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进京
三人日夜兼程赶往都城,一起无事,第四日方达到平昌。都城虽是繁华,三人却偶然逗留,向路人问明门路,便直奔定安侯府而去。
待各方就位,李仁怀将苏子策放入浴桶中,只将头部暴露水面,本身便在一旁坐下凝神运功。
李仁怀进得房中即闻得一股浓烈的药味,但见四周门窗紧闭、床帐低垂,床边站有两个五十余岁身着太医服的人,看服色应是太医令,想必当今圣上非常正视苏子策,太病院不敢骄易,两位太医令一并前来,此时两位太医令阃抬高了声音筹议着。
次日一早,李仁怀便带上木槿和药童四喜往大苍国都城平昌而去。木槿因不消在药堂抛头露面,便答复了女装,只是每日仍用药膏敷面。为了行走便利,两人便以兄妹相称。
苏夫面上诛无忧色,只淡淡道:“有救了!”连日来的担忧,终究得以减缓,强大的倦意随之袭来,便不再言语,靠在椅上假寐。
李升泰微一沉吟,叮嘱道:“此去也不知是否平顺,你将往生丸也带上一粒,或能有效。”
刚好下人将盛满药汤的浴桶抬了出去,李仁怀试了一下水温,便请苏夫人也出去,叮咛一柱香后再送一浴桶热水过来,另筹办一间静室,待本身行功结束歇息所用,行功期间切勿让人打搅,只唤四喜出去听候调派。
这时跟在苏夫人身后一个十六七岁、身着淡绿锦裙的仙颜少女,挑着眉高低打量了李仁怀一眼,拉了拉苏夫人的衣袖,急道:“娘,快请大夫去看爹爹呀!”
李仁怀听他叫本身名字,只觉惊奇,抬眼看向四周,却见房中只要苏夫人与本身两人,刚才那一世人等不晓得何时退得干清干净。便也不再做戏,直言道:“姨母,外甥也从未碰到过此毒,之前曾在医书中见过,但书中只写此毒的毒性特性,未见有解毒之法。外甥闲时与父亲论起此毒,这金血蛤极是罕见,父亲行医三十余年,也未碰到过,故无甚经历可谈。只是假定了几种医治之法,却未曾用过,不晓得结果如何。”
李仁怀一听只觉心中别扭,吃紧嚷道:“如此,我更不能带她去,就让她留在家里,让姓林的找不到。”
李仁怀见那妇人眉眼间与李夫人有三分类似,便知是当今圣上的妹子、骠骑将军定安侯苏子策的夫人、本身姨母青阳公主。当即快走两步,上前拜倒:“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且说苏夫人走出寝室,见女儿及个两季子均在外间候着,苏蜜斯一见母亲出来,忙上前问道:“娘,爹爹如何了?”
话尚未说完,苏夫人抬手打断,沉声道:“此处暂不需别人,侯爷如有不测,由本公主一力承担。”
李夫人叹道:“唉!傻儿子,你把她留在这里又能留几时?今后林翰轩回家终归是要寻来的,到时你如何办?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强留她在此又有甚么用,不如去此跟林翰轩正面较量,莫非我的儿子还能让一个乡间的武夫给比下去了?”
李夫人听他说话如此恶棍,不觉又好气又好笑,正想着如何压服他。却听李升泰喝道:“胡说!你若如许做,与那强抢木槿的催恶少有何辨别?为父为你取名仁怀,不过是望你有仁德博爱之心、济世救人胸怀。男人汉大丈夫,行事做人光亮磊落,面对本身所爱之人,就当光亮正大的去争夺,不管敌手有多强也决不让步。即便今后她挑选的不是你,也不能失了大好男儿的磊落之态,如许方能对得起本身心,才气感觉此生此情无憾!”说罢看向老婆,见老婆也目光灼灼的看着本身,不由得心中柔嫩,两人目中尽是温情。
两位太医见他年纪悄悄、身着布衣,只凭房中残留药味便将用药猜得十之八/九,微感迷惑,不知此人究竟是医术高超,还是装神弄鬼,一时并不接话。
过得一柱香时候,苏子策满身颤栗起来,喉间有咕咕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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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苏夫人道:“二位大人辛苦了,下去吧。”
苏夫人回过神来,忙拭泪道:“对对!大夫请随本公主去看看候爷吧!”亲身领着李仁怀来到苏子策卧房。
苏夫人这些光阴听惯了颓废之言,现在闻得另有朝气,忙止住抽泣,拉住李仁怀的手道:“仁怀,有你这句话,姨母便放心了,你且放心施为,万事有我。”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苏子策,哽咽道:“他即便能比之前神勇百倍,我也再不会让他出征冒险了!”
