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做帝党
熊廷弼当真吓了一跳，劝止道：“小声些，传到京中又是一场祸事。”
新科开原伯猖獗笑道：“我的儿，练的好兵！”
可见这位十六岁的皇上非是草包，还很聪慧，也有手腕，只是仍显稚嫩，斗不过满朝品德君子吧。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实是一大创举，等若货币地租的雏形，若能规复一条鞭法，再查田亩，当可极大减缓军费困局。
马城却不觉得然，仍安静道：“观天下之兵，京营，九边，南军，能战者几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做帝党
给张居正昭雪，加恩张氏先人么，马城眼睛亮了起来，此事倒是大有可为。
马城了然，这阉党奸臣少爷我是做定了，朝中是位十六岁的明君，只可惜没碰到一名贤臣，被叶向高之流品德君子逼的急了，便发了狠，才培养了魏忠贤这等权阉。倘若此时有一个张居正，那便是另一段汗青了。
很久，熊廷弼方大笑道：“以弱击强，好一个以弱击强，老夫受教！”
马城讽道：“太岳公，身后但是被抄了家的。”
马城一笑，心中结壮了很多，若连熊廷弼这等百战名将也自欺欺人，死不肯承认敌强我弱的真相，这大明朝便真的无药可救了。
阉党，阉党也太刺耳了，马城嘲笑，少爷是端庄的帝党，保皇党，这便显得威风多了。
马城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命人清算疆场，割了真奴首级，首级都挂在马脖子上，略略整队后便朝着广宁方向滚滚而去。
堂堂开原伯气到差点背气，熊廷弼也啼笑皆非安慰道：“慢来，慢来，纳捐，这一条也是千万不能的。”
稍一沉吟，马城仍安闲道：“那便纳捐吧，捐官。”
马城正色答道：“回经略大人，此战幸运，以三千击两千，以有默算偶然，夫战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下次便没有这等便宜可占了。”
很久，熊廷弼方笑道：“提及来，当今陛下似成心为太岳公复官，年前才招了张氏先人进京面圣的。”
马城心中诧异，瘠薄的汗青知识里仿佛没有这一条，天启年间替张居正昭雪了么，实在不知，若真是如此，那这位十六岁的皇上倒有些意义了，也是个克意改革的主。只是明史被清人改的脸孔全非，无从讲求了。急着给张居正昭雪，这位陛下克意鼎新之意如此清楚，后代所谓阉党改革，也多数是这位陛下弄出来的。
熊廷弼苦笑道：“傲慢，你这是将老夫也骂了。”
马城正色道：“我皇明，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为今之计，唯有集权，尚武，另立新军。”
马城轻松笑道：“末将不敢，现在我等以弱击强，这呆仗末将是千万不肯打的。“
马城笑道：“熊公明见，末将平生最怕打呆仗，死仗。”
马林气到直翻白眼，吼怒道：“小牲口，官也能捐么，的确有辱斯文！”
熊廷弼沉着了点，仍激赏道：“大有事理，大有事理，胜而不骄，当如是也。”
马城忽道：“熊公，父亲，万岁身边可有合用之人？”
马林适时辩白道：“黄口小儿，打了几场败仗便不知轻重深浅，这些也是我等为将者能说的么。”
马城有力道：“父亲，您是武将，开原伯，您有甚么斯文可辱？”
马城感喟，也知加商税只是异想天开，加了商税，便要被天下读书人丁水淹没了。
马城摊手道：“这也不成，那也不能，那便甚么事也做不成了。”
熊廷弼面色愁苦，几无言以对，九边能战之兵早抽调一空，南省兵马精锐的如浙兵，川兵，闽兵也早调来了，至于京营，大家皆知京营兵马只是绣花枕头，充当仪仗尚可，是千万不能拉出来见仗的。
氛围有些难堪，马林狠狠瞪了过来，马城只是故做不知。
熊公苦涩叹道：“如之何如。”
马林冷声辩驳道：“另立新军，钱从何来。”
熊廷弼满面红光，抓着一颗真奴脑袋大笑道：“此天纵之才，大明复兴之兆也。”
两千镶红旗追兵一触即溃，大队溃兵紧紧抱着马脖子，猖獗逃往沈阳方向。混战持续了全部时候，方停歇下来，本来乌黑色的平原上一片狼籍，到处都散落着尸身，无主战马。熊廷弼如疯了普通狂呼乱叫，咳嗽连连，一张老脸闪现不普通的红色。
熊廷弼豁然答道：“不过是几个宦官，那里有甚么合用的人。”
很久，熊廷弼才苦涩道：“此事休提，京中叶首辅，东林诸公道商讨着罢矿税呢。”
熊廷弼又呆了呆，方感喟道：“是呀，这也不可，那也不成，便甚么事也做不成了，非得再出一个张太岳才行。”
张太岳便是张居正，万历新政的建议者，批驳不一的显赫人物。
马城答道：“敌情不明，明知不敌仍一力求战，此为死仗，于平原地区以步击骑，结个乌龟呆阵，此为呆仗。”
自不会真有人敢掌嘴，马城悄悄在脸上拍了一下，也便罢了，熊廷弼脸上笑意也生硬了，这大明朝上高低下，敢承认敌强我弱的，怕是未几。倘若在朝堂之上，说出这等敌强我弱的话来，便要被满朝品德君子群起而攻之了。我皇明泱泱大国，雄师百万，怎会打不过戋戋蛮夷。
马林则傲然坐在高头大顿时，看着五子的眼神里尽是亲热，慈爱。
话一说完，马林先忍不住呵叱道：“混帐，掌嘴。”
马城森然道：“自是要加商税的。”
两位老将同时色变，面色不悦，马城仓猝落空闭嘴，不敢再提，张居正的家是神宗天子抄的，在老父面前千万不能提先皇的错处，惹的急了，老父是要和人冒死的。
马城看着堂堂辽东经略瑟瑟颤栗的模样，实在好笑，这位熊公是真的被参怕了，堂堂皇朝名将，辽东经略，是真的怕了满朝仁义君子的口水弹章。一传闻要加商税便下认识的颤抖了，恐怕引来几道弹章，何其哀思。
熊廷弼奇道：“何为死仗，何为呆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