：“从山海关援锦州，倒不如走海路。”
马林尚能够以老卖老，众将官皆哑口无言，多是没读过几天书的，讲不出事理来辩驳，只能张口结舌了。
戚金施了一礼，任谁都看出他决死之意。
马林被呛的说不出话来，拍桌要骂，被熊廷弼劝住了。
浙江一地饱受倭寇之害，一传闻海上又来了红毛人，浙兵将官天然是有些怕的。
戚金性子急，诘问道：“那荷兰国到底在那边，从何而来？”
马林先皱眉骂道：“果是蛮夷，化外之民。”
熊廷弼却不解猜疑道：“此事殊为荒诞，兵不过数千，如何能尽占南洋之地，还好大的狗胆来攻打皇明，红毛人都是疯子么，福建海军还落了下风，体统安在。”
马城心知不成让步，决然道：“若力有不逮，兄长可放飞信鸽，某必亲率开原铁骑来援。”
马林此时道：“此事本督知之，月前福建巡抚南居益上表，有红毛人战船围攻漳州，福建海军此时当与红毛人鏖战，落了下风，此时应得空他顾。”
众将官都被勾起兴趣，熊廷弼道：“贤侄对西欧知之甚深，这荷兰国敢犯我大明海军虎威，当是地大物博，中心之国了。”
马城正色道：“父亲请手札一封与孙大人，一问便知。”
马城哈哈一笑扯着戚金，秦邦屏两人巡城，此两人皆是忠义之士，更可贵理念相通，今后当是极佳的盟友。倘若道分歧，则不相为谋，如果有了共通的理念，则联盟之间当倚为城墙，能够放心的将后背交给对方。
熊公对海战一窍不通，只皱眉道：“那西欧弹丸小国，数百万蛮夷，便能如此横行霸道么，天理安在。”
看着戚金涨红的神采，兴趣大发：“表里六夷，有敢称兵仗者斩之，胡无人，汉道昌，当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