苏夫人一听,不觉又流下泪来,强自平静问道:“仁怀,你看这可另有救?”
李仁怀闻言心中傲气一升,到真想和林翰轩一较高低,但想到槿儿能够会就此分开,心中只是不舍:“我不管,归正我不让他们见面。今后他如果来寻,我总有体例不让他寻到!”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仙颜妇人,身着蓝底金色团花居家缎袍,容色蕉萃,在仆妇的搀扶之下,迎了出来。
两位太医闻言,对视一眼,满眼焦炙,担忧这年青人如果把侯爷治坏了,本身如何脱得了干系?只怕全部太病院都要跟着不利。一人躬身道:“公主,侯爷此时状况凶恶,须不时留意察看......”
世人见公主神采中很有倦色,均屏息敛气谨慎服侍,房中一时寂寂,落针可闻。
李仁怀听得父亲所言,激起心中豪情,点头应道:“父亲所言极是,孩儿受教了。孩儿这便去筹办筹办,明日带槿儿一同进京。”
李仁怀忙劝道:“姨母先别悲伤,还好当初姨父已用内力将毒逼出大半,方才气拖到此时,且让外甥尽力一试,虽不能让姨父规复之前的神武,但要保住性命另有几分掌控。”
苏夫人昨日便收到姐姐复书,晓得李仁怀深得父亲真传,此次入京只求解毒、不欲多事,让本身代他坦白身份。此时见李仁怀礼数全面、神采疏离,晓得此处人多口杂,不便相认。当下扶起李仁怀,见他与姊夫极其类似,但眼睛、双唇却有姊姊的影子,想到姊姊为了姊夫放弃公主之尊,与他隐迹江湖,这二十多年不知景况如何,不由百感交集,愣在当场。
到了定安侯府,李仁怀递上名贴。想必门房早已收到指令,当即着人前去通报,一边领了李仁怀向府内而去。这侯府建的极是气度,三人在门子带领下左弯右拐,行了好一会儿,便听得一阵喧闹之声,为首的妇人一叠声隧道:“神医来了,神医来了,候爷有救了,快快有请!”
这方李仁怀已拆开苏子策右臂上包的药膏,用净水将伤口洗净,对着天光打量。只见伤口不深,想来只是飞箭擦伤,但伤口四周一片乌黑,全部手臂肿大如柱,黑亮黑亮的,让人瘆得慌。李仁怀拿出银刀,在伤口上一划拉,当即便有黑血涌出,用刀沾了些黑血拿到鼻尖嗅了嗅,走到窗边,将血抹在一块白巾上细看。一看之下不由心惊,转头对苏夫人道:“回禀公主,侯爷所中之毒极是凶恶。公主请看,这毒血黑紫中泛蓝,其味微有甜香,以鄙人看来,必是号称天下第一邪毒的金血蛤之毒。”
两位太医为苏子策之事,多日来未曾好好歇息,早已怠倦不堪,此时听公主如此说,便松了一口气,躬身辞职。
李仁怀点点头又道:“还好太病院只用了些暖和的解毒之药压抑住毒性,又有妙手以内力护住姨父心脉,才未使得余毒攻心,也算大功一件!”
李仁怀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约两寸高的白玉瓶,倒出两粒护心清血丹放入碗中,取温水化开,欲给苏子策服下,但苏子策昏倒不醒,没法吞咽。这药极难配制,贵重非常,李仁怀自不肯有丁点抛洒。
李仁怀闻到房内药味,问道:“大人们但是用的蟾肝、穿心连、防风、红藤等药给侯爷解毒?”边说边撩开床幔,但见苏子策双颊微陷、面色青黑、除了鼻中另有丝丝出气,几与死人无异,不由眉头舒展,当即坐下为其诊治。
李仁怀将药碗交与苏夫人,运起内力双手食指导在苏子策双耳翳风穴上,苏子策便伸开了口,苏夫人忙将药水缓缓喂入口中。李仁怀又轻点其天突穴,助其吞咽,然后将其上半身扶直,以掌抵上背,高低流走,让药入腹。
说罢,又回身为苏子策号脉,看过他双眼、舌苔,坐在床边低头思考,苏夫人见他深思,大气也不敢出,恐怕打搅了他。约半盏茶以后,李仁怀方起家走到案前,提笔写了方剂交与苏夫人:“姨母先叫人按此方买五副药返来,大火熬水盛入浴桶送来,我先给姨父运功逼毒。”苏夫人当即叮咛下人去办。
苏夫人闻言只觉心中一凉,不由嘤嘤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