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非人哉
马城也知名火起，才要大打脱手，腰上俄然一疼被身侧才子捏了一下。
马城这才对劲了，两人相视一笑快走几步，很有些童趣，目睹便要抛弃那几位弱质墨客，前面却被人拦下了。
轰笑叫骂声中，艾南英一脸嫌弃，皱眉不悦道：“不学无术，真的是个蠢物，自华，你怎的如此下作，委身于这等蠢物，某看错汝了！”
若怀中才子长的奇丑非常，这几位也不会如此有公理感。
柳自华偷看了一眼情郎，才为莫非：“千子，你怎的在此。”
一阵喧华，来势汹汹，只是吵的嗓门高，还没人敢真的脱手，招惹十多个身材细弱，的亲兵。丁文朝在内十多个亲兵大家一脸恶相，一看便知是不好惹的，读书人嘛，也不会蠢到真的惹揍。
马城轻咳一声，很想问一问震泽先生是哪位，还活着否。
丁文活力到笑了：“你这鸟人倒是长了一双好贼眼，常日里便专门盯着旁人家的新媳妇看么。”
那位才子猛追过来，欢乐道：“自华，南京一别，别来无恙。”
公然那几个墨客气急废弛，骂的更大声了：“非人哉，无礼的牲口！”
柳自华更加难了，装聋做哑，马城也睁大眼睛看着这位仁兄，从南京追美女追到北京，这也太痴情了。
公然正在挑书的几个士子，纵情挖苦道：“哪来的山野村夫犬吠，震泽先生的千古名篇，也是你能指责的么，不学无术的蠢材。”
马城无法停下，看那青衫墨客跑的缓慢，羞恼道：“这又是谁。”
那才子艾南英神采稳定道：“既未盘发，应是云英未嫁之身，某对自华一片痴情，不管帐较这些。”
“岂有此理，捉他去孔庙，跪在贤人面前请罪。”
柳自华惶恐叫道：“城郎请息怒，此人姓艾，叫艾南英，字千子，是个举子，临川大才子。”
那几个士子不依不饶围了过来，仍胶葛道：“震泽先生八岁能读经史，十二岁能做诗，十六岁时，国子监中便传诵其文，去时世宗为其辍朝一日，赠太傅，位极人臣，阳明先生赞其完人，天下公认文章第一，岂能被一山野村夫所辱，不成！”
马城指着一篇八股文章，挖苦道：“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已，君岂有独贫之理哉。好臭，好臭，臭不成闻！”
柳自华神采惶恐，恳求道：“城郎，我们走罢，此处是国子监呀，打不得。”
柳自华委曲道：“好罢，今后奴家出门坐肩舆。”
一名青衫墨客隔着行人，雀跃叫道：“自华，柳大师，怎的在此？”
柳自华惊呆了，小声道：“城郎慎言，此篇名为百姓足，孰与不敷，但是制艺名篇，天下士子以之为典范必读，震泽先生平生八股制艺中，以此篇为佳。”
马城看她脸上惶恐，娇媚眼睛里却都是春意，便是她是用心捣蛋，心中好笑，这位临川大才子，想来是她的寻求者了。心中只微微有些愤怒，却很快豁然，这美人儿连最贵重的红丸都早给了自家，和这大才子天然是清明净白的。
马城擦汗，本来是正得年间的内阁大学士，还当过户部尚书，那真是个牛人了。
落鄙人风，柳自华俏脸也涨红了，扯着袖子想走，被追着骂两句也认了。
马城便难堪了，现眼了么，一不谨慎挑了篇八股范文，骂了几句，这便非常难堪了。
马城做不悦状，柳自华忍着笑替他得救：“我家郎君一时浮滑，说错了话，诸君还请多多包涵。”
只刚喧华了几句，身边便围了一大群人，指指导点。
摆布她三寸弓足走路吃力，马城便干脆半扶半抱，带着她走。
只是来势汹汹，那艾南英还正色道：“骂的是哪一篇。”
柳自华忍着笑意，提点道：“震泽先生便是王鳌，成化年间进士，正德年间做过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的。”
“好一名风华绝代的才子，怎的是个睁眼瞎，嫁了这等笨伯。”
第一百八十章 非人哉
马城看她面色凄楚，心中一软，便喝住了一众亲兵，打是能打个痛快，可毕竟是理亏，在国子监街上打人毕竟是不当，劈面街上便是孔庙，国子监职守军兵也分出一队人赶了过来，另有站街的番子，锦衣卫。
马城恼羞成怒：“我安知顺手拿一卷书，便是千古名篇。”
“围住他实际！”
“俗物，感冒败俗的俗物，俗不成耐！”
话音刚落，四周已是一片哗然，轰笑声四起，都是读书人骂起来刻薄刻薄，间中也有汝之娘，入你母之类的粗话，这便是捅了马蜂窝了。
几个墨客占住了理，挖苦道：“骂的是百姓足，孰与不敷此篇。”
身后追来的几个功德之徒，趁机叫道：“莫要放走了这些俗物，这蠢物方才痛骂震泽先生的名篇。”
丁文朝大怒，巨大拳头握了起来：“你骂谁下作，找死么！”
那几个士子必是国子监监生，得了便宜，更刻薄刻薄：“这位公子如此大言不惭，连百姓足，孰与不敷如许的千古佳文也敢指责，想必是学富五车了，可敢报个姓名出来。”
一阵挖苦，让马城恨不得自拍两巴掌，随便说说的嘛，安知便惹出一名文章第一的大牛，嘴贱呀。
此处本为繁华之地，这一叫唤便走不动了，那青衫墨客带着朋友迎了过来，前面气喘嘘嘘的监生也追过来，两端围堵便堵了个正着。
丁文朝终按捺不住，上前骂道：“你眼瞎了么，看不见柳女人身边有人？”
内里丁文朝带着亲兵，也涨红了神采，差点便要动刀子砍人了。
行至街上，柳自华才抱怨道：“你怎的信口开河，丢了好大面子，奴家今后没脸出门见人了。”
艾南英仍面色不改：“某不与你这蠢物辩论，辱吾斯文。”
重重在才子细腰上抓了一把，佯怒道：“都是你惹的祸。”
柳自华又好气又好笑，扯着他袖子两人落荒而逃，非常风趣，只是前面亲兵还赶着马车呢，也走不快。那几个士子追在身后纵情挖苦，做尽刻薄刻薄之事，马城嘲笑，大咧咧挽住才子宣示一下主权，柳自华虽面红耳赤也顺服了，把头埋着不敢见人。
马城嘲笑，这类人后代见的多了，再喊便该是放开那位女人，让我来了。
那才子萧洒一笑，安然道：“天然是寻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