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壹：空山新雨】

兮若听了芸儿笑笑，又摇了点头，弥补道：“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当朝皇上感觉前朝妃嫔称呼过分烦复，现在已经改了，别离是正一品三夫人，称作贵妃、德妃、贤妃，又有正二品芳仪六人，正三品美人四人，正四品秀士七人，正五品尚宫、尚仪、尚服各二人，其他各司各典的女官为六品至九品。”说完顿了一顿又说：“现在宫内里，是只要淑贵妃一名正一品的。”

上轿前兮若又道：“夫人是极随和的人，女人不必担忧。”我点点头暴露一点豁然的笑，方才上了娇子。

”淑贵妃？“我一时猎奇，脱口而出。

我昂首看着兮若，开口问道：“甚么时候走？”她老诚恳实地答：“女人便利的话清算一下我们这便去吧。”我点了点头。又在打扮台前面细细地想着要如何打扮才好。芸儿到了我身边，瞧着我的面，道：“姐姐穿那件胭脂色的衣服吧，一张芙蓉面要艳冠群芳呢。”又拿来了翡翠八宝小巧簪子，道：“这件显得贵重一些。”我看着身边芸儿拿来的东西，只是摇了点头。又说：“去将我那件天水碧的罗裙拿过来罢。”又伸手拈起那只飞蝶搂银碎花簪子。

现在他不在我身边，统统只能我一人单独面对。

芸儿听了掰着指头细细说道：“我之前听家里的大人说过，宫里的女眷，最贵者为皇后，皇后之下是正一品夫人，别离是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夫人之下又有正二品九嫔，别离是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嫔位下又有二十七世妇，别离是正三品婕妤九人，正四品美人九人，正五品秀士九人；其下又有八十一御妻，正六品宝林二十七人，正七品御女二十七人，正八品彩女二十七人。”

只这一句，我便晓得他的母妃圣眷如何优渥。心下略微严峻一些，我固然笃定主张要为了我们争一争，却还没有甚么掌控能教他的母妃接管一清二白的我。

上轿后只感觉路上有些远的模样，颇一会儿方才闻声兮若“落轿”的声音。面前是一条非常宽广的路，站在这里只能远远地瞧见皇城里的红墙金瓦，有一种奇特的持重感。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方才见着一个宫女儿，容长脸，柳叶眉，丹凤眼，穿戴浅蓝色的宫装，眉眼里透出一种淡然来。见了兮若便道：“让女人跟我这边来罢。”兮若点点头，退后一步道：“我在这里等着女人。”我点点头，单身一人便跟着阿谁浅蓝色宫装的女人走了。

待我清算好时出门见着了兮若，她亦是笑的开，道：“女人今儿这身看着真是清爽。”我挑了件天水碧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又拣了一件水芙色茉莉开满双袖的上衣，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三千青丝只是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轻巧地系上绘银挽带，斜斜插着一只简朴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淡色的流苏随便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波纹。

兮若看我脸上迷惑，又添了一句：“女人还记得那日去寒山时候见着的淳夫人和惠夫人吗？”我这才想起，当时看着她们与子珩是了解的，子珩口中称着淳夫人和惠夫人，想来约莫是宫中的人才对。兮若持续开口道：“那二位夫人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淳芳仪和惠芳仪。只怕是她们归去了和夫人说了寒山相见的事情，夫人才想要女人进宫去闲话几句。”我一时猎奇，轻呼出声：“夫人？”

这一日，晨起我正在雅阁的小案上写东西，却俄然瞧见兮若皱着眉头来找我。又生出一副难堪的模样来，深思一会儿方道：“宫里有朱紫要见女人了。”我心下悄悄吃惊，想着我夙来与宫中人未曾有甚么交道，现在却差人来叫我，莫非是我与他的事情被人晓得了吗？

兮若神情非常持重，却又带了一丝崇拜与欣然：“现在宫里的淑贵妃。”

现在他的府邸垂垂走的熟谙了，反而更感觉他是个心机奇妙的人。府里植杏花、海棠、莲花、丹桂、菊花、腊梅等花草，又有竹子、垂柳、合欢、红枫等树木，一年四时都有风景可看。偏他又生就一副澹泊的性子，府里住着的不像是皇族贵戚，更像是山中幽人的寓所