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打狗腿
一名才子词锋锋利,让那几位公子气势蓦地弱了三分。
两个锦衣卫僵在当场,真的不敢吹叫子求援,也不敢获咎满街的举人,秀才,打起官司必定是没好成果的。马城稍一思考便了然了,这几位多数是杨涟的门人,后辈了,纠结同好这是报仇来了,还挑了个仇敌落单的好时候来。眼看着一些粗汉亮出扁担,大棍,马城气急反笑,也顺手抄起路边一根扁担。
那几位公子不依不饶追至街上,仍在叫骂:“那军汉是哪一镇的兵,几品官,连一等丫环也敢买,莫不是贪墨了军饷!”
马城啼笑皆非道:“哪个要你庇护。”
丁文朝方陪笑道:“少爷神勇,是标下胡涂了。”
柳自华白他一眼,抱怨道:“你怎的不知进退,你也是读过书的,怎的不知双拳难敌四手。”
一声尖叫,人群中又一拨人挤了过来。
柳自华气的潸然泪下,身后那位贵气的李兄束手无策,只是感喟。马城收起枪势揉一揉酸痛的太阳穴,论骂功这妙曼才子,天然远不是杨氏后辈的敌手,这哪是来得救的,这是来添乱的,脸皮太薄还给气哭了。
柳自华勉强站稳,红着脸道:“马兄谨慎些,我特来寻你。”
丁文朝眼睛眯了起来,手按刀柄,架式还是倭刀的路数。
丁文朝早按捺不住锵的拔刀出鞘,沙哑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一猫腰蛮横的撞进人群,马城一抖扁担和两个亲兵相互保护,一马抢先,大步冲向杨秀卿,人群一阵慌乱很多人亮削发伙,斧头,柴刀,长木棍,一通乱战。哭天喊地的惨叫声起,开原军中制式的狭长马刀,手起刀落,面前只知胡乱叫唤的壮汉滚了一地。
本来不是巧遇,而是专门来示警得救的,心中很有些打动。
马城上身笔挺挺着尖细的扁担,大步流星越冲越快,虽只一人却让人生出千军万马的气势。女人们的尖叫声中,马城一声大喝吓的面前士子屁滚尿流,已然在两个亲兵保护下冲到杨秀卿面前,那杨公子竟然忘了回身逃脱,呆呆傻傻呆看着。
“定是国蠹无疑了,边事腐败,都是这些蛀虫所为。”
柳自华站定以后,方大声道:“杨秀卿,你要滥用私刑么,你父杨涟与辽镇马提督之争,早有定论,你敢欺君犯上么!”
那身材肥胖的杨秀卿,仍不忿道:“李兄,怎的不管好你家的瘦马,让这恶妻乱吠!”
马城柔声道:“站开些。”
柔声道:“你怎的还在京师。”
“贱狗,敢吹叫子让你两人扒皮抽筋!”
柳自华身后高个的文士,为莫非:“杨兄,你沉着些,不成如此。”
马城了然,本来是杨涟家的公子,难怪如此下作了,这是替父报仇来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公然如此。
丁文朝将拳头捏的咯咯直响,马城却非常无语,瞧一瞧自家身上,里衣是爱妾亲手缝制的青色军人服,内里是大明镇军制式的将官大氅,一看便知是边军将领。几个没有官身的举子,秀才,就敢当街叫骂边军将领,这委实过分了些。那四个丫环吓的神采发白,老鸨子也点头哈腰陪着笑,求两位军爷开恩,莫将人打出个好歹,误了出息。
一名妙曼才子纤腰款摆,香汗淋漓的走出来,虽是心中焦炙仍摇摆生姿,一对三寸弓足实在是走不快。才子身后几位贵公子非常难堪,有人想要上前拽她,却被才子狠狠推开,跌跌撞撞跑了过来。马城无语,这位柳自华柳女人,怎的又如此之巧,仓猝伸手将她扶住,一个柔嫩的身子撞进怀里,将柳女人闹了个大红脸。
看着还在垂泪自怜的柳自华,只得柔声道:“你站开些。”
领头几位公子瞋目圆睁,恐吓道:“敢!”
人群中一名白衣公子,尖声叫道:“本日,我等当除此蛀虫,打!”
柳自华象炸了毛的小猫,勃然大怒:“杨秀卿,你斯文扫地,你请尊敬些!”
这扬州瘦马中的头牌大吃一惊,也不敢哭了,只是死死抓住马城衣袖,苦苦劝道:“你莫发疯,我自与他实际!”
那杨秀卿很有乃父之风,破口痛骂:“李进秀,你不当为人,我父忠良,为奸佞所辱,我父光亮磊落何罪之有,你有何脸孔见天下人!”
“且住!”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打狗腿
眼看四周人越聚越多,两个管街的锦衣卫见势不妙挤了过来,隔在两拨人中间都满头大汗,极力说项,叫子已经叼在嘴上。叫子一吹,四周几条街的锦衣卫,巡城兵马便会驰援,缉捕人犯。
那几位公子眼睛瞪了起来,号令道:“本来如此,败军之将,无耻!”
四个瑟瑟颤栗的丫环仓猝跑远,马城缓缓分开双脚站了个弓箭步,挺起扁担,与两个亲兵相互使个眼色,本日,便让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混帐东西,体味一次开原边军精锐的本事吧。
几人再也走不动,马城回过甚来森然道:“辽镇,五品。”
两个亲兵锵的拔出刀来,几位公子呱噪起来,让马城刹时发觉到一丝寒意,这清楚是经心设想的圈套了,街角,青楼馆阁内冒出来多量士子,身材细弱的下人,长随,有些怀里还鼓鼓囊囊的明显是不怀美意。马城麾下皆是百战精锐,虽只两人,也一左一右缓缓双手握刀,摆出最无益近身搏杀的架式。
马城看着她秀美容颜内心一荡,很想问她为何没有跟方纨绔一道去浙江,只是时候地点都太分歧适了,只得做罢。
丁文朝眯着眼睛,谨慎道:“少爷,走罢,标下怕一会顾不过来。”
马城是被恶心到了,强忍着心中恶心抽身而去。
马城看她娇喘细细随时都会颠仆,哭笑不得,心说还是你谨慎些吧,三寸弓足还要到处跑。
杨秀卿神采稳定,唾沫便喷了过来:“你这贱人,本就是秦淮河上扬州瘦马,一玩物尔,谈何斯文!”
马城又好气又好笑,将她悄悄推至路边,一声呵叱:“砍狗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